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老先生氣惱地回頭瞪了兒子一眼,又走回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懷表,拍在容易手中:“見麵禮,老夫不白賺你聲爸爸。”
“謝謝爸爸。”容易看著懷表,笑意盈盈。
“你還板個臉!”
慕容夫人看慕容老先生終於算是順著台階下來了,斂了眼底的厲色,笑著說道:“來的時候不都說了,不和孩子為難嗎?你還來這一出,是乾什麼?”
“我踏馬又沒和容易為難。”慕容老先生彆扭的說,看著長子的眼神仍舊不怎麼慈愛。
“你都不承認他的身份,你憑什麼和容易為難?”
慕容清音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懟自己的父親:“他手中現在握著一個集團軍30萬人,爸爸。你覺得你有資本和他叫板?”
“那不都是依靠你!”慕容老先生又要和慕容清音對上。
“那徐揚戰役,爸爸,您去指揮試試?”慕容清音冷笑。
“慕容清音你個小兔崽子——”老爺子說不過自家兒子,氣的就要動手。
慕容夫人趕緊攔著:“你這老頭子,氣性怎麼那麼大啊,你兒子哪句話說錯你了?”
“大哥,你就少說兩句,氣死爸爸對你有什麼好處啊。”背景板慕容清揚也難得開口。
“那我又沒說錯。”慕容清音並不服軟。
父親若是不能好好地接受容易,那麼他也不會讓容易受委屈。
容易看慕容清音臉色不善,有些無奈,上前握住他的手,輕聲笑道:“哥哥,爸爸挺好的,見麵禮都給了,你再這樣子,不合適了。”
“你閉嘴,我為了誰和他吵成這樣啊,你還胳膊肘往外拐?”慕容清音冷哼一聲,捏了捏容易的腮。
“我告訴你,今天不和我爸掰扯明白了,將來你去潮州,他虐待你!”
容易笑著摩挲著他的手指:“好哥哥,爸爸不是那種人,他若真看不上我,也不會送我禮物啊。”
這懷表雖然不是新的,但是看一眼就知道,是件價值不菲的老物件。
甚至有可能是哥哥祖父或者外族傳下來的東西。
這比那些新玩意兒值錢多了。
慕容清音哼了一聲:“一塊表,就把你買走了,趕明兒我送你一車。”
“我不,這證明爸爸喜歡我。”容易笑著說,轉頭看慕容老先生,“是不是啊,爸爸。”
“哎,對,還是小易這孩子好。這大兒子,我他媽白生了。”慕容老先生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容易的時候也帶上了笑容,“小子,你以後就是我兒子,那個,是我兒媳婦!”
他衝慕容清音挑了挑下巴,氣惱地說。
“噗哈哈哈哈。”慕容清揚沒忍住,笑出聲來,被父親和哥哥同時瞪了一眼。
容易也想笑,但是不行。
少年捂嘴,配合著老爺子點頭,甜甜的說:“好,謝謝爸爸認我。”
“嗬?”
慕容清音看著自家小媳婦兒和老父親站在一起,也給他逗笑了:“行,你認他當兒子也行,我就當這個兒媳婦唄。”
反正他本來也不是占便宜那個,無所謂啊。
“行啦,話說開了,你們兩頭犟牛也差不多得了。”
慕容夫人一人拍了一把,出來打圓場:“你們倆愛乾什麼乾什麼,我帶兩個兒子逛園子去了。”
容易笑著挽住慕容夫人的手:“媽,您慢點兒,我帶您去。”
“哎,好,還是你乖。”慕容夫人揉了揉容易的頭發,笑著說。
夫人帶著兩個兒子出去了。
慕容清音和自己的老父親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服氣。
最後,還是慕容清音先低頭:“爸,容易他很好,真的。”
“嗯,我看那孩子也不錯。”
慕容老先生點點頭:“徐州和揚州那幾場仗我都看過了,的確是打的精彩,比我強多了。”
“嗬,那不廢話嗎。”慕容清音笑了,絲毫不給自己老爹留麵子,“反正我爺爺的天賦,您是一點兒沒學到。”
“你個小兔崽子!”老爺子說著就要揍他。
“老子沒天賦怎麼了,老子會生,老子的兒子兒媳婦有天賦,怎麼著!”
“不怎麼著。”慕容清音笑了笑說,“您承認是您的兒子兒媳,我就沒意見。”
“你個小兔崽子,我要是不認那個媳婦兒,你真要打潮州?”慕容老先生問。
“我打個屁,讓容易去打。”慕容清音輕笑,“就和穆桂英陣前擒公爹一樣,弄不好將來史書工筆,還能傳一段佳話呢。”
“慕!容!清!音!你他媽……”
“好啦,爸爸,年紀一大把就彆生氣了,我錯了我錯了啊。”
爺倆吵吵嚷嚷的,終於都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期盼已久的笑容。
……
……
新夏元年,共和國宣布成立。
同年,新夏第一任大總統與新夏護國軍東部軍團司令喜結良緣。
新夏法律規定,同性與異性享有同樣的婚姻權力。
慕容清音和容易領到了新夏的第一份同性結婚證書。
當然,二號是檮杌和孟極的。
紅章蓋上,兩人便再也不會分離。
慕容清音看著手中的紅本本,一時愛不釋手。
容易比慕容清音更誇張。
紅本本拿到的那一刻,少年直接像隻猴子一樣掛在了慕容清音的脖子上:“好哥哥,我們如今是合法的啦!”
“嗯,對,合法的。”慕容清音低頭吻吻容易的額頭。
“小混蛋,走吧,回家。”
“好。”容易踮腳往慕容清音臉上一吻,“好哥哥,我可真喜歡你。”
一對璧人攜手走出婚姻登記處。
門外陽光璀璨,歲月正好。
明年他的小少年又要繼續南征了。
但是這一次,他再也不用擔心了,因為他的少年已經有了站在他身邊的底氣,誰都彆想分開他倆。
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辦個婚禮、度個蜜月。
畢竟是頭一次結婚,他也沒經驗啊。
慕容清音低頭看看容易和他緊扣著的手,笑了。
天地良心,當年把人領進門的時候,他的心思可真是純粹乾淨,隻是想將每一條雨後爬出泥土的蚯蚓丟回泥巴中,把每一條風浪後擱淺的小魚丟回水中。
可是如今……
挺好,他們以後的日子,還會繼續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