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氣氛尷尬。
眾人完全沒料到,虞韻一個小小的參賽選手，這麼不給評委麵子。
一時間，大家心思各異。
除了在場的選手外,連帶著導播室的導演和各工作人員,也都議論了起來。
“虞韻和蘇笑笑以前有爆出過什麼恩怨嗎？”導演在這之前，隻看過虞韻報名時寫的部分演出經曆，那個報名表,並不要求你把自己生平事跡都寫得一清二楚。
他隻知道虞韻是舞蹈學院畢業,但他們這兒的參賽選手,大多數都是舞蹈學院出來的,所以他當時並沒特彆去注意。
副導演正在網上搜索，搜索半天也沒發現任何東西。
“沒。”他詫異,“這虞韻之前在學校是沒有參加過那些歌舞劇院什麼之類的演出嗎？”
正常來說,舞蹈學院學生大學時都會進團參加各類演出,即便是不進團,也不至於任何參演的作品都沒有。但虞韻就是沒有，至少網上百度顯示出來的舞台作品,是空白的。
導演挑眉，“那她怎麼晉級到這的？”
副導演,“我們晉級也沒規定選手在參加比賽前有什麼特彆的作品。”他攤手，“評委覺得她跳的好，就過了。”
聽到這話,導演看向大屏幕裡的人。
他點點頭，“應該是個狠角色。”
至於百度百科資料為什麼空白，這就不得而知了。
旁邊的助理出聲,“導演你不覺得她跟蘇老師長得有點像嗎？”
導演和副導演都多看了兩眼,“是有點。”
他懶散地靠在椅背,又抬眸瞅了兩眼，“我覺得我們今年的舞蹈比賽，不用去絞儘腦汁想看點了。”
副導演：“……”
助理：“……”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地把目光放到鏡頭裡兩人身上，深表認可。
觀眾喜歡看撕逼。
他們的節目，主打雖不是撕逼，可就這兩人一碰麵的架勢，他們真心覺得，撕逼這場戰事免不了。
……
虞韻並不知道後台的導演有這樣的想法，她沒有要和蘇笑笑撕逼的想法，但她的行事作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要故意招惹自己，她也不會給對方留麵子。
幾年前在種種因素下，她沒和蘇笑笑計較那件事。
但現在她要是再來自己麵前討嫌，再在自己背後搞小動作，她不會再輕易放過她。
思及此，虞韻把目光從蘇笑笑臉上挪開，不再搭理她。
她沒想到的是，自己說了那樣不留情的話，蘇笑笑還能強撐著笑說，“嗯，大學畢業後我們很久沒聯係，現在確實算不上是好朋友。”
“……”
虞韻被她的回答驚呆，再次抬眼看向她。
她安靜半晌，說了句：“看來你進娛樂圈，也並非沒有長進。”
至少厚顏無恥這一點，是有所進步的。
蘇笑笑咬著後槽牙，垂在兩側的手收緊。
她看著虞韻這張熟悉的臉，想懟回去，可又記掛著周圍都是攝像頭。她深呼吸了下，微微笑道：“當然，人都是會成長的。”
她故意曲解虞韻意思。
虞韻扯了下唇，低下頭去看手機。
在她和蘇笑笑你來我往間隙裡，江橫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江橫：是吧？
江橫：？
江橫：彩排去了？
……
江橫：我到了給你發消息。
虞韻看著他接二連三發來的消息，眼眸裡有了笑。
她沒在意周圍投遞過來的目光，神色專注地給他回消息。
虞韻：行。
和江橫聊了兩句再抬頭時，周圍看熱鬨的人群散去。
唯有喻雯雯，還坐在虞韻旁邊。
她也在看手機。
察覺到虞韻放下手機，她轉頭看過來，笑盈盈道：“虞韻，去不去洗手間？”
女人建立友誼的第一步，好像都是從去洗手間開始。
虞韻對上她那雙澄澈明亮的大眼睛，微微頓了下說，“我不去，你去吧。”
聽到這話，喻雯雯也不傷心。
“那行，我的包放這裡，你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虞韻垂眸，輕輕點了點頭。
在大廳一群人認識了一番，便開始輪流彩排了。
舞蹈比賽，有的是搭檔參加的，有的是個人。總體來說，個人的更多一點。
虞韻知道，到後期有可能的話，他們需要組隊上場pk。
這一點，在報名時她就有所了解。
不過她一直跳的是古典舞，基本不需要搭檔。
彩排完，虞韻感覺自己的筋骨都靈活了些。
楊知意聽她這樣說，很是無語，“真的假的，彩排還有這種奇效？”
虞韻：“不是彩排有這種奇效，是跳舞有這種奇效。”
楊知意莞爾，“那跳舞有奇效我是知道的。”
她勾著虞韻手臂，笑道：“不然那個誰能有現在那氣質？”
虞韻知道她說的是誰。
她笑而不語。
提到這，楊知意問她，“你怕不怕她給你使絆子？”
“不怕。”虞韻瞥她，“你不是讓我對自己有點自信？那我怕她做什麼。”
楊知意想了想，也是。
兩人到後台閒聊了會，來看現場的觀眾便陸陸續續開始排隊安檢入場了。
參賽的大多數選手，都有自己的經紀人和助理，也有化妝師。虞韻是少數的，這些都沒有的。
但楊知意和她自己的化妝技術都不錯，她也不需要旁人幫忙。
化完妝，虞韻去換衣間換了跳舞的衣服。
為了不提前曝光，出來時她外邊裹了一條大大的披肩。
“我還想看看你穿上這條裙子的效果呢。”楊知意很是委屈，“怎麼這就裹上了。”
虞韻：“待會看。”
楊知意舉著手機在她麵前晃了晃，“我是能等，但有人不能等。”
“……”
“他也能等。”
虞韻知道她指的是誰。
她到一側椅子上坐下，“他真給你發消息了？”
楊知意：“對啊。”
她點開手機，“要看看嗎？”
虞韻搖頭，她還不至於對自己男朋友和閨蜜的聊天感興趣到這種地步。
“他怎麼說的？”不過她好奇，江橫是怎麼找楊知意說的。
楊知意笑，“他說他沒拿到親友通行卡，沒辦法進來看你彩排，讓我方便的話給他錄個視頻。”
虞韻：“。”
她靠在楊知意肩上笑，很是無奈，“他怎麼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楊知意直言，“我就喜歡江橫弟弟這種有什麼直接說的。”
而不是拐彎抹角，悶騷類型。
虞韻：“……你錯了。”
“什麼？”
虞韻清了清嗓，一臉正經道：“江橫其實還蠻悶騷的。”
隻不過無論是悶騷還是明騷，他都隻在虞韻麵前表露出來。
楊知意：“……”
兩人正聊著，虞韻忽然聽到工作人員喊自己。
她應聲。
工作人員道：“有人找您。”
虞韻蹙眉，“誰呀？”
工作人員，“您跟我這邊走就知道了。”
虞韻頓了頓，和楊知意對視看了眼。
“去吧。”楊知意拍了拍她肩膀，“我也去台下了。加油。”
虞韻和她擁抱了下，“謝謝。”
謝謝她在百忙之中抽一天時間陪自己來參加比賽。
楊知意彎唇，“氣什麼，你要知道，我這是為了自己視覺的滿足。”
她永遠是虞韻的舞迷。
虞韻笑。
跟著工作人員走出去，虞韻經過了一條長長的通道。
而後，工作人員停在了一個房間門口。
虞韻抬頭看了眼，心裡有了猜測。
這邊是評委的休息室，他們都有各自單獨的休息室。這間休息室牆上雖沒寫名字，但就門上的裝飾畫來看，她猜測要見自己的人，應該是老熟人。
正想著，門被人從裡拉開。
“韻韻。”裡頭的人望著她笑，“快進來。”
虞韻抿了下唇，喊了聲：“丹丹姐。”
出現在她麵前的，是她老師徐靖的經紀人，蔡丹丹。
上回虞韻去徐靖家裡，徐靖還和她提起過她，說她也很久沒見到她，想她了。
虞韻並不意外會在這兒碰見她，她之前就知道，徐靖是這次舞蹈比賽的重要評委之一。
她點點頭，跟著進了房間。
“老師。”一進去，虞韻便看到了坐在不遠的徐靖。
徐靖看她，上下端詳幾眼，笑道：“跳大唐盛世？”
虞韻不意外她一眼能看出，她點了點頭，溫聲道：“是夢回大唐的舞。”
隻不過和她之前，也和其他人跳的稍微有點不同。
她今天準備的這支舞，是自己編的。
徐靖笑，眼眸裡滿是欣慰，“那我要好好期待期待。”
虞韻應下，“希望不會讓老師您失望。”
徐靖看著她，“我從來沒對你失望過。”
無論是當初那場重要的選拔賽她遲到，還是她這兩年不再活躍在各大舞團這些事，徐靖對自己的愛徒，從來都是相信的。
她知道，虞韻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至於原因是什麼，她不想說，她也不逼問。
她這個學生，她最是了解。
虞韻怔了怔，正想說點什麼，徐靖忽而問她，“我聽說，你跟蘇笑笑在廳碰麵了？”
“嗯。”
徐靖了然地點了點頭，溫聲道：“想做什麼就去做，你隻要問心無愧就行。”
虞韻稍愣，抬起眼和徐靖對上目光。
少頃，她輕眨著眼點頭，“我知道的。”
“彆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就行。”徐靖以過來人身份開導她。
虞韻說好。
臨走前，徐靖又喊住她。
“虞韻。”
虞韻回頭。
徐靖望著她，一如既往地笑得溫和慈善，“老師永遠都會相信你。”
虞韻呼吸稍稍一滯，安靜了片刻說，“我不會讓您再失望。”
從徐靖房間離開，虞韻回到了舞者等候區。
等了會，比賽錄製便正式開始了。
虞韻等人是抽簽拿的號，她出場的順序在中間，正是大家疲憊的時候。
知道她這個順序，楊知意一時不知道該誇她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虞韻倒是覺得還不錯，反正打分的不是觀眾，是評委。她有征服評委，讓評委眼前一亮的自信。
與此同時，江橫也到了現場。
他剛坐下，纏著他要一起來的陸澄澄便在他旁邊嘰嘰喳喳，“什麼時候開始呀，虞韻姐姐什麼時候出來？”
“……”
江橫低頭給虞韻發消息，沒搭理她。
陸澄澄和他嘀咕了好幾句，旁邊忽然有人拍了下她肩膀，“澄澄妹妹。”
陸澄澄轉頭，在看到張喜禧時，格外詫異，“喜禧哥，你怎麼在這？”
張喜禧：“你說我在這乾嗎？”
陸澄澄恍然，“看美女。”
她從小就認識張喜禧，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想著，她直白問：“誰這麼倒黴又被你看上了呀。”
張喜禧勾唇一笑，吊兒郎當模樣，“被我看上怎麼會是倒黴呢。”
他指著，“被你小舅看上才是倒黴。”
“你胡說。”陸澄澄在外人麵前，還是很維護江橫的，“我小舅潔身自好，眼光也好，他看上的人肯定是幸運又優秀的類型。”
“我眼光也高。”張喜禧逗她玩。
陸澄澄擰眉，嫌棄溢於言表，“你哪有？”
“怎麼沒有。”張喜禧厚著臉皮道，“就算之前的沒有，這回的肯定有。”
聞言，陸澄澄略顯好奇，“你這回看上的是誰？跳什麼舞的？”
“古典舞。”張喜禧越過她，看向他旁邊的江橫，發出挑戰，“長得很漂亮。”
陸澄澄：“？”
她愣了愣，隱約明白了點什麼。
“叫什麼名字？”
“虞韻。”張喜禧看著江橫說。
陸澄澄：“……”
她朝他翻了個白眼，“那喜禧哥你沒希望了。”
“怎麼沒有。”張喜禧並不知道虞韻和江橫已經在一起了。
江橫瞥他一眼，眼神裡帶著藐視，輕描淡寫告知，“因為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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