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7章慶餘年
“這件事回去再說,監察院到了,咱們先把滕梓荊的事給辦了。”範閒提醒了寶兒一聲,讓她看那個牌匾。
寶兒看了一眼後,隱晦的點了點頭。
隨後繼續啃著剩下的糖葫蘆。
監察院是一座樸實小樓前的院落,看上去平常,偶爾有人進進出出,卻有些古怪,有些就是普通文職打扮,有的手提利刃進出,刀刃上隱隱血跡,還有人提著布袋進門,從布袋大小看,分明是顆人頭,布袋下方還在往下滴血,所有人都麵色平靜,目光陰沉。
範閒抱著寶兒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一瞬間,所有人都停了一秒,齊刷刷轉頭,陰鶩目光盯著他。
範閒在眾目睽睽下也不緊張,還對大家笑笑,隻是他卻伸手將寶兒的臉壓回自己的肩窩處。
寶兒小嘴還咀嚼著糖葫蘆呢,再垂眸一瞬間,觀察著有沒有逃生的路。
這樣的動作下來,所有人都不再瞧範閒,仿佛暫停取消,又各行其事,沒人理他了。
範閒掃視一圈,基本沒人願意停留,最後目光停在小院門口,那個提著滴血布袋的人走過,血滴了一路。
身後跟著兩一個人,一個手提個盆,一個手抓把小鏟,就這麼垂頭走著,血滴在院裡土上,就把那一撮土鏟起,倒入盆裡。
提布袋的上了台階,血滴在磚上,那人就放下鏟子,腰間掛著的硬刷取下來,蹲在地上,使勁刷磚。
範閒一直在看著他,那人感覺到目光,抬頭瞧瞧他臉上沒有表情的說到:“鞋底。”
就倆字,範閒本能的把鞋底亮給他看看,證明沒有血跡,男子示意另一隻,範閒換腳抬起。
確認無誤後,男子才提醒道:“彆踩了,到處腳印擦不過來。”想想不對又抬頭,上下打量著範閒:“怎麼沒見過你,幾處的?”說著目光瞪著範閒懷中的寶兒,還有那個被一直舉著的糖葫蘆。
範閒掏出提司腰牌:“我是費老的學生。”
男子皺著眉一動不動,範閒還想再說話,突然之間陰影處角落後,轉眼走出好幾個黑衣男子,瞬間就把範閒圍住了。
範閒倒是愣了一下,下意識防備的將抱著寶兒的那邊往邊上側了側。
黑衣人們紛紛握住兵刃,有三個人湊上來仔細看那腰牌,嘴裡還嘟囔著:“質地沒錯。”
另一個接過牌子繼續驗證:“印記正確。”最後一個黑衣人陰沉著臉反轉著牌子:“圖紋符合,是真的。”
三人立即沉默,各自散去,再次消失在各處轉角,現場又隻剩下範閒…..和先前擦地的男子。
寶兒裝安靜乖巧的小孩子,可心裡卻沉了,剛才驗證身份的那三個人,身上有非常淡薄的藥味兒……並且她分析,可能是劇毒,這跟範閒身上的味道同出一轍。
範閒還在反應,男子已經放鬆神情恭敬行禮。
“見過提司大人。費老如今不在京都。”男子如實向範閒稟報。
範閒點頭:“我知道,我是來調份文卷,丁字五三四號。”
男子並不反駁,很是規矩的用手引領了一下:“請跟我來。”寶兒此時才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很奇怪,這樣的地方,範閒就算是緹司,可他抱著個孩子出入,卻沒人覺得有問題。
這地方就是親兒子隻要不涉及其中都不能進入吧?
其實寶兒有這樣的疑問是正確的,比如說清朝沾杆處,或者是慎刑司,這樣帶著特務性質的國家機構,那在裡麵當差的人,家裡親屬都是要瞞著的。
可是她忘記了一點,就是她總是下意識的避開了她跟範閒長的相像的特點。
而監察院這個地方,子承父業,絕大多數都是從幾歲開始抓起!
範閒是費老的學生,當年也是費老在範閒五六歲時開始教導。
最重要的一點是,監察院家規森嚴,上司的事兒,下屬是絕對不能窺探了。轉身進樓,範閒叼著最後一顆糖葫蘆跟在身後,走著走著還往一旁轉角後探頭看,轉角後也沒見黑衣人藏著,發現,剛才那些人就這麼消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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