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4章一念關山

鄧恢疾步而出，隻見朱衣衛中庭的旗杆上，赫然掛著一幅隨風飄動的通天長卷，上麵血紅的的大字分外鮮明【鄧指揮使鈞鑒：今日酉時，大相國寺，衛中舊俗第一。任辛。】

鄧恢親信急道：“誰掛上去的？”

一眾女朱衣衛都搖頭：“剛才突然有一支箭，帶著這個射中了旗杆……”

鄧恢卻厲聲問中年男朱衣衛：“什麼叫衛中舊俗第一？”

中年男朱衣衛猶豫。

鄧恢逼問：“說！”

中年男朱衣衛這才艱難開口：“這是陳老指揮使在立衛之初定下的規矩，衛中凡有爭執不能決者，準兩人私鬥，生死不論，他人不可插手。若有違者，全衛共誅之。”

鄧恢臉上永久定型般的笑容，再一次消失了。

親信不可置信：“任辛這是主動向您挑戰？”

大相國寺

黃昏中的大相國寺庭院，空無一人。

鄧恢獨自進寺。

如意一身紅衣，在庭院轉身而來：“鄧指揮使果然有膽色，竟然真的不帶隨從，獨自應約。”

鄧恢表情凝重：“不及任左使萬一。大殿下、汪國公他們，都是你殺的？”

“是。”如意並不隱瞞，她這人做事一向敢作敢當。鄧恢並不惱怒，反而平靜的繼續問著：“為報先皇後之仇？”

“是！”

“伽陵和陳癸……”鄧恢話沒問完，如意直接回到：“是！”

“最後一個問題，是你帶著人查了北蠻的消息？”

如意仍舊點頭：“是！”

鄧恢歎氣一聲，拔出劍來：“很好，你既然已經認罪，那我一定要將你擒拿歸案。今晚我們兩人之中，隻能有一個走出這大相國寺了。“

如意拔出“大荒”，劍如龍吟：“好巧，我也是這麼想的！”

而隱藏在一邊的寶兒早已跟係統小貓約定好，一旦鄧恢傷了如意，那係統小貓就安排傀儡炮轟皇宮！同時，梧國邊境外埋伏的士兵就要一舉殺入安國！二人對峙，夕陽如血。

鄧恢心中越發矛盾了：“動手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

如意無聲的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你既然能悄無聲息地潛入令冊房，為什麼不在裡麵布置機關殺了我，還要依什麼衛中舊俗提出挑戰？”鄧恢不解。

如意反而輕笑：“我女兒跟我說，英雄就應該有英雄的死法，她答應了她的朋友，要給英雄體麵。而今夜我必會勝你。當然…..你如果想活下去，就得和我做筆交易。”

鄧恢聽到這個女兒，仿佛眼前就能看到那個嬌俏的小姑娘一般：“什麼交易？”

如意坦誠相告：“我在案上特意留下的那些紙，你看到了嗎？”

鄧恢沉默不答。

“鄧指揮使，你雖然執掌朱衣衛不久，但按著衛中舊例，以後多半也是要死在這任上的。難道，你也想像我和我當年的手下一般，最後落個在史書了無痕跡的下場？彆忘了，咱們都是有掛念的人的，一個弄不好就把仇恨留給了他們。”

如意指的是她有寶兒，而她提醒鄧恢，你也有侄子。

鄧恢眼中一閃：“你想要什麼，不妨明言。”

“我要你像我那樣，把些年朱衣衛為大安所立下的所有功績都整理出來，然後要麼刻碑傳世，要麼逼著那些史官，一筆一筆地全添進史書裡去。朱衣衛立衛五十年，敗類固然不少，乾的也隻是臟活，但我們也和百官一樣，同樣事在為國而效力！他們不應該隻是名冊裡被勾掉的一行字，更不該始終隻是百官百姓眼中隻知橫行邪媚的鷹犬！我總要讓咱們這些朱衣衛出身的人，後嗣得以明白，朱衣衛到底是什麼！”如意說完，鄧恢被深深地震撼了，良久，他才道：“好。”“你對天發誓，以你父親的名義，以你侄子的名義，以朱衣衛所有死去衛眾的在天之靈發誓。”如意冷目看著鄧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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