“石風,你讓開…放他過來…”身後楊秀並不畏懼。
隻見他居然用左手拿著銀槍作支撐,硬是從地上站立起來,儘管身體還在抖顫,但左手卻攥緊著槍,一副準備拚命的架勢。
瑪呀,少說二句嘛,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石風肚裡埋怨著楊秀,但嘴裡卻說道:“楊管隊請彆激動,一切由我。”
“讓開…”黑須漢子明顯屬於很魯莽,脾氣火爆那種貨式,跟黑旋風羅通有的一拚。
見石風固執不讓,那黑須漢子可忍耐不了啦,對著石風“啪…”的就是一鞭子。
這馬鞭抽在身上著實很疼,火辣辣的,好在石風的鴛鴦戰袍還是新發的,可以擋一下。
但這一皮鞭下去,硬生生的把這件新軍服給抽破了一大口子。
石風這下可來火了,麻痹的,老子就這套新發的軍服,你特麼一鞭子就讓它報廢了。
不等那黑須漢子的馬鞭再次揚起,他伸出左掌嗖地一把扣住對方手腕,習慣性的一壓一扭一甩…
“啪嗒…”那莽漢被摔了個大跟頭,馬鞭自然落入石風手裡。
這招不顯山不露水,把身後的楊秀,和前麵那些個馬匪都看呆了。
“瑪的,你這毛沒長全的小土崽子,敢跟你豹爺動手,老子今天宰了你。”
隻聽得“嗆啷…”一聲,惱羞成怒的黑須漢子抽出了馬刀,而他身後嘍囉們,也紛紛亮出了兵器。
石風一看這架式,也就無話可說,再說以為怕他,就越發引起對方獸性大發。
他隻好也抽出了自己的雁翎腰刀,擋在楊秀的前方。
眼看著一場你死我活的械鬥就要發生…
“住手,都給本姑娘放下刀槍,統統退後二步。”一聲清脆悅耳的命令,從側麵林子裡傳出。
話音未落,暗處又有五六匹馬的的得得奔來。
夕陽之下,石風看得清楚,一群帶刀挎箭的女子,簇擁著一個騎一匹棗紅馬,掛黑麵紗,披著黑色披風的年青女子出現。
“見過櫻姑娘…”
“見過少當家…”
“……”
黑須漢子等人聽聞此聲,非常恭敬的單膝下跪,行了個跪拜軍禮。
櫻姑娘虛抬右手道:“都起來吧!”
黑麵紗黑披風,櫻姑娘…
楊秀在心裡將這個名字和裝束,反複咀嚼了幾下,忽然想起了其父親曾經講起過的有關事跡。
他很冷靜地開口道:“爾等是狼嘴崖上的人吧,這位姑娘莫非是江湖人稱黑麵狐狸的關紅櫻?”
那個黑紗女子微微一怔愣,沉聲道:“本姑娘就是關紅櫻,你是何人?”
“俺叫楊秀,雁門關楊再善就是俺爺爺。”楊秀朗聲道。
關紅櫻聽罷一驚,忙雙手抱拳朗聲道:“原來是雁門關楊老英雄之孫,怪不得如此神勇,幸會。”
話聲剛落,她下馬走上前來,關切道:“楊公子傷勢如何?”
石風驚愕不已地瞪視著他們,情緒波動的像是坐了趟過山車。
這狼嘴崖的馬匪關紅櫻,似乎跟楊管隊的爺爺還有些淵源?看上去二家關係不一般,都像是有故事的樣子。
可大明向來是匪者不入流,官匪勢不兩立,兩家現在應該不搭界了,或者說斷了聯係。
但以前呢?
石風是現代人的思維,反應敏捷,浮想聯翩。
“稟告少當家,俺的上官傷情嚴重,右手臂上肢骨裂,身體多次損傷,不能騎馬奔跑了。”石風乾脆利落地回稟,他怕楊秀回答不清。
“噢,你就是那位鑿冰捕魚的石風對嗎?”關紅櫻扭頭對著石風說道。
石風心裡咯噔一下,她怎麼曉得我叫石風?
莫非她剛才一直就在附近偷聽觀察?
“少當家猜得沒錯,石風真是在下。”石風抱拳施禮道。
“嗬嗬,年紀不大但人卻聰慧機靈,而且武功也不弱嘛。”關紅櫻輕飄飄丟了一句話出來,算是讚賞還是…讓人琢磨不透。
她的臉始終被黑紗蒙著,外人看不清楚其本來麵目,石風當然就無法窺視到她的微表情。
現在對方救了他們倆的命,於情於理當替楊秀感謝少當家的才是,順便來個告辭。
石風再次起身抱拳一揖,道:
“在下石風,替咱受傷不能行禮的楊管隊,多謝少當家以及眾好漢的救命之恩,改日再來奉送銀兩酬謝,今日天色已晚,在下想帶上楊管隊離開此地,請少當家準予。”
聽罷,關紅櫻衝著石風微微一笑,非常親切的說道:
“你很會說話,不過不是我想留下你們,而是楊公子的傷勢重,又不易騎馬飛奔,現天色已晚,本姑娘的山寨就在附近,不如你們就在山上住一休,順便請寨子裡的老大夫給楊公子重新敷藥上夾板,如何?”
關紅櫻和石風兩人都把目光投了楊秀,而此時的楊秀實際很虛弱,渾身疼得利害,就算天不黑下來,她根本撐不回去。
她無力又無助地點了點頭,“多謝櫻姑娘,隻是俺的白駒馬請幫忙埋了它。”
說到白駒馬,楊秀難過的淚流滿麵,幾經泣不成聲。
“放心吧楊公子,本姑娘會安排妥的。”關紅櫻顯得很通情達理,她抬眸對黑須漢子道:
“黑豹,你負責安排人把楊公子的愛馬埋了,順便把馬鞍子統統帶上山來。”
“遵命。”黑豹雙拳一抱,滿口答應。
“那楊公子…咱們慢慢回山寨吧。”關紅櫻低聲道。
“嗯…有勞櫻姑娘。”楊秀點了點頭。
“楊管隊,你上俺的馬吧。”石風起身道。
“嗯…”楊秀輕咦一聲,顯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石風二話不說,雙手托起楊秀放在大黑馬背上,然後自己翻身上馬,身子貼在他後麵,雙手牽著馬韁繩的同時,雙臂還夾摟著他。
楊秀似乎有些不適應,身體扭捏了一下,臉色緋紅。
而石風壓根就沒注意到這些,他專心致誌的牽著馬僵繩儘量走平坦點的路,因為楊秀傷口經不起顛簸。
否則,整條右臂就廢了。
……
清晨,山崖還在雲海裡沉浮,有點身處仙境的感覺。
石風猛地睜開雙眼,一個鯉魚打挺,從石床上就站立起身,他環顧四周,腦子緊張的飛速轉動中…
這時,房門咯吱一聲響,一位頭發雪白胡子半尺長,身著青衣的老者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