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慕容暐看了一眼楚清秋,看夫人點了點頭,先開口了:“你能坦然承認自己的身份,沒有因為一些無所謂的猜疑,對我們撒謊,這已經很難得了。”
他態度平靜,看起來並不覺得意外:“清音承認他與你交往之後,我便讓人去查了你的背景,結果讓我很驚訝。”
“你的背景乾乾淨淨,十分完美,完美到就像是經過了精心的設計。”
“這是不正常的。”
慕容暐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從那時候,我就對你產生了懷疑。但是清音不說,我也不想問。他是個有分寸的孩子,必然不會放任一個可疑的人在自己身邊不聞不問。”
“所以他既然選擇了你,必然是因為你值得。”
“因此,我和他的媽媽都沒打算為難你。問你這句,也不過是想看看,你們有沒有對我們坦白的勇氣。”
說到這裡,慕容暐和楚清秋對視了一眼,都笑了:“你們兩個沒讓我們失望,不錯。”
“爸,媽……”
慕容清音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一時有些愧疚。
回家之前,他還在揣測,萬一父母不同意怎麼辦,萬一父親對容易有意見怎麼辦……
慕容暐看了慕容清音一眼,哼了一聲,擠兌他道:“是不是還把你爹當封建家長呢?想著如果我和你媽棒打鴛鴦,你要不要和我們決裂,嗯?”
他笑著說,並沒有生氣。
慕容清音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也不全是,我沒想過我媽會阻撓我,我想的是,爸您要是棒打鴛鴦,我得拉我媽當靠山。”
“嗬,你個小兔崽子,你媽是我媳婦兒,你媳婦在那兒呢,彆找錯靠山。”
慕容暐往他肩膀上拍了一把,笑道:“得了,中午在家吃飯,清揚和你弟妹也會來。你先帶容易在家裡轉轉吧,以後這也是他的家。”
“謝謝爸。”慕容清音還沒說話,容易先甜甜地道了謝,“怪不得清音這麼優秀,都是爸爸教的好。”
“嗬,你這嘴夠甜啊,小家夥。”
慕容暐笑了。
“怪不得清音喜歡你呢,這個甜言蜜語勁兒,我倒是有些懷疑,你是不是把他哄傻了。”
“他可不哄我。”慕容清音拿起來茶葉,給父親衝茶,“我們倆,算是打出來的吧。”
“呃……”
容易撓了撓頭發,也有些尷尬:“那些事兒,咱能不提了嗎?”
那些過往不堪回首,他沒臉提。
“而且他在我麵前隻會撒嬌。”
慕容清音看他一眼,戲謔地笑了一聲:“他要是肯哄我,我可真是謝謝他了。”
容易更尷尬了:“你若喜歡,我也哄你。”
“彆,我被壓迫習慣了,你要是真哄我啊,我得懷疑你是不是背著我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慕容清音笑著說道。
容易看了慕容清音一眼,看他正在低頭沏茶,頓了頓,做了個決定,緩緩開口了:“爸,我知道我的身份很難讓您和媽放心,所以,我的軟肋交給您。”
“容易!”
慕容清音猛地抬起頭注視著容易:“你……”
容易握住他的手,笑了笑:“我信爸媽,和信你一樣。”
他笑著對慕容清音說完,轉頭又對慕容暐道:“我的血,有治愈能力,人類的傷和病,我的血都能治。”
“容易!”慕容清音簡直想把容易的嘴捂住,“你……”
慕容暐聞言也愣了下,眯起眼睛:“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沒有人了,隻有我們。”容易認真地說。
慕容清音歎了口氣:“爸媽,容易這個……”
“不要再提這件事,我們隻當不知道。”慕容暐開口了,“你這個能力,足夠引起整個人類社會的瘋狂,所以,為了你的安全,也為了整個大陸的安全,隻當沒有這件事。”
這個能力一旦為人所知,隻怕這個世界的所有國家,都會為了爭奪他而不擇手段。
他作為一國領袖,不允許為此將國家帶入戰爭。
“我知道了。”容易點了點頭。
“其實,你不必這樣,我和你爸既然同意了你們的事情,就不會再橫加乾涉,你大可放心。”
楚清秋難得開口:“不過這倒也讓我們更放心了。”
“畢竟清音這孩子自小主意大,我和你爸也管不太了他。你若真是對他存了什麼不好的心思,我們還真是擔心。”
她笑笑,給容易放了杯黑加侖汁:“沒有血漿,你先湊合下?”
“哇,媽你好厲害,容易真的喝這個。”慕容清音也笑了。
“他說他是素食主義吸血鬼。”
慕容清音避開了曾經那些不愉快,笑著說。
“哦?沒關係,偶爾也可以吃點兒葷,血漿的話,家裡還弄得到。”
楚清秋也笑。
“好,謝謝媽。”
容易笑著道謝。
陽光從明亮的落地窗照進來,整個房間裡暖洋洋的。。
一家人言笑晏晏,氛圍和諧而又愉悅。
這一刻,容易知道,這個家,真的是他的家了……
……
……
三個月後。
某天早晨,慕容清音沒有去公司,正在書房看文件,容易忽然從外麵衝進來:“清音清音,你來看,我長個了!”
“什麼?”
慕容清音放下手裡的文件,詫異地看著容易:“你都多大了你還長個兒?你肉都不長了。”
他笑著打趣。
“真的!”容易硬生生將他拉起來,拽著他往衣帽間跑,讓他和自己站在了鏡子前。
“你看,我的身高,幾乎和你一樣了!”
他之前明顯比慕容清音矮四五厘米,可是如今,兩人站在一起,肉眼居然看不到差距了。
慕容清音看著鏡子中的兩人,皺起了眉:“你們血族,還能長個兒?”
“長個鬼!”容易自己嘀咕,“這能長的話,三千年,我都長成盤古了吧?”
“所以,有沒有可能,容易你不是血族了?”慕容清音歪頭看著他,說出自己的猜測。
血族的原身是人類,是因為受到了詛咒。
慕容清音理解,那應該是一種超自然力量的輻射。
那麼,有沒有可能,如今這種輻射的力量消失了?
“我,我不知道啊。”容易茫然看著慕容清音,有些忐忑。
慕容清音捏住容易的下巴,看了看他的嘴巴:“尖牙也沒了,容易,你……”
他急切地從抽屜裡摸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書房的保險櫃。
裡麵空空如也。
那個月光匣子不見了。
慕容清音抬頭看容易,眼神中閃著欣喜的光芒:“或者,我們真的可以白頭偕老了。”
“清音。”
容易愣了愣,忽然張開雙臂撲進他的懷裡:“那,我們不會分開了是不是?”
“嗯。”
慕容清音點頭,抱住他的少年:“你現在大概真的可以喊我一聲哥哥了。”
他笑著說,眉眼中俱是喜悅。
“哥哥。”容易仰頭親親慕容清音的唇,在他耳邊低語,“那,我們是不是慶祝慶祝?”
“好啊。”慕容清音站起來,打橫將容易抱進懷裡,大步往臥室走去……
窗外,有清風吹起窗簾,似乎響起了低低地笑聲……
愛,能治愈一切傷口,化解一切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