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音抓著自己的小尾巴走到那人麵前,輕笑著打招呼:“犬戎王,數日不見,可有想念本王?”
“王?”吊在鐵索上的男人抬頭,露出一張看起來凶神惡煞般的臉。
男人嗤笑一聲:“怎麼,滅了孤的犬戎,慕容將軍立下大功,封王了?”
“犬戎王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慕容清音的笑容懶洋洋的,看起來漫不經心,“有沒有犬戎,本王都是大夏唯一的王爺。”
“慕容清音,就算孤如今是你的俘虜,你也沒資格將孤關押在這裡!”男人冷冷地笑著,“你猜,被你們大夏的皇帝知道你扣押了孤,你會是什麼下場?”
“嗯,犬戎王提醒的有道理。”
慕容清音微笑著說,聲音愈發悠閒:既然如此,本王不能讓人知道犬戎王的存在啊。”
他一麵說,一麵走近。
還依舊將容易的手握在手裡。
……
犬戎王姚羌?
容易沒想到慕容清音居然將這樣一個人關在自己的私獄中,下意識試圖將手抽出來,卻被慕容清音緊緊攥住。
少年掙了掙,發現掙不了,也就放棄了。
罷了,反正是小皇叔帶他來的,想來他在這裡也不礙事。
慕容清音空閒的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輕輕從姚羌的臉上劃過:“不如,本王揭了你的臉皮,就沒人認識你了。”
?
容易在一旁好奇的開口了:“怎麼揭?”
少年下意識的沒有喊小皇叔。
他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此時表明身份,所以還是裝傻吧。
“當然是拿刀片下來啊。”慕容清音嗤笑一聲,刀尖已經在姚羌鬢邊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活剝的臉皮最有彈性,你要不要?”
“我不要。”容易嫌棄地說,“他長的太醜了,我喜歡美人兒。”
“也罷,那就剝了給白澤吧,他用的上。”
慕容清音笑著說,就要動刀。
“慕容清音!”姚羌的臉色變得慘白,忍不住喊出聲來,“你,你到底想從孤這裡得到什麼,孤,孤都告訴你。”
“嗬,沒意思。”慕容清音嘲弄地笑了一聲,卻沒有收起匕首,“犬戎王若不慫的這麼快,本王還敬你是條漢子。”
姚羌不要當漢子,當漢子是會被眼前這個明明生了一張天神的麵孔,手段卻比惡魔都殘忍的男人活活折磨死的。
哦,死都死不了。
他若是肯讓自己去死,那都是大發慈悲。
姚羌一點兒都不覺得,慕容清音說要活剝了自己的臉皮是開玩笑。
慕容清音的匕首依舊在姚羌臉上徘徊:“鬼爪箭鏃的圖紙和設計它的工匠,到底在哪裡?”
姚羌打了個哆嗦:“孤說過,那人早就死了!”
“犬戎王不老實啊。”
慕容清音嗤笑一聲,匕首的尖開始往姚羌的臉皮下斜刺進去。
“我說,我說。”姚羌忍不住叫出聲來,“他,他是我的王叔姚琚,自幼便有過人的才乾,猶善刀兵器械的製作。後來,父王怕他威脅王位,將他鋸掉雙腿,鎖進王陵,隻為犬戎設計新式兵械。”
姚羌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全吐了出來,唯恐說的慢了,臉皮就被揭掉了。
慕容清音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你父王都如此對他了,他為什麼還要替你們賣命?”
“父王圈禁叔父的時候,叔父隻有十八歲,他的兒子剛剛出生。父王便將他的兒子養在自己膝下,用以牽製叔父。”
慕容清音懂了:“就是姚呈對吧?怪不得他要反你呢。”
“哼,那個白眼狼,若不是父王養大了他,啊——”
姚羌的話還沒說完,就痛呼了一聲。
容易隻覺得寒光伴著血色在自己眼前閃過,接著臉上濺上了溫熱的液體。
少年伸手往臉上一抹,手心一片殷紅。
姚羌的臉上隻有一片模糊的血肉,整張臉皮已經被慕容清音兩根手指捏在指尖。
“既然犬戎王不要臉,本王就幫你把這張臉揭了去吧。”
笑話,若不是他們父子作孽,姚呈又怎麼會淪為 他們父子的棋子?
殺人奪子,還妄圖受害人感恩,這是什麼不要臉的強盜邏輯。
慕容清音一邊說,一邊將那張薄薄的皮放進一旁的暗衛送過來的匣子裡:“拿去樓上給白澤。”
暗衛一聲不吭的消失了。
慕容清音沉聲吩咐道:“給孟章傳信,速去犬戎王陵,將姚琚救出。此人興許還能助我們降伏姚呈。”
“是。”空曠的刑室裡傳來一聲回答。
容易沒看到人,但是容易知道,一定有人出去了。
少年抬頭看向慕容清音。
慕容清音已經擦乾淨了自己臉上和手上的血跡,轉頭看容易臉上還帶著血色,溫柔的給孩子擦乾淨臉:“瞧你,貓兒一樣。”
他說,聲音溫和而輕柔,聽起來格外體貼。
容易打了個哆嗦:“不是,小……你這個樣子嚇唬誰啊。”
他表示,他又不是猴,不需要小皇叔殺雞啊。
慕容清音態度仍是懶懶的,看姚羌痛得已經昏死過去,拍了拍手:“把人潑醒,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用,有什麼折磨人的新方子,也儘可拿他實驗,用夠了弄死就行。”
他隨口道,仿佛不是決定了曾經雄踞一方的霸主的生死,而是要殺一隻雞。
“是,主子放心。”
陰影裡有應答之聲,依舊看不見人在哪裡。
慕容清音隨手將手中的帕子丟進炭盆,拉著容易走了出去。
兩人出了刑室,誰都沒有沒有說話,就這樣沉默的走在幽長的台階上。
兩人走出,暗門在他們身後關閉。
慕容清音轉身看著容易,笑容清淺若明池漣漪,好看極了。
可容易看懂了。
慕容清音的笑容,分明是要殺人。
少年一時滿眼淚光:“不是,小皇叔,你嚇唬我乾嘛?”
又不是他不要臉。
哦,他也不要臉,可絕對和姚羌不一樣。
慕容清音仍是笑盈盈的:“殿下如今可認清本王的真麵目了?”
容易聳聳肩:“那又如何,難道小皇叔還能如此對我?”
“不好說。”慕容清音臉上笑意不減,“興許本王哪天開心了,將殿下做成人皮玩偶呢?”
“……”
容易歎了口氣:“小皇叔,你何必嚇唬我。”
“小皇叔不隻是將軍,更是權臣,有點兒手腕不是很正常嗎?我雖懶惰,可不是傻,怎會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
少年笑著說,笑容又乾淨又漂亮,純粹的就像上等的水晶,不染一絲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