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熬了一夜未睡,慕容清音睡得很沉,並沒有因為容易拿走他手中的筆和眼前的折子而驚醒。
看慕容清音仍沉沉地睡著,少年想了想,將慕容清音抱上床。
少年輕手輕腳地給慕容清音脫了鞋襪和外套,好讓他睡得更舒服些。
放好衣服,容易又小心翼翼地給他蓋好錦被,還仔細地將被角掖好,免得他踢了被子。
做完這一切,容易才又自己回到書桌前坐下,翻開了折子。
看了一眼折子,容易皺眉。
犬戎?
嗬。
容易冷笑。
前世小皇叔東征西戰,但因為容昭掣肘,糧草武器都跟不上,西域和北疆一直未曾徹底歸順。
其中北疆最大的敵人就是犬戎。
犬戎依仗自身戰力強悍,經常挾持周邊小國侵擾大夏。
小皇叔曾在犬戎中了毒箭,以至於後來身體一直不太好。
到最後……
容易眼底凝著冷厲的寒霜。
如今大夏四境統一的早,犬戎沒有辦法唆使月氏、樓蘭,這些曾經的西域小國,所以親自上陣了是吧。
少年提筆開始在折子上擬朱批。
大夏四境,最大的問題在西域和北疆。
要加強西域和北疆的駐軍,最大的問題,還是缺銀子。
容易筆走龍蛇,寫下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
其他國家也罷了,犬戎,他今生必要滅之。
少年星眸含霜,穠麗豔冶的麵龐上帶著比慕容清音更甚的冷厲。
……
慕容清音的確太累了,前半夜看林止戈的加強西北邊防的方案,後半夜又是處置孫琳琅,又是哄容易,著實一夜一點兒都沒睡。
早晨和他們議事,若不是責任心夠強,慕容清音覺得自己當場就能睡過去。
好不容易和大家商議妥當,慕容清音看著折子,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等慕容清音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
青年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錦被蓋的端端正正。
慕容清音捏捏眉心,掀開被子坐起來,就見容易正端坐在書桌前,認認真真的寫著什麼。
“容易。”
慕容清音出聲喊他,因為剛剛睡醒,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笑意:“你在看折子?”
這小混蛋,今兒倒是乖巧。
“小皇叔醒了?”容易聞聲抬頭,看慕容清音醒了,笑著放下筆。
慕容清音容色淡淡,眼尾挑著抹淺淺的紅色,帶著惺忪的睡意,比之平日的冷漠多了七分柔和三分媚,讓容易心弦一顫。
容易站起來,走到床邊坐下:“小皇叔現在還累嗎?”
“不累。”慕容清音輕輕搖了搖頭,人差不多清醒了過來,就準備下床。
容易握住他的手,將人攔住:“你再歇歇,我讓人備了膳食,等送來了你直接用膳就是。”
他笑著解釋:“折子我都看的差不多了,小皇叔放心就是了。”
“你當我廢了?”慕容清音挑眉,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清冷。
“哪能,我廢了,小皇叔都不會廢。”容易笑著哄他,“這不是心疼你……太累了。”
少年笑得促狹:“畢竟小皇叔,頭一次自己——”
“容易!”青年的臉瞬間漲紅,就連耳朵都燙的要命,“你閉嘴!”
“好好,閉嘴,我不說。”容易做了縫上嘴巴的動作,眼底的笑意卻怎麼收不住,那笑容便那麼赤裸裸的溢了出來。
“你還笑!”慕容清音氣急敗壞地將人撲倒……
容易笑著攬住慕容清音的腰往後倒下去:“小皇叔若是還不儘興,我也不是不能繼續。”
“閉嘴!”
是慕容清音凶巴巴地聲音。
“好,不說,我們直接做。”
這是少年輕柔而又輕佻的哄誘。
“唔……”
青年的話都被吞了回去……
……
……
兩人胡鬨了一個多時辰。
慕容清音本來的確挺累,在少年竭儘所能地討好下,隻覺周身舒暢,神清氣爽。
反倒是容易,縮在慕容清音懷裡,簡直要睡著了。
少年粉麵含春,杏眸凝露,說不出的柔弱可欺。
慕容清音將人抱下床:“該,讓你折騰。”
容易乖順的蜷在他的懷裡,蹭了蹭他的側臉:“那小皇叔喜歡嗎?”
慕容清音臉一紅,還是回答了少年的問題:“喜歡。”
喜歡的很。
喜歡到,連靈魂裡都開出花來。
慕容清音從來不吝於回應容易的愛,甚至願意給他更多。
青年低頭吻吻少年的臉頰:“和你在一起,怎樣都好,我都喜歡。”
兩人收拾妥當,慕容清音命人進來布膳。
孫喜帶著宮人進來,將飯菜擺好。
四菜一湯,不算豐盛,卻也夠吃。
容易一麵給慕容清音夾菜,一麵有些委屈地說:“其實我來的時候,從王府給你帶了餐食,可惜你睡了,就讓孫喜他們拿去吃了。”
慕容清音也給容易夾了他喜歡的菜,嘴角勾著笑容:“好,我知道了,一定很美味。”
“那當然,我親眼看著大廚做的呢。”容易哼了一聲,笑著說。
“其實我想自己給你做來著,不過手藝著實不好……就放棄了。”
他夾起慕容清音放在他碗裡的蝦仁送進嘴裡,笑得眉眼彎彎。
慕容清音這才發現,少年的手上有幾道淺淺的傷口,皺了皺眉:“以後不要試了,你這雙手不是拿菜刀的。”
他吃了枚鴿子蛋,聲音有些不悅。
容易撇撇嘴,將手往慕容清音眼前一送:“你看看,好多傷口呢。”
少年撒嬌。
一雙漂亮的杏眼濕漉漉的看著慕容清音。
慕容清音握住少年的手,動作輕柔而小心,仿佛捧著絕世珍寶,嘴上卻還是不饒人:“是啊,好多傷口呢,再晚給我看一會兒,都好了呢。”
容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皇叔都會開玩笑了呢。”
慕容清音鬆開少年的手,低頭:“趕緊吃飯吧,吃完來商議一下,看西北怎麼解決。”
“好。”容易笑著看他,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溫柔如水,倒映著慕容清音的影子,藏匿著最深沉的愛意。
慕容清音安靜地開始用膳。
容易也安靜地捧起自己的飯碗。
少年的心底漫過一個念頭。
犬戎,他要親征,非得把犬戎踏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