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4章一念關山

歸德原

總是一臉笑容的朱衣衛指揮使鄧恢正一麵擦拭著自己的佩劍。一麵聽著一朱衣眾彙報。

“聖上口諭，三日後從歸德原起駕，要在六月前趕回都城。”

鄧恢點頭：“長慶候那邊呢？”

朱衣親衛躬身稟明：“自從那日納了那個小侍女後，長慶候一直便閉居於營帳不出，終日飲酒作樂，連聖上讓他掌管的侍衛親軍，也隻去巡視過一回。”

鄧恢好似對長慶侯的作為很滿意，嘲笑了一聲：“他倒知趣。下去吧。”

本來朱衣眾正準備退下，但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右使在外候見，已經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鄧恢停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沉吟一番後說到：“傳。”

傳過後，一女子入內，動作乾淨利落的行禮：“參見指揮使大人。”

此女正是朱衣衛右使迦陵

而女子長了一副極其嬌媚的容貌，但眼中都是畏懼。

鄧恢仍是溫和地笑著：“梧國使團的情況，查得怎麼樣？禮王性情如何，有哪些人跟著他？”

迦陵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的稟報：“現在隻查到使團長史是尚書右丞杜銘，是梧景帝的親信，使團不足百人。禮王生性怯懦，出京時曾被飛石驚得當眾失態。其餘的，因為使團尚未入安，尚不能一一查清。”鄧恢對這樣的情報是不滿意的：“尚未入安，就查不到了？梧國分衛不是有幾百號人嗎？”

迦陵急忙解釋：“大人容稟，自梧景帝被擒後，梧國封關鎖城，回傳消息就一直不太順暢，屬下已經多次飛鴿催促梧國分衛紫衣使越三娘，但至今尚無回音……”

“既然尚無回音，你今天來見我，又是為何？”鄧恢眯了眯眼睛，看著跪在下方的迦陵。

迦陵壓下心中的恐懼，嘴角帶著柔媚的輕聲說到：“屬下聽聞大人喜好龍泉劍，昨日剛得了一把……”

突然，鄧恢那仿佛長在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他取過案邊的茶盞便砸了過去：“混帳！”

迦陵不敢躲避，臉上被碎瓷劃傷。

鄧恢陰冷著臉怒斥著迦陵：“無能無德，就想諂媚上官？薑指揮使倒是吃這一套，可惜他已經死了！”

迦陵咽了咽嗓子：“大人恕罪。”

鄧恢隨意的將剛才拭劍的帕子扔到桌麵上：“朱衣衛向來擅為陰私之事，像你這樣隻擅媚惑小技的女子，原來是可以如魚得水扶搖直上。但在本官治下的朱衣衛，這一套陳規舊俗，便是休想！七日之內，要是還查不清使團的底細，你這個朱衣衛右使，也就不必做了。”

迦陵臉色一白，但也隻能道：“屬下遵命！”

鄧恢吩咐完後，便不再看迦陵一眼。

迦陵緩緩退出營帳。

下屬親信，緋衣使珠璣看到她臉上的傷，頓時大驚。

迦陵麵色不佳走到水邊，珠璣忙掏出絹子，服侍她以水為鏡，淨麵抹藥。

珠璣小心地問著：“鄧指揮使做的？？”迦陵心有不敢，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您可是堂堂左使大人！”珠璣恨的咬牙，卻又無法。

迦陵冷笑：“左使又算得了什麼。隻怕在鄧恢眼裡，所有的女朱衣衛，都罪該萬死！”

珠璣駭然，神情中帶著不解：“為什麼？”

迦陵表情淡漠了很多，可眼底的神情卻暴漏了她的心，那是真的憤怒了：“他爹在先帝那會兒因為私造軍械犯了事，在朱衣衛詔獄裡生生熬刑熬死的。當年告發這事兒的人是他爹的一個寵妾，實則是我們的白雀。”

珠璣恍然：“原來如此…..這事聖上知道嗎？朱衣衛的指揮使向來在衛眾中提拔的，聖上他怎麼就派這麼一個恨毒了咱們的外人來管？”

迦陵隨手放下帕子，緩緩的說到：“聖上鷹視狼顧，虎態狐疑，對臣下向來是用而不信，朱衣衛又這些年總是觸了他的黴頭……前幾年…”本來她自然的想要說“任左使”，可張了張嘴，硬是沒說出來，隨後又接著道：“卷進先皇後案，去年薑指揮使又被查出十幾年前曾和戾太子聯過手……聖上正是為……不信朱衣衛，這才派了鄧恢過來。他是把私怨挾在公事裡一起發了。楊右使是個男的，又是他從丹衣使裡提拔起來的，吃的掛落明顯比我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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