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惠文沒有拒絕,又輕輕拍著喬梁的後背,這次的動作裡少了安慰,卻多了幾分鼓勵。
兩人默默擁抱著,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和氣息。
在這種接觸下,吳惠文的心跳不由有些加速,這感覺似乎很奇異。
喬梁似乎感到了吳惠文的心跳加速,也不由有些心跳,這心跳讓他有些衝動。
衝動之下,喬梁不由自主在吳惠文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接著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吳姐,你不但是個好官員,還是個好女人。”
其實類似的話,喬梁和吳惠文說過一次,那次是在雨中,他和吳惠文共同打著一把傘。
說完喬梁鬆開吳惠文,臉上帶著乾淨的微笑。
吳惠文也笑了:“小喬,謝謝你的誇獎。”
“我不是誇獎,是實事求是的評價。”喬梁一本正經道。
吳惠文繼續笑:“你這張嘴啊,就會討女人喜歡。”
喬梁一咧嘴,嗬嗬傻傻笑起來。
然後兩人出了宿舍,吳惠文接著上車走了。
看著吳惠文的車子離去,想著今天跟吳惠文的談話和接觸,喬梁腦子裡突然湧出一句話:我不喜歡被征服,但我誓死捍衛女人征服男人的權力。
琢磨著這句話,喬梁心裡感到一絲絲暖意,嘴角露出一抹純淨的笑。
離開生活基地回三江縣城的路上,吳惠文看著車外連綿的群山和蒼翠的綠色,心意沉沉,感慨唏噓,此時她的心緒比較複雜,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此次來山裡找喬梁,是吳惠文早已計劃好的,在安哲離開江州後,她不願意看到喬梁被駱飛死去活來折騰,不願意看到喬梁的仕途就此折戟,決意把喬梁帶到關州,給他創造新的發展天地,同時,出於對喬梁做人品質做事風格以及優秀才華的欣賞,她身邊也需要喬梁這樣的得力乾將,她甚至想,隻要喬梁跟自己到了關州,過一段時間就提拔他,給他更重要的崗位去做事。
當然,以吳惠文對喬梁性格的了解,見到喬梁之前,她也想到了另一個結果,那就是喬梁不願意離開江州,就如喬梁說的: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
以吳惠文做事的風格,她極少做這種沒有完全把握的事情,但為了喬梁,她還是想試試。
之所以想試試,是因為吳惠文想到,以自己和喬梁的個人關係,以喬梁目前的艱難險惡處境,以喬梁跟自己到關州後的光明前途,她還是對喬梁跟自己走帶有比較大的期望。
沒想到自己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出現了,喬梁竟然真的就拒絕了。
這讓吳惠文心裡感到很遺憾,在遺憾的同時,又不由讚賞喬梁,讚賞這小子的倔強和桀驁。
隨即吳惠文又想到喬梁拒絕擔任關新民秘書的事,此事在她心裡引起的震動不小,雖然她知道喬梁拒絕關新民和拒絕自己原因不同,甚至帶有不同的性質,但她還是為此感到極大的意外和感慨。
此時吳惠文想到了很多,不僅隻想到了喬梁,還想到了駱飛,想到了關新民,想到了關新民和廖穀鋒、駱飛和安哲之間複雜的關係,以及黃原和江州目前的態勢。
吳惠文同時又想到,關新民讓喬梁擔任他秘書的真正用意是什麼?黃原那邊人才濟濟,他真的找不出比喬梁更合適的秘書人選嗎?如果喬梁不被廖穀鋒欣賞喜愛,如果喬梁沒有擔任過安哲的秘書,深得安哲信任,關新民會想到讓喬梁擔任自己的秘書嗎?
還有,關新民既然想讓喬梁擔任自己的秘書,為何要通過駱飛來轉告此事征求喬梁的意見?為何不直接一紙調令把喬梁調到黃原?
還有,在喬梁拒絕後,關新民又由此想到了什麼,他僅僅隻想到了喬梁嗎?
一連串的疑問讓吳惠文的腦子有些紛亂,她琢磨了半天,接著摸出手機開始撥號,片刻道:“老安,我是惠文……”
安哲此時正在黃原江東商業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裡看集團的經營報表,自從調到商業集團,他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快速適應新崗位新角色,儘快讓自己從一個政界領導者實現到商業管理者的轉變。
當然,對從來沒有直接接觸過經營管理的安哲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但安哲對此充滿信心,他決意要帶領商業集團走出低穀,迅速實現扭虧為盈,繼而發展壯大。
對此,安哲已經有了明晰的發展思路,他計劃按照自己的思路一步步實施。
接到吳惠文的電話,安哲道:“嗯,惠文,有事?”
自從到了商業集團,安哲和吳惠文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係,甚至聯係比安哲在江州的時候更頻繁了。
吳惠文道:“是的,老安,我今天出差回來路過三江,到山裡的生活基地去看喬梁了,剛離開那裡。”
“哦,這小子現在在山裡的情況如何?”安哲道。
“本以為他會失魂落魄意誌消沉萎靡頹廢,沒想到看起來生龍活虎精神氣很足,貌似他在山裡過得很快活逍遙。”吳惠文道。
安哲笑起來:“嗯,不錯,這才是喬梁,這才是我眼裡心裡的喬梁應該有的精神麵貌……對了,你今天去看喬梁,給他帶了什麼禮物?”
“沒帶實物,給他帶了一份看不見摸不著但很實用的禮物,不過他謝絕了。”吳惠文道。
“嗯?什麼禮物?”安哲來了興趣。
吳惠文接著把自己想把喬梁帶到關州去,喬梁婉言謝絕的事告訴了安哲,同時說了喬梁拒絕的理由。
聽吳惠文說完,安哲沉默片刻,接著不滿道:“喬梁是我的人,不經我同意,誰讓你擅自決定帶他走的?此事為何不先給我請示?”
“去你的,你又不是我領導,我做事為何要先給你請示?再說喬梁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人了……”吳惠文不服道。
“哼……”安哲哼了一聲,“誰說的,不管喬梁在不在我身邊工作,隻要他做過我的秘書,他都是我的人,過去是,現在是,以後還是。”
安哲的口氣很霸道。
“哼……”吳惠文也哼了一聲,“少來,我才不管你怎麼認為,反正我做這事之前沒打算告訴你。”
“不告訴我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不,被喬梁拒絕了,沒得逞吧。”安哲道。
吳惠文歎了口氣:“這一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但不出乎我的意料,這說明,在對這小子的了解上,你是大大不如我的。”安哲道。
吳惠文眨眨眼:“那就是說,對喬梁這麼做,你能理解?”
“當然,這小子的行事風格向來另類,往往會出乎常人意料,這事你要是提前告訴我的話,我會勸你打消這念頭的,不然就是白費力,你看,果然……”安哲道。
吳惠文努努嘴,接著道:“但還有關於喬梁的一件事,你聽了不但會出乎意料,甚至都未必能理解。”
“嗯?什麼事?”安哲提起注意力。
吳惠文接著把喬梁告訴自己的,他拒絕擔任關新民秘書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安哲。
聽吳惠文說完,安哲皺起眉頭,不由摸起一支煙點著,深深吸了兩口,眉頭隨即皺起,一時不語。
安哲此時確實感到了意外,不止因為喬梁拒絕關新民,還因為關新民突然有此舉,而且此舉是通過駱飛。
安哲一口接一口吸煙,半天道:“惠文,你對此事是怎麼想的?”
吳惠文接著把自己想的那些告訴了安哲。
安哲聽完又沉默了,神色有些嚴峻,一會道:“這小子……”
“這小子怎麼了?是不是難以理解?”吳惠文道。
“不告訴你。”安哲道。
“為什麼不告訴我?”吳惠文道。
“因為你是吳惠文,我是安哲,我是喬梁的老大。”安哲乾脆道。
吳惠文皺皺眉頭:“這話……似乎不好理解。”
安哲利索道:“不好理解回頭慢慢琢磨,好了,就這樣吧,此事你彙報地很及時,提出表揚。”
“誰稀罕你的表揚。”吳惠文撇撇嘴,接著掛了電話。
安哲放下電話,接著站起來走到窗口,看著外麵夏日晴朗的天空,眉頭繼續緊皺,半天,重重呼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隱隱的笑……
此時,江州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裡,中央空調的冷氣絲絲吹著,厚厚的絨布窗簾拉地很緊密,一絲光線也透不進,昏暗柔和的床頭燈下,柔軟寬大的床上,兩個白條正準備緊緊糾纏翻滾在一起,室內彌漫著曖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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