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寒本就與北厲接壤,消息很快就傳回來了。
看著手裡的消息,蘇若錦久久沒有開口。
蕭彥初端著牛奶走了進來,看出了她的不對勁,“阿錦,怎麼了?”
蘇若錦把剛收到的消息遞給蕭彥初,順從地接過他手裡的牛奶喝了下去。
最近在吃食方麵,蕭彥初簡直就是巴不得十二個時辰阿錦都在吃東西,想儘辦法給她換著吃食。
蘇若錦現在對蕭彥初拿來的吃食來者不拒,她也經常餓,多吃點也沒啥。
反正蕭彥初每次拿來的量也不多,蘇若錦知道他暗中請教過吳提點,記住了孕婦要少吃多餐,吃太多胎兒太大也不好生產。
自己明明就是大夫,蕭彥初還要去問吳提點,蘇若錦把蕭彥初這種小心翼翼的關心看在眼裡,也樂意配合,讓他放心一些。
蕭彥初看完信,目光一寒,“阿錦,這痘殤的症狀和天花一模一樣。”
蘇若錦放下碗,蕭彥初看她嘴角旁邊的牛奶漬,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
蘇若錦看他收起帕子,眉眼彎了彎。
“是的,所以我懷疑大楚、嘯月、雲齊的天花全是北厲傳來的,而且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個年代不論哪個國家,百姓生活算不上富裕,大多時候衣服破了都是補了又穿,大孩子的衣服改小了給小的穿,就算最後破到穿不了也會剪成抹布再使用,很少有人舍得直接扔的。
“等我給元泓和雲昊去信,讓他們派人查查,若他們也有這種情況,那就能確定了。”蘇若錦說道。
若大楚、嘯月、雲齊爆發天花,是北厲無意傳過去的,也就罷了。
可若是有人故意為之......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如此一來,北厲向他國傳疫病一事,足夠引發三國討伐之戰。
北厲王不可能不知道會有這種可能性,為何他還敢如此做?
蘇若錦總覺得其中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隱情。
蘇若錦本想親自到北厲去看看,可想到自己現在懷有身孕,蕭彥初絕對不會讓自己去冒險的,隻得把這心思給壓了下去。
“阿錦,這信裡說,是北厲的王後,新晉的神女找到了治療痘殤的方法,這神女是什麼來頭?”蕭彥初有些奇怪。
北厲皇室關係亂得很,北厲王換王後簡直和換衣服一樣簡單,說換就換,絲毫不考慮其他。
之前蕭彥初是知道北厲王前王皇病逝,換了新王後,可也沒太意。
如今看這新王後居然成為了北厲的神女,還找到了治療痘殤的方法,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以北厲的習俗,能成為王後可憑容貌或者北厲王上一時興許即可,可要成為神女,非有神績不可。”蕭彥初補充了一句。
蘇若錦也知道,對於北厲來說,神女的地位可不是普通的王後可比。
而且據線報,這北厲也是用牛痘治療的痘殤。
北厲神女想出來的治療方案?
突然,她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個人的模樣。
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林婉清失蹤後,就沒了她的消息。
“彥初,有北厲神女的畫像嗎?”蘇若錦忙問道。
“我這就去讓人找來。”
北厲王後樣子也不是什麼保密的東西,當初神女受封儀式可是有萬千北厲百姓見證,甚至有些百姓家中還供著神女畫像。
很快就有人拿來了神女的畫像。
蘇若錦一看,果然是林婉清!
蕭彥初看到林婉清的畫像也是有些吃驚,“阿錦,這林婉清怎麼成了北厲的王後和神女了?”
蘇若錦沉默不語,她能猜到林婉清為何能成為北厲神女。
一個來自未來異世界的女子,運用未來的知識成為神女自然正常。
在蘇若錦看來,北厲爆發天花,林婉清以自己的後世知識用種牛痘的方法救了整個北厲百姓,倒也不失為功德一件。
可林婉清既然知道以牛痘治療天花,定知道這個疫病曾名為天花,那為何要把天花稱為痘殤呢?
莫不是她想在曆史留名?
以時間線算,林婉清確實可以算是這個世界九洲大陸先找到種牛痘治天花的第一人,之後史書記載必有她的名。
若隻是為名,蘇若錦倒不會與林婉清計較。
林婉清隻要能救百姓,不論是北厲,還是九洲哪個國家的人,都是功德一件。
各國之間明裡暗裡的紛爭,說白了大多時候是上位者之間的博弈,與老百姓沒太多關係。
對百姓們來說,隻要能吃得好穿得暖,家人平安,就足夠了。
反而是上位者之間因為野心、權力爭鬥,引發戰爭,才會禍及百姓。
又或者林婉清所在的世界和自己的並非一個,在他們那個時間天花就叫“豆殤”。
“胡青,讓人去查查這北厲痘殤是從何而來?”蘇若錦想了想,吩咐胡青。
胡青點頭出了營帳。
“哎,真想去北厲看......”蘇若錦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了一股寒冷射向自己。
嗯,好吧。
她還是乖乖閉嘴了,她不過是試探一下,結果不出所料。
唉。
蕭彥初看到蘇若錦這模樣又氣又好笑,自己這王妃真是一刻都閒不住,不盯緊點,誰知道她又會弄出什麼花樣來。
但他還是出聲安慰道:“沒事,你要打聽什麼,我讓人去,保證和你親自去北厲是一樣的。”
算了算了,蘇若錦也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現在還是先想想布防圖的事。
之前的細作交代了是驍勇王手底下的謀士陳福讓他過來取布防圖的。
驍勇王費莫隆?
所以軍中有人與費莫隆勾結?
看著蘇若錦心事重重的樣子,蕭彥初抬手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吳提點說了,孕婦不可過多憂思。”
蘇若錦輕捂額頭,瞪了蕭彥初一眼,“吳提點有沒有說過,這樣嚇孕婦會動了胎氣。”
蕭彥初笑著輕揉著蘇若錦的額頭,“好好好,為夫錯了,娘子莫怪,以後絕不嚇娘子了。”
蘇若錦突然想到一件事,“誰替魏學斌種的牛痘?”
蕭彥初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下來,瞬間懂了蘇若錦意思,“你懷疑魏學斌?”
“魏家人能這樣大義?自己最後一個種牛痘?”
之前蘇若錦就想過這個問題,可後麵忙著替將士種痘,加上她又累暈了,把這事給忘了。
“他說是他的副將。”蕭彥初回道,不過話說出來,他也明白了。
魏學斌的副將自然是他的心腹。
蕭彥初也沒再說話,起身出了營帳,沒一會回來了,“我讓暗一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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