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宴後,慕容清音和容易消失了三天。
這三天裡,兩人不見朝臣,不回皇宮,也不在王府。
甚至出岫山溫泉彆院也不見人。
就連檮杌和孟極都不知道兩人去哪裡了。
隻知道回來的時候,皇上偎在王爺懷裡,靜若處子、煙視媚行。
一張臉都是芍藥凝露的緋紅柔媚。
更不用說那衣領下若隱若現的深紫淺紅了。
真真兒的令人遐想無限。
王爺看起來倒是神清氣爽,像極了當初從突厥回來的時候。
孟極躍躍欲試的想開盤。
嗨,兄弟們,賭一把如何。
老子賭王爺這次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檮杌讓他彆作死。
畢竟,誰敢去問問王爺,他們到底去哪裡了,又乾什麼了啊。
孟極覺得其實不用問王爺,皇上一定樂於為他們的賭局提供信息支持。
隻要開盤後,他和皇上三七分賬。
畢竟兩人當年在江南,那叫一個合作愉快。
孟字營許多弟兄,從江南回來後,饅頭鹹菜都啃不上,最後還是孟極自己掏錢接濟的。
檮杌並不懷疑孟極的判斷,但是檮杌慫。
他家王爺,真的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啊,被王爺知道,他們幾個真的會死。
哦,皇上不會死。
皇上掉兩滴眼淚就夠了。
實在不行,再讓王爺翻身作主一次,天塌了王爺都能給他再撐起來。
孟極不得不承認,這次是檮杌說得對。
青年悻悻地打消了自己試圖再賺一筆的念頭。
檮杌想了想,學著王爺揉皇上頭發的樣子揉了揉孟極的頭發:“得啦,彆想太多,憑你的本事,機會還多著呢。”
孟極一巴掌拍開檮杌的狗爪子,怒瞪著他:“說話就說話,彆動手動腳。”
檮杌嘿嘿傻笑了兩聲。
孟極瞪他一眼,轉身往勤政殿去了。
王爺和皇上回來了,他得回去當值了。
檮杌傻笑著跟了上去。
勤政殿裡,容易沒骨頭一樣歪在藤竹搖椅上,看慕容清音專注的簽下一張張任免令,懶洋洋地問道:“蘇子墨,清音哥哥準備讓他去哪裡?”
慕容清音手下寫字的動作沒有停下,聞言道:“長澤縣縣令。”
長澤縣遠在江南,雖是魚米之鄉,但是常年洪澇,多山匪盜賊。
慕容清音想看看,前世和自己鬥智鬥勇的蘇禦史,今生到底有多大本事。
當然,他並沒打算看著蘇子墨去送死。
他給配了護衛。
孟槐和燭陰帶了十個暗衛跟著,保蘇子墨的命夠了。
容易躺平了。
片刻,又坐起來:“我還以為,清音哥哥會讓他去禦史台呢。”
容易看著慕容清音,笑著說。
慕容清音抬眼看他,冷笑了一聲:“讓他去禦史台做什麼,氣死我?”
“我還以為,小皇叔喜歡他呢。”容易笑著。
少年站起來,從背後抱住慕容清音:“畢竟,他那樣氣你,你還讓他活著。”
慕容清音終於遲鈍的覺察出,這小兔崽子話中有話。
青年放下筆,回過身來,握著容易的手腕將人扯進懷裡:“他有你氣人?”
小混蛋。
他不僅活著,還……
夜夜頂撞自己的人是誰啊?這小混蛋。
慕容清音隨手扯掉容易的發帶,看他的長發烏瀑般散落,惡作劇般的給他揉的一團亂。
“講點道理,蘇子墨你也知道,他能活著,就已經證明他的本事了。”
雖說看愛人吃醋是甜蜜的,但是容易吃的醋未免太奇怪了。
蘇子墨的醋也吃,人家有自己的小公子好嗎?
容易才不管。
他講什麼道理?
講道理他去和那些大臣講,和清音哥哥,他隻想講情話。
少年順勢倒進慕容清音懷裡,手指還不安分的在他胸前打圈兒:“那誰知道,興許你就喜歡氣人的?”
慕容清音握住容易的手按住:“怎麼,又有力氣了?”
容易撇了撇嘴,擺爛:“不行,沒有,你來。”
慕容清音抬手在他額頭敲了一下,語氣淡淡地:“我來,你怕是這幾日都彆想下床了。”
他一麵說一麵給容易拉上滑落到肩頭的衣襟:“收拾一下,晚些時候,和你去軍中看看。”
大軍得勝還朝大半個月了,雖說之前已經論功行賞,賞賜都是頂格給的。但是他們這兩個主子,一直都沒親自去過,不合適。
容易也罷了,到底和他們同生共死,一起呆在邊境大半年。
他作為玄甲軍的正主,如今科舉都忙完了,自然應該去看看。
“勞軍?”容易來了精神。
他還是喜歡在軍中,痛快。
“嗯。”慕容清音點頭,又給容易梳起頭發,重新綁好發帶,看著自己的少年乖巧中帶著狡黠的模樣,忍不住想笑。
“我讓李無名去購置了豬羊和酒,今晚咱們去玄甲軍大營辦篝火晚會,如何?”
他到底沒忍住,就連眉梢都帶上了溫柔的弧度。
“好哎。”容易歡呼起來,抱著慕容清音的脖頸就在青年臉上親了一口。
“小皇叔,我要喝醉仙樓的九曲流觴,你偷偷的,給我開小灶。”容易笑嘻嘻地說。
“好,你喝九曲流觴,我和他們喝女兒紅。”慕容清音也笑。
玄甲軍五萬餘人,都喝九曲流觴,他的確也喝不起。
少年忍不住又在他臉上親了兩口,黏黏糊糊。
慕容清音將人推開些:“彆鬨,再鬨,我可不忍了,到時候晚上去不了,可彆說我不帶你。”
容易立刻老實了。
若是尋常時候,鬨也就鬨了。
可是這晚上要去軍營裡和兄弟們一起烤肉喝酒,他若是不能去,豈不是要急死!
容易從慕容清音膝頭跳下來,站得筆直:“清音哥哥放心,我從現在開始一定乖乖的。”
少年一麵說,一麵一溜煙溜了出去。
慕容清音看著他像隻猴子一樣竄了出去,忍不住又笑了。
偏這小兔崽子鬨騰。
倒是不像他能帶出來的性格。
看看慕容清揚,多老實的孩子。
幸好慕容清揚不知道,自家親愛的大哥拿他和容易作比較,否則青年恐怕得當場跪下。
皇上是誰?
那可是一邊勾了大哥,一邊喊自家老父親爺爺的主兒。
他配和皇上相提並論嗎?
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