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不僅要免徭役,還要提要求(求訂閱!!)
工部尚書單安仁、禦史大夫陳寧兩位朝廷重臣開口,讓人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這是要將歐陽倫置之死地啊!
中書省右丞呂昶臉色一變,趕緊站出來道:“陛下,永安府徭役一事是臣處理的,據永安府所言,實在是永安府境內的工期太緊,今年又是第二次征召徭役,這讓永安府百姓產生不想離開永安府去外地服役的想法,他們願意”
話還沒有說完。
就被胡惟庸打斷,“哼,呂昶大人,你身為中書省右丞可知道你剛剛說的是什麼話?!”
“賦稅、徭役乃是國之根本,不納稅國家如何運轉?不服徭役國家的城牆、道路、水渠誰去修?”
“如果服徭役還要看百姓願不願意的話,那這個國家遲早垮掉,沒有一點執行力!”
“永安府這個口子開了,本相敢斷言,不出一年,其他地方定會有樣學樣,根本不會有人再來服徭役,到時候國將不國!”
“如此可見歐陽倫以及永安府一眾官員的險惡用心,往小了說,這歐陽倫和永安府沒有完成朝廷安排的徭役任務,往大了說,那就是包藏禍心、誤國誤民!”
胡惟庸一番慷慨陳詞,懟得呂昶那是啞口無言,隻能渾身顫抖的指著胡惟庸,“你伱.”
“我什麼我,呂昶大人,有什麼話你直說,今日當著陛下的麵,這事必須說清楚!”胡惟庸如今占據大義,完全是一副正義化身的樣子,氣勢直逼坐在龍椅上的朱元璋。
“你胡說八道,歐陽倫他們隻是體恤百姓而已,那有你說的包藏禍心、誤國誤民?!”呂昶沉聲道。
“呂昶大人,我知道你和歐陽倫私交很好,上次永安貪腐案你看似公正無私,實際上卻是處處袒護歐陽倫,今日又如此為歐陽倫開脫,莫非你是收了歐陽倫什麼好處?”胡惟庸繼續道:“哦!對了,我記得歐陽倫還寫了一份認罪的奏章,如此重要的事情你卻是看了之後,直接發回,不給陛下過目,若非我及時發現,恐怕到現在陛下還蒙在鼓裡!”
“今日若是要給歐陽倫定罪,第一個要將你呂昶拿下!”
“你”呂昶本就是七十歲高齡,被胡惟庸這麼一懟,氣急攻心,眼白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呂大人!”戶部尚書郭資等幾位和呂昶關係要好的官員,連忙上前攙扶。
胡惟庸冰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呂昶,沒有絲毫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陛下,關於徭役一事,臣懇請陛下即可將歐陽倫以及永安府通判趙天明等官員統統拿下,定罪責罰!”
胡惟庸平靜的向朱元璋拱手示意。
朱元璋神色依舊平靜,隻是眼神中不可察覺的露出一絲冷笑,平靜問道:“徭役一事,諸位大臣可還有什麼看法?”
此話問出,太極殿上變得格外安靜。
主要是這個時候,不少大臣都捉摸不透朱元璋的心思,開玩笑,在這太極殿上,事情從來都不是按照非黑即白來處理的,而是要看皇帝陛下的心思。
若是皇帝陛下要保歐陽倫,即便丞相胡惟庸準備得再過充分,那也絕對要不了歐陽倫的命,反之也是一樣。
所以要想不犯錯,那就得緊跟皇帝陛下的腳步!
在沒有弄清楚皇帝陛下態度之前,大部分朝臣是不會輕易表態的。
此時呂昶因為暈厥而被抬出了太極殿,戶部尚書郭資指著胡惟庸的鼻子道:“胡惟庸!你誣陷忠良!”
“陛下,臣也與歐陽倫共事過,中間也接觸不少,臣以為歐陽倫絕非是丞相胡惟庸所言的那般包藏禍心、誤國誤民之人!”
“此事呂昶大人跟臣提起過,永安府百姓並非故意不服徭役,而是他們大多是家裡的頂梁柱,一旦他們走了家裡可就亂套,上有老下有小,徭役沒有薪金、飯食,還路途遙遠,他們願意出錢免除今天這第二次徭役!”
胡惟庸不屑的看了郭資一眼,這家夥過去可不敢跟自己對著乾,如今卻敢和自己當麵辯駁,究竟是誰給了你勇氣?難道是歐陽倫那個家夥?
無知!
今日便讓你成為第二個呂昶!
“呂昶剛被抬下去,郭尚書就迫不及待跳出來維護歐陽倫,看樣子歐陽倫這兩年沒少孝敬你倆啊!”胡惟庸繼續道:“你和呂昶說的都差不多,避重就輕,但任由你們說破了天,歐陽倫沒有招募到足夠的徭役,這便是罪責!按律應該免去歐陽倫北直隸參政、永安府知府官職,永安府其餘關於一律嚴辦!”
“另外郭尚書還說百姓花錢免除徭役,這就是赤裸裸的行賄,罪加一等!”
“陛下,下令吧!”
“歐陽倫罪行壘壘,若是不處理,大明律法何在?大明威嚴何在!”
說罷,胡惟庸走到大殿中間,朝著朱元璋跪下。
有了胡惟庸帶頭,工部尚書單安仁、禦史大夫陳寧、禦史中丞塗節等等官員也是齊齊走出,跪在大殿中間。
“請陛下將歐陽倫革職查辦,維護朝廷威嚴!”
朱元璋看著眼前跪到的一大片,默默將這些人的名字記住,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胡惟庸還真是能量大啊!在這朝堂之上已經是一呼百應,大半朝臣都跟著他跪下了。
就在胡惟庸覺得自己這次勝券在握的時候,朱元璋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丞相、諸位愛卿快快起來吧!”
“此事歐陽倫已經在奏章上向朕言明,雖說永安府這次服役的人數不足定額的十分之一,不過剩下十分之九的人都上交了銀子,也不算逃徭役,朕覺得此事不需要如此上綱上線。”
聞言,胡惟庸一臉不可思議的抬起頭。
這.這真是皇帝朱元璋說出來的話麼?
“陛下,這可是逃徭役?會動搖國本?再說了百姓能上交多少銀子?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借口而已,最後朝廷還要往裡麵帖錢進去。”
“丞相,朕剛剛已經說了,這不算逃徭役。”朱元璋沉聲,接著又笑著道:“上交的錢也不多,這一次大約在一百萬兩吧。”
嗯!!!?
當朱元璋最後那句話一說,整個太極殿頓時安靜下來。
一個個朝廷重臣麵麵相覷,神色震驚,似乎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區區一個州府的徭役大概在一萬人左右,上交一百萬兩,也就是說差不多每人要上交一百兩!
一百兩可是大明普通家庭最少五年的收入。
永安府的百姓都這麼富的麼
若真上交一百萬兩,輕輕鬆鬆就可以招募一萬人不不,招募五萬人都沒問題!
一萬兩和一萬徭役.隻要是腦子正常的官員都知道選哪個。
“若永安府真能上交一百萬兩白銀的話,這事的確可以商量。”
“人還得一點點走到工地,但是錢可以直接使用飛錢或者錢莊銀票之類就可以快速到位!”
“最近各地工地都缺銀子,這一百萬到位定然可以解決燃眉之急!”
“駙馬歐陽倫是好人呐!”
額
胡惟庸聽著文武百官的議論聲,嘴都快要氣歪了,你們這群牆頭草,上一秒還罵歐陽倫是禍害、奸臣,結果這會又歌頌起歐陽倫來了?
“陛下,萬萬不可被歐陽倫欺騙,百萬兩銀子豈是區區一個州府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這歐陽倫肯定是在拖延時間。”胡惟庸沉聲道。
朱元璋微微一笑,“莫非丞相你沒有看歐陽倫寫的奏章?”
歐陽倫寫的奏章?上麵不是寫永安府征召不起徭役,上奏章請罪的麼?
嘶——
胡惟庸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他記得那本奏章還比較厚,他隻看了前麵第一頁的內容,後麵的內容他全都沒有看。
這歐陽倫在奏章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胡惟庸突然有些後悔,當時太過激動,並沒有把歐陽倫奏章上的內容看完。
“臣當時隻是大致看了一眼,覺得此事重要,所以才特意挑選出來給陛下查閱。”
胡惟庸無奈道。
朱元璋笑著道:“原來如此,正好朕今天把歐陽倫寫的奏章帶了,諸位愛卿都看看吧。”
話音落下,王忠將龍案上的奏章拿起,送到胡惟庸麵前。
“臣領旨!”胡惟庸接過歐陽倫的奏章。
翻開第一頁,的確是當初他在中書省看到的那一本,接著翻開第二頁.第三頁.第四頁
砰!
胡惟庸看完整本奏章,整個人都傻眼了。
“丞相,你若是看完了也給其他人看看。”
朱元璋淡淡道。
聞言,胡惟庸這才將手中的奏章遞給其他大臣。
“原來歐陽大人早在奏章裡麵就已經陳述了此事。”
“果然是花一百兩銀子免除徭役,這價格嘖嘖要是其他州府也這樣,那何愁國庫不充裕啊!”
“大明有一百多州府,也不需要每個州府都像永安府這樣,有一半.那便是五千萬兩白銀.”
“善大善!”
“歐陽大人此法可謂是一舉多得,不僅滿足了百姓的需求,也緩解了朝廷的財政壓力!”
“不止如此,朝廷可以拿著這些錢,去貧窮一些的地方招募民夫,還能夠平衡各地財富詫異。”
看完歐陽倫奏章後,太極殿上的百官們眼睛越發明亮起來。
“想要其他州府像永安府那般,談何容易!”
“永安府現在幾乎家家戶戶都能夠拿出一百兩銀子出來,可見永安百姓的富庶!”
“依我看,永安府百姓或許已經比京城百姓差不多,甚至還要富一些。”
“歐陽大人真是治世之能臣!”
看著朝堂上的風氣一邊倒,胡惟庸此刻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還不敢光明正大的生氣,隻能將頭低著。
他無比的清楚,他被打敗了,被一百萬兩銀子打敗了!
該死!
禦史大夫陳寧、禦史中丞塗節依舊和戶部尚書郭資等人爭吵。
“就算上交了銀子又如何?歐陽倫藐視朝廷,違反大明律,就該革職查辦!”
“放你娘的屁!我以為歐陽論非但無過,反而有功!有本事你拿出一百萬兩給國庫啊!”
“錢有大明律重要?”
“那你先拿一百萬兩出來啊!”
“臥槽,你能不能不提這一百萬?”
“不能!一百萬足夠修兩個堤壩,能讓數十萬百姓受益。”
“額”
“夠了!”
“都給朕閉嘴!”
朱元璋有些受不了大臣們破口大罵,當即嗬斥道。
話音落下,太極殿也重新安靜下來。
朱元璋看了一眼胡惟庸,又看了一眼其他官員,淡淡道:“歐陽倫在奏章中言,”
“既然以銀應徭役,上和國情,下體民心,此事永安府做的沒錯!”
其實朱元璋對於歐陽倫這種先斬後奏的作法有些不爽,但是沒辦法,這小子一出手就一百萬兩,給得真是太多了!
“從今天開始,允許百姓以銀應徭役,價格就對標永安府,你要是能夠拿出錢來,那便免去徭役,要是拿不出錢來,就老老實實服徭役!”
“陛下聖明!”
戶部尚書郭資第一個帶頭跪下,接著其他官員也緊跟著跪下。
場麵一下子發生了一百八十度改變,之前是胡惟庸一黨跪,現在變成支持歐陽倫的官員跪。
本來胡惟庸還想堅持一會,用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不過當朱元璋冷冰冰的目光落在胡惟庸身上的時候,後者秒跪!
連丞相胡惟庸都跪了,跟隨胡惟庸的一眾官員那也是接二連三的跪下。
很快,整個太極殿上所有的官員都跪下。
“好,既然諸位愛卿都覺得此事可行,那便這樣定了。”朱元璋點點頭。
話剛說完,之前暈過去的的呂昶又獨自一人走進了太極殿中。
“呂愛卿,你若是不舒服就回府上呆著去,萬萬不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朱元璋趕忙道。
畢竟呂昶的年事已高,要是再經曆幾次驚嚇,估計就沒了。
到時候天下百姓還不得罵死他,說他是個暴君、昏君。
“多謝陛下關心!”
“不過臣記得,歐陽大人在奏章裡麵還提了個要求,不知陛下可否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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