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唐興決定,以後再不乾這麼蠢到家的事情了,這幫家夥誰也不是那樣成才的料,該啥樣就是啥樣。
就算繁華盛景擺在他們麵前,他們既吟不出詩句,也做不出畫來,何苦來哉?
於是,大夥回去之後,都不約而同的埋頭乾起了各自本職工作。
不過,雖說蔚州城換了一茬子人,應該是百廢待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樣子。
但寒冬裡,寒風刺骨,這些人也鬨不出什麼花樣來。
而大多數將要來的,新招募的兵卒,現在都還留在雲頂牧馬場,搞政審和體能等基本訓練。
唐興其實也沒多少事要做,畢竟麾下蝦兵蟹將不少,隻是先將自己在城中府邸選好了。
堂堂司馬大人,連個官邸都沒有,這成何體統。
官邸其實是周大郎他們選的。
唐興住的地方很好選,就是之前蔚州守將的府邸。
也可以說是蔚州的中軍所在,前麵是衙堂,後麵是宅院,
這跟石風葛峪口關城的將軍府一個模子裡出來。
有師必有其徒,什麼都很照抄照搬。
趙獨眼和周大俠比較悲催,他們家屬都暫時不願跟來。
唐興直接將他們安排在了宅邸後麵的一個偏院當中,表明了要看住這二個不靠譜的家夥。
趙獨眼私下嘀咕個沒完。
這是後宮啊這是?
你放屁還讓我們倆聞個味兒怎的?
不過抗議無效,唐興這次沒那麼野蠻,也沒用軍令壓人,而是改了溫聲軟語的相勸。
跟司馬大人住在一個府邸院子裡,這待遇你打起燈籠滿世界找去?
趙獨眼驚悚之餘,還真給糊弄住了,不知怎麼就像雞啄米似的點頭。
唐興跟石風一個德性,不願在司馬官邸待多呆,隻是讓人收拾了一下之後要住的地方,又巡查了一遍軍營的營房。
然後,他帶著趙獨眼和周大俠,以及兩個近衛親兵,騎著高頭大馬,耀武揚威在城中溜了好幾圈。
他要讓城裡上下的人們,知道這裡的主人已經換了。
之後,他們一行才進了蔚州府衙,拜見了府丞大人。
奇怪的是,蔚州至今還沒見知府大人到任,傳說是沒人願意前來。
府丞大人在城中擺宴相請,恭賀司馬大人新官上任。
到場作陪的府衙官吏倒也不少,對這位十分年輕的司馬太爺點頭哈腰的。
在蔚州這種邊關偏遠之地,有兵有糧的人,就是這裡的主人。
現在這裡姓唐的了,他才是這裡說話最大聲的人。
唐興見了一圈的人,除了府丞他一個都沒記住。
什麼張三李四王爾馬子的,叫趙、周二個隨從記,估計這兩個蠢驢光知道喝酒,啥都沒怎麼往心裡去。
因為他們都明白,塞外人真要打來了,這些人大部分都靠不住。
蔚州這地方,和塞外人往來頗為頻密。
由於種種原因,這裡的官吏,十有八九,都與塞外人有著過密交往。
不過,塞外族人來了,是開城投順,還是據城而守,那是要看情況的。
蔚州守將要是靠不住,也就彆指望這些人為國守邊了。
而在蔚州城裡住著的人,來曆也極為雜亂。
有長期居住在此的北胡人,有縱橫草原,每逢冬季就到這裡來貓冬的馬匪,也有形形色色的大小商賈。
他們大多都與晉地門閥脫不開乾係,晉地的特色特產,也是晉商跟塞外交往的一條神秘的茶馬古道。
關東刀客也必不可少,他們會在這裡接下各種各樣的暗殺任務。
當然,這裡也不缺少另外一個古老的職業,那就是青樓妓寨。
青樓妓寨是蔚州城中最為普遍的建築物。
它們既充當了酒樓,茶肆,酒肆等地方的職能,又可以當做客棧,驛館。
如此種種,讓這古城顯示出一種病態的活力和繁榮。
如今,唐興初來乍到,還不算熟悉。
不過呆不了多久,他就對這座古城的現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從蔚州衙府的酒樓裡出來,幾個人臉上都紅撲撲的,滿嘴噴吐著酒氣。
趙獨眼,周大俠帶著十幾個隨扈軍兵,也是東倒西歪。
北地豪傑,喝起酒來,不論文武,那都是不要命的。
唐興還算好的,隻是和府丞多喝了幾杯。
也沒人敢強灌他的酒。
不過說起來,酒宴上的菜肴,到是很合他的胃口。
他這人嘴刁,恐怕是二年馬場裡給慣使的,那裡有山有河有草原,牛羊野鹿,山珍河鮮,什麼都不缺。
能讓他感覺合胃口,那就說明今日裡做的菜很是不錯。
“嗯,也不知是哪家廚子做的東西,很不錯啊,周軍曹!改天問一下,也給咱司馬官邸弄一個,那就好了。”
“遵…遵命司馬大人…”周大郎都成大舌頭了。
“瞧你們倆慫樣,就知道喝喝喝,那些人身上長了滿身的心眼,以後你們可得多提防些。”唐興對二個則才的表現,明顯不滿。
“瞧大人你說的,不就是喝個酒嗎,用不著這樣吧?”
見唐興開始咬牙切齒的踹腳動拳,趙三春嘿嘿一笑的躲避著。
後麵傳來一陣吭吭哧哧的竊笑聲,那是二個親衛。
趙三春回身怒瞪,後麵頓時鴉雀無聲。
獨眼龍的淫威,那在軍中已經是有了名的。
第二天,唐興帶人去雲頂馬場了,這裡是他的大本營。
這個把月,這馬場很是熱鬨。
一下多了兩千人出來,亂哄哄的想不熱鬨也不成。
不過再是熱鬨,也不過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然後醉醺醺的軍漢們湊在一處,你摔我個跟頭,我揍你一拳罷了。
唐興將這支新成軍的明軍軍官,都召集到了一處,上官來了那自然是款待一番。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恩威並用,慈不掌兵。
首先是嚴明軍律。
唐興之後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在這支明軍上麵,刻下自己的烙印。
他沒管這麼多,跟將軍大人學的。
人多了,自然權力也就大了,是好事兒,也沒必要想那麼多。
軍人的事情,需要軍人的手段來解決。
更何況,他手中還有二百多從虎牢帶回來的人馬。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明白他的分量,不需要用過多的言語來表述自己的與眾不同。
就像當初隨將軍走南闖北,到頭來,幾個不聽話的,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