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彥初看向蘇若錦,“阿錦,把煙羅帶去國師府,你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隻要高弘遠不是傻子,看到煙羅,自然就能查到葉昭就是蘇若錦。
蘇若錦也想到了這一點,“藏不住就藏不住吧,大楚商賈之妻的身份也沒什麼不好。”
藏住身份和救煙羅之間,她自然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彆說葉昭的身份了,就算直接被查到她是攝政王妃又如何,隻要能救煙羅,這些都不重要。
胡青得知國師願意出手,也稍稍鬆了口氣。
有毛毛的壓製,煙羅除了身子有些虛弱,倒也沒感覺到腹痛了。
國師府這邊,高弘遠收到消息,今天找到的五個伴讀都被人救走了,葉昭還救了其中一個孩子的父親。
高弘遠皺了皺眉,從開始給卓兒選伴讀到現在,還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給我去查!”
這個葉昭還真是愛多管閒事,一個賤民也值得他出手相救。
不過也好,心軟之人,更好拿捏。
翌日,蘇若錦和蕭彥初帶著煙羅來到了國師府。
高弘遠倒也乾脆,不說什麼廢話,直接替煙羅檢查起來。
他翻開煙羅的眼瞼看了看,又把手輕輕放在煙羅腹部,眼眸閃過一絲驚詫。
這不就是他給悅寧帶去的蠱蟲嗎?
不過也隻是一刹那,高弘遠掩下了眼中的驚詫,說道:“這是蟲蠱,不過很是奇怪,按理蟲蠱進入人體後就會一直發作,直到破體人亡,可這位姑娘體內的蠱蟲卻是陷入了沉睡。”
蘇若錦當然不會告訴高弘遠真實的原因,“我給她吃了許多藥,或許是某種藥起效了吧。”
高弘遠知道葉昭的醫術,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克,說不定某種藥種克製了也不一定,倒也沒太懷疑。
“國師,此蠱能解嗎?”蘇若錦更加關心這個問題。
高弘遠歎了口氣,“可解,但很難,需要很長的時間。
就我剛檢查的情況,蠱蟲主要集中在這位姑娘的腹部,我們先得讓蠱蟲蘇醒,再慢慢把蠱蟲誘到手腕,最後割破手腕,讓蠱蟲順著血液流出體外,方可解蠱。
因為無法知道這位姑娘體內到底有多少隻蠱蟲,一切隻得慢慢行事,若一個不小心,引起蠱蟲暴動,它們將會爆體而亡。
這些蠱蟲均有劇毒,哪怕一隻在姑娘體內爆亡,這位姑娘也活不了了。”
蘇若錦聽出了有個不對勁的地方,“若這蠱蟲蘇醒,可會傷害她?”
高弘遠麵色沉重地點點頭,“會,蠱蟲一餓就要噬咬人體血肉為生,我隻能壓製讓它們噬咬得不那麼嚴重,但這位姑娘得吃些苦頭。”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蘇若錦不願煙羅受這樣的苦。
“小......公子,我沒事的,我能忍。”煙羅出聲道。
當初小姐中蠱的痛苦她是看在眼中的,想來解蠱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高弘遠緩緩搖了搖頭,“沒有。”
“大概要多少天才能引出蠱蟲?”
“最少一個月。”
一個月!
煙羅要被蠱蟲啃咬一個月!
蘇若錦皺起了眉頭,煙羅可是被蠱蟲咬得腹部全是血,這樣的痛苦無法想象,現在卻要她活活被咬一個月。
“若此蠱不解,她有多少時間?”
“七天!”高弘遠回道。
其實按理煙羅已經用去了兩天時間,但蠱蟲在她身體沉睡,這兩天就不能算數。
“公子,我不怕。”煙羅看出蘇若錦的猶豫,小姐是不忍她受這樣的苦。
可是隻要能解蠱毒,受點苦又如何。
“可有後遺症?”蘇若錦又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再怎麼說蠱蟲也是異物,留在人體內這麼長時間,從醫學角度來說,極有可能會給人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有,蠱蟲噬咬,這位姑娘此生都不能生育了。”高弘遠實話實說。
此話一出,煙羅臉色瞬間蒼白,比之前聽到她要受一個月蟲咬之苦還白得厲害。
她與胡青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胡青和她說,等這次回了大楚,就上門提親。
可現在她不能生育,如何能嫁給胡青。
不解,煙羅隻有七天壽命,解,煙羅此生無子。
不管哪種都是蘇若錦不願看到的。
可
高弘遠問道:“葉大夫,可要解?”
“解!”蘇若錦最後替煙羅下了決定。
命和不會生育之間,她選前者。
“好。”高弘遠拿出一個瓶子遞給蘇若錦,“葉大夫,這藥丸是激活蠱蟲,同時降低它們的活性,一個月後,待蠱蟲身體足夠虛弱,再把這位姑娘帶來我這裡,我替她引蠱。”
蘇若錦接過藥瓶,“謝過國師。上次我未能替小公子治病,葉某欠國師一次人情,若國師有人需要看診,可直接來濟世堂找葉某。”
自己本來答應替高弘遠替人看診一次,姬言卓沒生病,她可以重新補上,還了這個人情。
“嗯,來人,送葉大夫。”高弘遠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三人前腳才走,高弘遠後腳就吩咐道:“去查下這個女子是誰?”
悅寧說把他的蠱下在了趙若錦的婢女身上,這個女子剛才稱呼葉大夫為公子,趙若錦和這葉昭究竟是什麼關係?
若兩人相識,高弘遠想到悅寧在府上發生的一切,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有葉昭給的藥,悅寧想不中招都難。
至於解蠱方法,高弘遠根本就沒說真話。
他的蠱,他想解不過是順手之事。
趙若錦既然敢傷了悅寧,高弘遠自然不會如此輕易就解蠱。
讓她的婢女受上一個月蠱蟲噬咬之苦,再廢了她的生育能力,也算為悅寧出了口氣。
管家過來把三人帶出了國師府。
看到三人出來,等在門外的胡青迎了上來,“如何?”
許是因為離開毛毛太久了,煙羅覺得腹部開始傳來疼痛,忍不住痛哼出聲,身形有些搖晃,胡青一把扶住了她。
蘇若錦沒有讓煙羅吃高弘遠給的藥丸,“先回去再說。”
回到院裡,胡青先把煙羅扶回房裡,蘇若錦也跟了進去。
“胡青,你先出去。”
“是,王妃。”
“毛毛。”蘇若錦叫了一聲,毛毛熟練地趴在了煙羅腹部。
“煙羅,這藥我還不能給你吃,你再等等。”蘇若錦說道。
煙羅點點頭,“好。”
她知道自家小姐這樣說,定是有她的理由,她不可能不相信小姐,而去相信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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