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手裡的絲線,康泰和一瞬間就有想哭的衝動,他的醫術還沒高到會懸絲診脈啊。
康泰和不敢說自己不會,醫聖徒弟不會懸絲診脈,說出去誰信。
他相信自己要說自己不會,這人肯定會識破他的身份,直接殺了他。
他隻得抖著手,慢慢拿起絲線。
不過康泰和慶幸自己是蒙著眼睛的,從頭到尾都沒看到過對方,這樣好歹還有活命的機會。
手摸絲線,康泰和快速在腦海裡分析想著要編個什麼病,才能蒙混過關。
這人這樣急著找他來,顯然應該會是個重病將死之人。
這樣的人,要麼是患了急難治的病,要麼是中毒或者受傷。
康泰和動了動鼻子,並未在房裡聞到一點血腥味,大概率能排除受重傷。
剩下就是重病和中毒兩者二選一。
重病的人一般會身體疼痛發出呻吟聲,可這裡也沒什麼特彆的聲音。
不過也有可能病患因為疼痛而昏迷了,這倒是說不準。
可要是重病,他根本診不出來是什麼病,對方問起來怎麼辦?
中毒還是重病?
康泰和糾結了。
身旁的聲音響起了,有了一些不耐煩,“康神醫,你這診治時間夠久的啊。”
康泰和不敢再拖延,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絲線,站起身。
“康神醫,如何啊?”
不管了,他賭了!
“病人中毒了,而且是一種未知的毒,老夫一時也無法想出解毒之法,但請給老夫一個月時間,必能研究出解法。”
“十天。”男子出聲。
聽到男子這樣說,康泰和瞬間鬆了口氣,他賭對了!
不過轉念,康泰和又急了,十天哪夠啊。
“時間太短了。”他提出一個月是在心裡算了下,一個月時間足夠他完成堂哥交代的任務逃跑了。
“七天。”男子繼續說道。
“這位公子,七天真做不到。”
“五天。”
康泰和不敢再說什麼了,再說下去,萬一時間變成一天,那不就等於馬上就要他的命嗎?
“好好好,五天就五天。”
不管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五天後,我自會派人去接你,若到時候沒有解藥,康神醫好自為之。”男子頓了頓,又說:“康神醫,我奉勸你彆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就怪不得我了。”
康泰和聞言身子一哆嗦,他聽出了男子話語中的警告之意。
他雖不知對方是誰,可能這樣輕易把他帶來,也不會是簡單的人。
康泰和有些後悔假冒醫聖的徒弟了,他隻是想賺些錢,並不想丟了性命啊,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康神醫,你到國師府是給誰看診?”對方像是不經意地問道。
康泰和這時腦子裡全是解毒的事,順口答道:“一個小孩子。”
“來人,送康神醫回去。”
這些天來,蘇若錦和蕭彥初發現飄雲苑那邊沒有任何動靜,一切如常。
紙條是胡青送去的,不可能出問題。
裡麵有悅寧公主私養麵首的地方,及湖心亮機關的破除方法。
蘇若錦一臉不解,“這嘯月男子都這樣大度嗎?未婚妻養麵首也能無動於衷。”
若是出身貧寒,蘇若錦還能理解不敢惹公主,隻能自己默默忍了,可盧俊元是丞相府大公子,不需如此委屈自己。
不僅如此,暗衛還回來稟報,今天盧俊元還約了悅寧公主到湘飾閣挑首飾。
蕭彥初一直沒說話,蘇若錦看著他,“你發現了什麼?”
蕭彥初搖搖頭,“沒有,隻是我覺得總有些不對勁。”
他是男人,自然懂男人。
哪怕盧俊元再因悅寧公主的地位而隱忍,但隻要是人,多少都會帶著情緒,不可能在得知自己未婚妻養麵首還能裝作沒事發生一樣。
而且據之前暗衛們調查回來的消息,盧俊元對悅寧公主非常好,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捧在手掌心。
越是深愛一個人,占有欲就越強。
這事處處透著詭異。
在雲齊,嚴剛是為了保護妻兒不得不委屈自己,盧俊元真是為了丞相府能做到這樣嗎?
嘯月吳太後再寵悅寧,但說到底,悅寧也不過是個公主,手裡並無實權,更不可能左右朝政。
丞相府能有今天的權勢,可不是僅僅靠尚公主就能達到的。
不過有點蕭彥初和蘇若錦想法一致,既然盧俊元這把刀借不動,悅寧公主肯定還會有後招。
“阿錦,好歹是一個公主,死了有些麻煩。”
“嗯,我會看著辦的。”
悅寧若是不來找他們麻煩則罷,否則就彆怪他們了,他們沒空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這時煙羅走了進來,手裡拎著幾包藥,臉上帶著怒意,“王妃,妙手堂有人自稱是醫聖的徒弟。”
蕭彥初聞言,揶揄道:“阿錦,你啥時收徒弟的,為夫為何不知道?”
蘇若錦白了他一眼,又看向煙羅,“是何來曆?”
“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叫康泰和,暫時沒查到其他背景,說是遊曆來到龍霄城的。”
遊曆來龍霄城?
剛好還是醫聖的徒弟。
這時間真是巧啊。
看來,這世間想和醫聖沾上關係的人還真不少啊。
“自從這個康神醫來了之後,妙手堂所售之藥的價格漲到了其他醫館的十倍,依然供不應求。這是我從妙手堂買來的藥,王妃你看。”
煙羅把藥一包包打開,擺在蘇若錦麵前。
蘇若錦掃了眼這些藥,就知道煙羅為何臉色這樣難看了。
彆說冒充醫聖的徒弟,曾還有一些人乾脆自稱自己是醫聖。
隻要彆打著醫聖的旗號謀財害命,蘇若錦也不會管。
更何況醫術這東西,一出手大家就知道是真是假,不是隨便誰都能冒充醫聖的,不然這世間全都是醫聖了。
讓煙羅真正生氣的原因是,眼前這些藥根本就是出自自家小姐之手。
醫聖徒弟是假的,可藥方是真的啊,難怪一時之間能騙到人。
蘇若錦根本不在乎誰用了這些藥方,隻要能治病救人,都是好的。
可一副藥打著醫聖徒弟的名號,賣出十倍的價格,這不是在吸老百姓的血嗎?
“走,去看看。”
妙手堂門口門庭若市,人來人往,好不熱鬨。
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衣衫襤褸,手裡捧著一個破舊的錢袋子,正在向店小二苦苦哀求,“求求你們,我真的隻有這五百文錢了,求你們賣副藥給我吧。”
店小二揮手趕著大叔,“去去去,我們康神醫體諒大家,一副藥隻賣二兩銀子。買不起就彆攔在這裡,快走,彆影響其他病人。”
大叔急了,上前拉住店小二,“求求你了,我真的需要這藥救命啊。”
店小二看到自己的衣袖被大叔有些臟的手拉住,一把推向大叔,“讓開!彆用你的臟手碰我!”
大叔踉踉蹌蹌往後猛退了幾步,就在要摔倒之際,被人扶住了。
“我竟不知原來這就是醫聖親傳弟子的做派!”來人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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