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時候,不能自亂陣腳。
小皇叔還等著他呢。
容易繼續在附近尋找:“小皇叔,你在嗎?”
少年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晰。
慕容清音昏昏沉沉地躺在樹上。
不知道是做夢還是幻覺,慕容清音覺得自己聽到了容易的聲音。
那音色清亮而又柔婉,好聽極了。
容易啊,那個不經意闖入他夢中的男孩。
漂亮、純潔、完美。
尤其是那雙動不動就淚汪汪的大眼睛,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慕容清音揉揉額頭,覺得自己輕飄飄的。
“是誰?”他問,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因為酒醉變得沙啞低沉,帶著勾人的魅惑。
是小皇叔!
容易一喜,順著聲音的方向抬頭,然後呆住了。
粗壯的枝乾上,慕容清音慵懶地躺在綠葉叢中。
青年衣襟散亂,領口敞開,露出大片瓷白的肌膚;一頭青絲隨便拿一枝玉蘭綰在頭上,鬆鬆垮垮的,給他平添了三分慵懶的魅色。
低頭看到是容易,慕容清音笑了。
不是平日裡清冷的笑容,也不是罵他時冷厲的笑容。
這笑容是容易從來沒見過的。
柔、媚。
甚至還帶著幾分嬌俏。
容易聽到自己的心怦怦跳地很急。
少年咽了口唾沫,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小,小皇叔,你在樹上做什麼?”
“我?”青年一手支著頭,手肘撐著身子躺在樹枝上,一手指著自己,仍是笑著問。
美人如玉,媚色天成,銷魂蝕骨。
容易看慕容清音雖然神態不同往常,但是看起來情緒還不錯,長長地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人應該隻是醉了,沒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容易也縱身躍上樹,在慕容清音旁邊坐下。
“小皇叔,天涼,我帶你回去吧。”
少年溫聲說,試圖將微醺的青年扶起來。
中了繞指柔到底麻煩,還得想辦法給他解毒。
容易在心底考慮,到底是給他找個宮娥,還是……
麻煩。
容易的臉有些紅,忍不住在心底痛罵下藥的人。
那家夥,最好不要被他查出來。
否則,他一定送他們全家去給先皇伴駕!
慕容清音笑出聲來:“回去做什麼?今日月色正美,皇上陪臣一同賞月?”
他一條腿支著,一條腿伸直,將整個身子的線條拉的修長,好看極了。
容易彆開眼神,有些不敢看。
“小皇叔,外麵涼,你,先把衣服穿好。”
要命了,這樣的小皇叔,簡直像個妖精。
“嗬。”慕容清音低笑一聲,忽然伸手抓住容易的手,在他不防備的時候,一把將人拽進自己懷中。
容易被他嚇了一跳,立刻就滿眼雨露:“小皇叔……”
慕容清音握住容易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貼著他裸露的皮膚,輕笑:“皇上很怕臣?”
容易躲閃著慕容清音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怕。”
少年輕聲說,淚珠兒就滾了下來。
怎麼不怕,小皇叔總想殺他,他好委屈!
慕容清音鉗住容易的下巴,不讓他躲。
看少年流淚了,慕容清音好看的眉峰蹙成一座小山:“皇上到底哭什麼?臣又不吃人。”
說到後麵一句,慕容清音貼近容易的耳朵,往他耳中吹了口氣。
容易打了個哆嗦,險些從樹上掉下去,被慕容清音一把拉住,按回自己懷裡。
“皇上當心,若是摔下去,臣可是心痛的。”喝了繞指柔的慕容清音與平日判若兩人。
若不是知道他吃錯藥了,容易都得懷疑這禦花園裡的花兒朵兒成了精,附了小皇叔的身。
容易歎息一聲,眼淚還沒乾,就反手握住慕容清音的手,將他禁錮在身子下:“小皇叔,你中藥了,我帶你回宮。”
“中藥?”慕容清音試著調動內力,沒有任何滯澀感,嗤笑一聲,“皇上和臣開玩笑?”
眼前的少年膚白若凝脂,唇紅如櫻珠,眉眼低垂,乖順可愛。
慕容清音覺得自己心底有一根弦被撥動了。
青年勾唇低笑:“皇上,莫不是期待著臣中藥?”
容易深深的呼了口氣:“小皇叔,我寧可自己去死,也不願意你有任何閃失。”
他的人生中每一個至暗時刻,都是他將他從絕望中拉出來。
容易看著慕容清音,清澈的眼睛裡,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慕容清音笑得輕佻:“臣不信。”
容易垂眸:“小皇叔醉了,我帶您回去。”
“臣不回去。”慕容清音醉態迷離。
容易無可奈何,試圖將慕容清音抱起。
可是酒醉的慕容清音,怎麼可能乖乖聽話。
兩人推拉之間,慕容清音身形不穩,從樹上跌下。
“小皇叔!”容易嚇了一跳,一把拽住慕容清音的手,將人撈進懷中,抱著慕容清音徐徐落下……
兩人的衣衫在空中翻飛、糾纏,仿佛一隻巨大的蝴蝶,翩然落地。
容易穩穩地站住,懷中是醉眼迷離的慕容清音。
小巧的少年抱著高大的慕容清音,出人意料,卻又意外和諧。
反差美,彆具一格。
慕容清音笑了一聲,從少年懷中掙脫,自己站住:“皇上這是做什麼?”
他笑著問,沒有任何不悅。
似乎,還帶著一點兒挑逗。
容易壓下心底的浮躁。
小皇叔隻是中了繞指柔。
他如今的所有舉動,都並非發自本心。
他不能唐突了小皇叔。
少年輕歎:“小皇叔,皇宮大,我怕黑,您能送我回宮嗎?”
管他怎樣,先把人騙回去吧。
清明雖然天氣回暖,但是半夜到底冷清,小皇叔這個樣子,再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慕容清音攥住容易的手:“皇上這是在邀請本王?”
青年忽然變得極具侵略性,像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豹子。
而容易,無疑就是他看上的獵物。
容易看著青年被情欲侵染的眸子,咬了咬唇,輕輕點頭:“是。”
慕容清音笑了起來:“既然如此,皇上為什麼不願陪本王賞月?”
他一隻手挑起容易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問。
容易沒有躲開,少年的眼眸乾淨的像是被雨水衝刷過的天空,澄澈明淨:“因為,小皇叔你就是我的月亮。”
慕容清音似乎沒有料到這個答案,一下子愣住了。
容易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是鼓足勇氣,忽然吻住青年的薄唇。
讓他放縱一次吧。
就算等小皇叔清醒過來,要殺他泄憤,他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