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歐陽這孩子呢?北平城下擋住北元三十萬大軍,南方四省平定數十萬叛軍,能守能攻,況且他在北平經營多年,由他去平定草原,很是合適吧?”
馬皇後開口道。
“歐陽倫麼.”
聽到“歐陽倫”這三個字,朱元璋的神色都變得複雜起來。
“這小子的確有能力,但他現在畢竟是文官,真要是讓他統帥大軍平定草原,這不是啪啪打咱大明朝武將的臉麵嘛!”
“再說了,這小子現在正負責稅收征收和改革,再讓他負責平定草原,這簡直又是打了大明朝文臣的臉麵,搞得好像我大明朝除了歐陽倫,其他都是廢物一樣!”
“妹子你信不信,讓歐陽倫負責平定草原,比朕禦駕親征難度還大!”
朱元璋緩緩道。
“我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可和歐陽這孩子相比,朝中其他大臣差得的確是不止一點半點。”馬皇後點點如實道。
“額”朱元璋滿臉黑線。
“妹子,還有一點你彆忘了,歐陽倫這小子如今已經入內閣,算得上是大明的半個丞相,官居極品,已經達到了大明官員頂點,若是讓歐陽倫再立下平定草原的這種不世功勳,你讓朕如何嘉獎他?”
“你又讓未來標兒繼承皇位後,如何使用他這個功勳卓著的老臣?”
聽完朱元璋的嘀咕,馬皇後也是明白朱元璋的擔憂,當即開口道:“歐陽這孩子的確是做到了位極人臣的地步,不過獎勵不一定就是升官啊!”
“那妹子你說咱還能如何獎勵歐陽倫!”朱元璋好奇問道。
“升官不行,那就爵位唄,出將入相,封萬戶侯、公爵.乃至王爵!”馬皇後直接說道。
“爵位麼”朱元璋聞言微微頷首。
這點上,朱元璋倒是忽略掉了,歐陽倫迎娶安慶公主,自動獲得駙馬都蔚這個頭銜,雖說駙馬都蔚不是正式的爵位,但也可以稱得上是特殊的爵位,一般來說當了駙馬就很難再有獲得爵位的機會,一輩子都是駙馬都蔚。
但是歐陽論的情況過於特殊,立下那麼多功勞,軍功政績都有,但一直到現在也是駙馬都蔚。
爵位這東西,就是為了用來犒勞功臣的,特彆是開國功臣,之後再封的爵位那也都是功勳卓著之人,且數量極為稀少!
朱元璋建立明朝,在延續元代爵位製度的基礎上,將原親王、郡王兩個爵位劃歸為宗室專屬爵位,將公、侯、伯、子、男劃歸功臣爵位,後將子男爵位革除,形成了明朝特有的兩大爵位體係,即宗室爵位和功臣爵位。
男性宗室爵位係統由王(即親王)、王世子(襲親王)、郡王、郡王長子(襲郡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輔國中尉及奉國中尉十個等級組成,其中親王和郡王、奉國中尉三個爵位世襲罔替。
女性宗室爵位由公主(皇帝女)、郡主(親王女)、縣主(郡王女)、郡君(鎮國將軍女)、縣君(輔國將軍女)、鄉君(奉國將軍女)以及宗女(鎮輔奉三中尉女)七個等級組成。
江山社稷建立軍功者的功臣爵位係統,爵位由國公、郡公(僅追贈)、侯、郡侯(僅追贈)、郡伯(僅追贈)、縣伯(伯)、子、男。其中郡公、郡侯、郡伯為建明前後追贈戰死功臣,子男(千戶級)因人數眾多而革除,所以功臣爵位隻有公(國名)、侯(郡名)、伯(縣名)三級,又分世爵(賜券,世襲罔替)和流爵(不賜券,僅一世)。
洪武二十九年令,凡王府將軍與駙馬、儀賓、公侯相見,將軍居左,駙馬等居右,皆再拜。與文武一品至三品官相見,將軍居中,各官拜將軍答禮,與四品以下官相見,各官拜,將軍坐受。
按照這其中的規定,明朝初期王府將軍(宗室鎮國將軍,區彆於武官的武勳)的地位要高於駙馬都尉、儀賓、公爵和侯爵(以左為尊),一品官員見到宗室將軍,宗室將軍居中站立受禮,答拜。四品官員見到宗室將軍安坐受禮(來去是夢),連答禮都不用。
凡遇王府將軍於道,駙馬、儀賓、公侯讓左,文武一品至三品官引馬側立,四品以下官,下馬。
駙馬、儀賓、公爵、侯爵路遇宗室將軍,必須靠右側,讓出左道。一品官員讓道,並在馬上側立路旁等候,四品以下的官員就要下馬側立於路旁等候宗室將軍通過。
所以在明初的規定的等級應該是宗室鎮國將軍(皇帝的重孫)的地位高於駙馬都尉(皇帝的女婿)和郡主儀賓(皇帝的孫女婿)以及功臣爵位。
從裝扮上駙馬都尉帶的是七梁冠,加賜籠巾貂蟬冠,與侯爵相同,前後飾金蟬,但不插雉尾,朝服繡麒麟,整體來說駙馬都蔚是比侯爵差一絲的存在,當然這是不算公主的情況下。
如此看來,在爵位上,歐陽倫還是有提升空間的。
不過提升爵位這事可比升官職更難,特彆是文官,雖然歐陽倫有領兵的經曆,但整體算下來,他還是得算文官,文官能封爵特彆是侯爵以上爵位的那可是少得很!
開國公爵中,僅僅隻有李善長這一個文官被封為國公,劉伯溫最開始也不過是伯爵而已。
毫無疑問文官封爵難!
但考慮到歐陽倫對大明的貢獻,以及也找不到封爵更好嘉獎的辦法,朱元璋心裡有了主意。
“重八,你這是有想法了?”馬皇後問道。
“恩。”朱元璋點點頭,“妹子還是你說得對,官職上.頂多再給歐陽倫認命為內閣首輔就到頂了,但這個任命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任命,因為真要這樣做了,那可真是封無可封!”
“倒是爵位這方麵還有操作的空間,歐陽倫這小子不是老是說咱又想馬兒跑又不想給馬兒吃草嘛,咱可不是這種人!”
馬皇後點點頭,繼續問道:“既然如此,那你打算給歐陽這孩子封個什麼爵位?”
朱元璋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要不.先給他封個伯爵?”
聽到這話,馬皇後直接白了一眼朱元璋,“重八,伱這也太小氣了吧?按常理來說歐陽這駙馬都蔚的地位都比伯爵要高,你現在給他封個伯爵,這那裡是嘉獎他,分明是在羞辱他!”
“額”朱元璋一臉尷尬,“咱這不是擔心歐陽倫這小子太能立功,現在要是封高了,用不了多久就又到頂了,到時候還不是一樣封無可封!”
“那你也要現實一點呀!彆的不說,光是這些年歐陽倫立下的戰攻就足夠封個侯爵了,我要是記得不錯的話,除了北平城擊退北元大軍和南方四省評判外,征服倭寇歐陽這孩子也是立了大功的,要不是他拿出055大驅艦隊,倭寇能那麼輕易解決,還有平定雲南,歐陽弄出來的紅衣大炮也是立了大功,轟死了北元的梁王,幫助你兒子拿下雲南!”
“這些都換成軍功,放眼整個大明能超過的也不超過十人!”
“要我說怎麼也得給歐陽一個公爵!”
“公爵!”朱元璋當即瞪大眼睛,“妹子,虧你說得出來,這公爵可不是路邊大白菜!能成為我大明公爵的,那個不是立下赫赫之功!”
“你的意思是歐陽倫的功勞不夠?重八.你這可就不公正了!”馬皇後反問道。
“咳咳,咱也沒說這小子功勞不夠啊!”朱元璋連忙道:“歐陽倫功勞大,咱肯定是認的,但是爵位這事不是兒戲,必須要嚴肅對待,如果這麼容易就封歐陽倫為公爵,先不說歐陽倫會不會珍惜、感恩,你讓其他的公爵、侯爵、伯爵會怎麼想?會不會有意見。”
“再說了,現在就封歐陽倫為國公,那日後他再立功了呢?封什麼?封王麼?王爵那可是宗室爵位!”
“宗室爵位.歐陽不是大明宗室?他還是宗人府宗人令呢!”馬皇後直接回懟,“以歐陽這孩子的能力,以及他立下的功勞,給他封王都不為過!”
“嘶——”聽到馬皇後這話,朱元璋當即瞪了瞪眼睛,“妹子慎言!”
“歐陽倫身為駙馬的確是大明宗室,可.他終究不姓朱!”
“重八!你糊塗啊!”馬皇後搖頭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宗室爵位那自然是給宗室的爵位,歐陽這孩子當然能封王,也有這功勞封王,雖然不姓朱,但卻是朱家人,他的地位越高,就越不會威脅到你的兒子,更為成為大明朱家的守護者!”
“說不定你兒子、你孫子都會由歐陽保駕護航!”
“你捫心自問,若是在你之後,歐陽能守著大明,誰敢打大明的主意?”
“說白了,你就是信不過歐陽。”
聽完馬皇後的話,朱元璋再次陷入了思考,隨著時間的流逝,朱元璋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清晰。
“妹子,你還真就說對了,咱就是信不過歐陽倫!”
朱元璋嘟囔道:“身為皇帝,除了自己外,誰也不能相信,準確點來說不能完全相信!”
“這都是咱吃了多少虧才弄清楚的道理!”
“當初咱那樣信任楊憲,結果如何?他把朕騙得好苦啊!臉都丟光了!”
“還有胡惟庸,咱對他夠信任了吧,讓他監國,他卻是勾結倭寇要造咱的反!”
“咱不能在一個坑裡麵跌倒三次吧!”
聽完朱元璋的話,馬皇後有些不樂意道:“重八,按照你的意思,你連我都信不過?”
“妹子,你跟他們不一樣,咱說的那些可不算你的,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朱元璋連忙解釋道。
“行了,重八,你也彆跟我說這些理由了,你就直接跟我說,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安排歐陽,如何選擇平定草原的人選就好了!”馬皇後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邊上的椅子坐下,輕輕拍了拍衣袖,淡然道:“我呢.就是個婦道人家,老老實實管理後宮,朝堂上的事情我呢也不方便過問,重八你要是願意跟我說,那我就聽著,你要是不願意跟我說,坤寧宮的大門就在前麵,你直接走出就是。”
“妹子,你說這話咱就愛聽了。”朱元璋立馬說道:“咱今天來找你,為了什麼?不就是跟你商量嘛!有些事情就得跟你商量,才能有結果、有辦法!”
“嘿嘿。”
“關於歐陽倫這小子安排,咱仔細想想,他這幾年的確是為大明做了不少事情,升官也是咱硬給他升的,對他著實有些虧欠,這次‘稅務改革’效果不錯,肯定是要獎勵的。”
“朕決定了,要給歐陽倫封爵!”
;“至於封什麼爵位嘛那就侯爵吧!”
“隻是個侯爵麼?”馬皇後聽完微微皺眉。
“妹子啊!若是論功勞積累,湯和、藍玉都比歐陽倫高,當初開國第一次封爵是不是也隻是個侯爵?歐陽倫有軍功有政績是不假,但畢竟是開國後,封歐陽倫為侯爵,已經是很合理了!等後麵歐陽倫若是再立功勞,再提升也可以,如果順利的話,完全可以等到標兒即位大統後,再封歐陽倫為公爵,如此標兒算是對歐陽這小子有提拔之恩。”
朱元璋將自己的盤算一一說了出來。
聞言,馬皇後輕輕點頭,“重八你倒是想得長遠,這樣安排也勉強能夠接受,畢竟侯爵比起駙馬都蔚還是要強上一些的,不會讓人覺得你冷落了歐陽!”
“嗯嗯。”朱元璋見馬皇後不再反對,繼續道:“妹子,不光如此朕還打算封歐陽倫為奉國將軍,以全他大明宗室之名!”
恩!!?
聽到朱元璋這話,馬皇後有些震驚的看向朱元璋。
“重八,你是認真的?”
“當然了!”
朱元璋點點頭,“歐陽倫是宗人府宗人令,是我大明宗室之長,卻連一個宗室爵位都沒有如何能夠服眾?”
“雖說奉國將軍隻是宗室將軍之末,但依舊是宗室將軍,若是他歐陽倫另立新功,拜王爵.也.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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