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喬全力趕路數日,絲毫不怠慢。
他確實成功抵達了房陵郡,也已經成功見到自己的姑父蒯祺。
“曹孟德多行僭越,實非漢室忠臣,姑父何以一意孤行屈身從賊呢。”
諸葛喬一見麵,便將自己當做說客進行勸說。
蒯祺對他的到來很是歡喜,設宴款待。
但是對於諸葛喬勸降的事情則是興致乏乏,常常顧左右而言他。
大外甥啊,姑父不是不投。
投降這種事,他得按規矩來啊。
你要勸我投降,得先把軍隊拉到城下然後我再投,那才符合道上的慣例啊。
軍隊拉到城下,顯得我是被逼迫無奈才投降的,這樣說出去好聽。
要是沒軍隊來圍城就投降,我這不成了主動叛變的貳臣了嗎,咱以後還咋在世家圈子裡混啊。
士大夫是要有風骨的。
諸葛喬不懂他的心思,還以為對方是鐵了心當大魏忠臣呢,頓時急了,更是頻頻勸說。
“劉玄德仁義愛民,親善賢才,定然會奉姑父為上賓……”
“行了,行了,喬兒喝醉了,快扶他下去休息吧。”蒯祺強行令人將諸葛喬帶下去結束會麵。
此後,諸葛喬多次求見,都被他拒絕了。
蒯祺沒有跟他講明,而是想著進行身教。
等劉備的軍隊抵達城下後看到自己光速投降,以諸葛喬的聰明才智定然能明白其中道理。
到時候,還能給這個外甥弄一個勸降的功勞。
就這樣,在近乎被蒯祺軟禁的情況下,諸葛喬隻能無可奈何得等待著漢軍的到來。
隻不過,他所等的漢軍或許會比他想象的還要更早到來。
這邊,關羽見計策失敗後索性不裝了,重新以完全體的形態出現在眾將麵前,漢軍士氣恢複如初。
而城上的曹仁則是連連慶幸自己沒上當,並且憤恨地怒罵關羽狡詐。
劉禪見樊城這裡自己沒有用武之地,便回到了漢水南岸的大營。
“公子聰明蓋世,智勇無雙,天下奇才,英明神武,器宇不凡。德行如同明亮的月亮一般掛在天上,讓我們這些粗疏鄙陋的人都能看到;仁義則如太陽一般掛在蒼穹,讓我們這些生長在山穀裡的野人也能沐浴光輝。”
梅敷這些天來,一直在學漢語。
學漢語好啊,現在他的人身自由多了。
關羽認證了梅敷校尉的身份,劉禪便接受他的投效,但是五千石的贖金還是要交。
梅敷自然毫無怨言,甚至表示願意披堅執銳為朝廷貢獻自己的力量。
自此便留在軍營,但是並沒有給他軍權。
他便勤勤懇懇地學漢語,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沒有什麼比拍馬屁更管用的。
劉禪甚至親口說讓他哪邊涼快上哪待著去。
夏天這麼熱……
公子這是在關心自己啊。
隻不過,他今天看劉禪的麵色似乎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便問道:
“公子所慮何事,或許我也能幫您分憂一二。”
劉禪抬眼看向他,竟然真死馬當成活馬醫地問道:“你認為呂常是個什麼樣的人?”
噌得一下,梅敷立刻一跳腳。
大罵呂常無德無行,表示自己雖是蠻人,也不能忍受呂常這種壞的流膿的人。
“他簡直就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秋天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尿坑裡的泥鰍,掀不起多大的浪來了;耗子尾巴上那疙瘩,沒多大濃水啦……”
劉禪一陣無語,自己剛才真是鬼迷心竅還以為這人還真能說出點什麼。
連連擺手阻止想要考研的梅敷。
後者微不可察的擦了一下額頭冷汗。
嘶,這個公子真是的,動不動就拿這敏感問題考驗乾部的忠心。
聰明的梅敷自然不能讓彆人抓住自己的把柄,Z治正確可是咱的立身之本。
劉禪一揮手,“得了,你去襄陽城下給我罵陣去吧。”
聞言,梅敷屁顛屁顛的就跑開了。
劉禪拿起桌麵上的信件,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
“這個呂常,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先前劉禪讓人將勸降信射入城內,而他手裡的信件則是呂常寫給自己的回信。
信中表達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自己當為朝廷儘忠職守之類的場麵話。
乍一看非常像一個非常有修養的忠貞臣子。
後麵卻話風又一轉,強硬地表示大魏兵強馬壯,征南將軍曹仁是世間少有的名將,是不會被輕易打敗的。
“……襄陽是天下雄城,劉公子您還是回頭吧。”
信的大致意思劉禪算是看明白,這個呂常說明了自己不能投降的原因是擔心自己的名聲。
展現出士大夫是有風骨的。
但他還是給出了自己的投降條件,那便是漢軍拿下樊城、消滅曹仁。
“可若是如此,吾不就是白來了嗎?”
劉禪抬頭,帳外視線無遮擋,他能看到梅敷正帶著一隊人抵達城下。
“怎麼會這樣,梅敷這老小子從來是首鼠兩端,於禁三萬大軍已經抵達,現在魏蜀兩軍並未分出勝負,他這次怎麼會一反常態全麵倒向劉禪?”
剛剛抵達城頭的呂常一臉驚訝。
襄陽城內熟知梅敷的人不少,自他出現後立刻便有人稟告了呂常。
“梅敷……蠻夷果然無禮義廉恥。”
呂常非常憤怒,他是非常堅持懷柔政策的,因此治下的蠻夷生活比其他地方好的多。
就算兩不相幫都可以理解,但現在你竟然幫對麵的。
呂常深深地感到其對自己的背叛。
當然,這不是他生氣的根本原因。
柤中肥沃富饒,積攢的糧草無數。而襄陽城內雖說還沒有存糧見底,但畢竟是有數的。
如此相持下去……必敗無疑。
旋即又想到一個心痛的事,現在要是投降,自己豈不是要位居此等卑鄙人之下?
呂常是有著靈活底線的人,反正自己是不可能為大魏捐軀的。
名聲和妻兒確實是他的軟肋不得不考慮,實際的投降利益、如何把自己賣個好價錢同樣需要考慮。
屈居於蠻夷之下是對他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呂常的糾結太耽擱時間,讓劉禪不再耐煩。
他召集眾將前往軍帳議事,討論如何攻打襄陽。
一眾將士七嘴八舌說的大多還是老一套,其中以吳班所說的用拋石機轟擊城牆最為可靠。
直到黃皓看著紙條念出一句話後,整個軍帳鴉雀無聲。
“拋石機也可以拋,煒,刃,德,師,體……”
拋魏人的屍體?!
眾人震驚,滿臉驚恐地看向他。
哦,是黃皓啊,似乎可以理解為啥能提出這種計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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