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劉禪並不畏懼他們，再如何憤怒，他們也是無能狂怒罷了。
劉禪忽然想到，當初黃巾之亂前夕，因為黨錮之禍而被限製打擊的那群士人，那些為黃巾之亂推波助瀾的士人。
他們是否出於對靈帝政策的憎恨，以至於看待靈帝的目光是否如此。
會不會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呢？
當然，劉禪是沒經曆過黃巾之亂的。
他隻能推測靈帝的視角，應該是莫須有這樣的目光吧。
當然，劉禪覺得就算自己跟靈帝一般享受到同樣目光的待遇。
但是雙方的心境應該是完全不同的。
這一次不會爆發黃巾起義，一點苗頭和可能性都沒有，劉禪有這個絕對自信。
自己的根基十分牢固，他掌握的土地、人口、資源，尤其是武裝兵力，比他們加在一起要多得多。
這些人除了無能狂怒之外，實際上做不了什麼。
劉禪不是前朝的劉秀，也不是前朝的劉宏，而是水裡進火裡出東征北討傳出來的鐵骨頭硬漢子。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手上掌握著國內絕大部分的土地、人口、錢財、糧食。
然後這些優勢又化作更關鍵的因素，那就是他兵強馬壯。
以前，兵強馬壯的是士族豪強，不是朝廷不是皇帝，而現在，兵強馬壯的就是劉禪。
而那些士族豪強，就隻能乖乖來開會。
這與靈帝時期完全不一樣，攻守易型了。
當初，他們能夠成功逼迫靈帝廢除黨錮，折損威望，擁有可暴力推翻王朝的軍事力量是根本原因。
有了足夠的軍事力量，便是皇帝也不敢太讓他們動怒。
靈帝發覺自己的天真想法導致局勢失控之後，也是用儘一切手段想要挽救局勢。
但大廈將傾他沒那個能力。
而現在，劉禪倒希望他們齜牙咧嘴個試試，但是已經沒有人敢這麼做了。
因為他想要做什麼事情，比劉秀、比靈帝要輕鬆簡單很多。
對於他想要覆滅的某個家族，劉禪可以直接給軍隊下令，而不用經過朝廷那群大臣們的同意。
軍隊裡的將士們會忠誠的執行劉禪的命令，衝到那個家族的所在地，將他們全家殺死，挫骨揚灰。
皇帝心情好的話還可以通知朝臣們一聲，如果心情不好，整個過程完全不會跟任何一個官員商量。
皇帝掌握軍隊，掌握槍杆子，現在隻是來搶奪筆杆子而已。
本來就是隻要他們乖乖交出來，便不會有人犧牲，這就是軍權，是皇權最直接的體現。
官僚士大夫們可以反對，可以不滿，皇帝心胸寬廣，能夠容許反對聲音的存在。
但你不能反抗，嘴上可以硬氣，但是身體要順從，除非你願意賭上自己的全族。
東廠早已做好準備，平常的時候他們是隻有監督舉報權沒有執法權。
但是皇權特許的時候，羽林軍將會配合東廠的行動，獲得絕對執法權，甚至能先斬後奏。
他們就等著地方上，出現一批敢賭上全族的勇士，然後他們就會衝上去，肉體消滅之然後吵架滅族。
回到眼前辯論場，劉禪是來觀戰的，並不會親自下場，而是高高在上，冷眼旁觀眼前一切。
他已經將自己的權威借給了那五家看好的學派，並且通過一些加官進爵的方式提高支持者的實力。
若是他們還不能在這場撕咬中取勝，那他們就不是能讓自己滿意的好狗。
劉禪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取勝的野犬來取代原本預訂給他們的位置。
在他麵前，在杜微的主持下，各家家法代表展開了相當激烈的爭論。
如果不是有虎賁羽林軍從旁警戒，這群人估計會打起來。
外麵已經有年輕氣盛的打起來了，然後被羽林軍以鬥毆罪拉走關起來了。
而殿內，大家則是把各自的家法攤開來講，開始摳字眼。
一個說這裡這樣斷句才是對的，表達了聖人什麼什麼樣的思想情感。
另一個說你的斷句是錯的，我這個才對，那裡明明是體現了聖人什麼什麼樣的人生感悟……
才開始還隻是討論學術，後麵已經開始有人人身攻擊，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嘲諷對方二八小妾八十郞，那個說他曾被山賊劫路的時候把衣裳脫了求放過……
急的劉禪直拍大腿，可恨身邊沒有瓜子嗑。
這群家夥，隨著爭論麵紅耳赤，已經開始暴露本性了。
他們哪裡是為聖人之言去偽存真啊，他們誰在意孔子他的棺材板壓不壓得住啊。
他們所爭論的是自己的利益，爭奪的是龐大的經濟政治利益。
嘴上滿是主意，心裡全是生意，微言大義？啊呸，他們要的是做官的晉升渠道。
至於孔子說了什麼，不重要。
那句話到底有沒有表達了作者的思鄉之情，也根本不重要。
再說孔氏也沒來人啊，孔家廟立不起來的。
看透了這些本質之後，劉禪忽然覺得很無聊，自己是在浪費時間。
便是那些八卦，聽多了也會脫敏。
於是劉禪待了一會後便撤了，爭論吧，彆影響朝廷的科舉大業便可。
其實，早在會議開始之前，皇帝便做好了準備工作。
並極大的將事情的可能性推向自己所希望的局麵上去。
當皇帝表示要公平的進行爭辯的時候，其實手裡已經掌握八成的勝算了。
而真的到了這一天的時候，當權者已經將自己的勝算推到九成以上。
無論這場爭辯會議多麼盛大，大家如何激情洋溢、或者麵紅耳赤。
無非是在配合演出那場表演，演出那些細節。
發揚民主，讓史書記載起來好看而已。
此後，劉禪除了第一天露麵之外，便再也沒去。
會議過程如何並不重要，反正劉禪最後隻需下發聖旨，朝廷各官署施行，並從法律層麵予以確認，此事便塵埃落定。
而在科舉之前的這段爭論時間裡，則就沒什麼太大的大事發生了。
除了場外的士子們每天都會延續上一日殿內的爭論的話題繼續。
並且年輕人更加火氣十足，所以時不時會發生一些打架鬥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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