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儀說到這裡,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看了看邵冰雨,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冰雨,徐市長真的隻是讓我來彙報工作的?”
“要不你覺得是乾什麼?”邵冰雨奇怪地看了葉心儀,剛剛她在電話裡通知葉心儀過來時,葉心儀就詢問她都通知了誰過去,得知隻是通知了她一人,她就明顯感覺到葉心儀的口氣有些變化,眼下葉心儀如此問,再結合葉心儀此刻的表情,邵冰雨哪裡看不出葉心儀是有所擔心,不由道,“心儀,你是在擔心什麼?”
葉心儀苦笑著搖頭,現在沒啥證據,她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擔心徐洪剛會對她怎麼著,不知道的人隻會以為她太過於自戀,人家徐洪剛堂堂一個大市長,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還得對她圖謀不軌?
邵冰雨和葉心儀兩人可以說是無話不談,徐洪剛糾纏葉心儀的事,邵冰雨有聽葉心儀提過一嘴,但葉心儀並不是把所有事情都跟邵冰雨說,比如徐洪剛曾經對她下過藥的事,葉心儀礙於麵子以及一些顧慮就沒說過,所以邵冰雨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這會,並沒多想的邵冰雨寬慰葉心儀道,“心儀,我覺得就是正常的彙報工作,你彆想太多了。”
葉心儀下意識地點著頭,心裡卻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放心,昨天喬梁還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說是徐洪剛的行為有點反常,讓她自個多注意,葉心儀雖然沒回喬梁的信息,但心裡是有聽進去的,畢竟徐洪剛這趟鬆北之行本就十分古怪。
“行了,咱們上去吧,彆讓徐市長等久了。”邵冰雨看了下時間,道。
葉心儀點著頭,和邵冰雨一起往裡走的時候,葉心儀忍不住又道,“冰雨,你不覺得徐市長這次來鬆北很反常嗎?”
這個問題又回到了老生常談的問題上,這兩天葉心儀和邵冰雨私底下沒少議論過這事,但兩人也沒能議論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邵冰雨此刻也隻能道,“心儀,徐市長這次來鬆北的舉動確實是很奇怪,但我認為跟他現在要聽取你的工作彙報應該沒啥直接關聯,相反,我倒是覺得徐市長現在終於要乾點正事了,你看他來鬆北這兩三天,一直到現在才想要聽你們鬆北的工作彙報。”
葉心儀眉頭舒緩了一些,邵冰雨這麼分析,葉心儀也覺得有點道理。
邵冰雨這時又跟葉心儀湊近了一些,低聲道,“心儀,你就彆胡思亂想了,雖然你說徐市長曾經糾纏過你,但他是一市之長,總不能亂來不是?再說現在還是大白天呢,你有點多疑了,而且鬆北賓館進進出出的這麼多人,真有點啥事,你稍微一喊,那不得鬨得人儘皆知。”
邵冰雨一番話起到了很大的效果,哪怕葉心儀再多疑,此刻也打消了很多疑慮,正如邵冰雨所說,現在還是大白天呢,她就不信徐洪剛敢亂來。
邵冰雨說完又道,“心儀,我的房間就在徐市長隔壁,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喊我。”
葉心儀點了點頭,心想自個看來是真的有點疑神疑鬼了。
兩人上了樓,邵冰雨在前頭帶路,進了徐洪剛房間後,邵冰雨道,“徐市長,葉縣長來了。”
徐洪剛點點頭,目光從邵冰雨臉上掃過,道,“邵主任,你先去忙你的。”
邵冰雨轉頭看了葉心儀一眼,同對方交流了個眼神,旋即對徐洪剛道,“徐市長,那我先出去了。”
邵冰雨從房間裡離開,有意無意地,邵冰雨把門推得更開。
徐洪剛將邵冰雨的動作都看在眼裡,神色莫名,收回目光後,徐洪剛看著葉心儀笑道,“心儀同誌,你把手機調靜音,接下來咱們好好聊一聊工作。”
聽到徐洪剛的要求,葉心儀微微一愣,按說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提醒,但這一般都是由工作人員提出來,此刻徐洪剛親自刻意強調,葉心儀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心裡想著,葉心儀還是拿出手機調成靜音,瞅了眼那打開的房門,葉心儀放心下來。
“徐市長,您是要重點聽哪方麵的彙報?”葉心儀問道。
“都可以,你就把鬆北縣這半年來的工作都彙報一下。”徐洪剛隨意地說道。
葉心儀聞言,忍不住抬頭看了徐洪剛一眼,徐洪剛一方麵說要聽她的工作彙報,一方麵又表現得不是特彆上心,她能感覺到徐洪剛此刻的態度有些敷衍。
“徐市長,這彙報的內容總要有一個側重點吧。”葉心儀再次說道。
“嗬嗬,我就要聽詳細的彙報,方方麵麵的詳細彙報,不怕時間長一點。”徐洪剛淡淡地看著葉心儀,“難道是心儀同誌你的時間很緊張,沒空跟我詳細彙報?”
“徐市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主要是覺得彙報沒有側重點的話,那豈不是毫無頭緒?”葉心儀說道。
“沒事,咱們有的是時間。”徐洪剛盯著葉心儀,目光閃動。
葉心儀被徐洪剛看得有點不自在,下意識低下了頭,心裡端的是無語得緊,徐洪剛到底是想乾什麼?看對方的樣子,似乎也不是真的要聽彙報,那個眼神依舊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市裡。
吳惠文和喬梁,以及副市長、市局局長武元銳先後來到市區一家酒店,張勝毅在這裡訂了一個商務包廂,已經提前過來等著幾人。
吳惠文和喬梁比武元銳先一步到達,進入包廂,喬梁就跟張勝毅開玩笑道,“張組長,咱們這怎麼搞得跟特工接頭一樣。”
喬梁因為這些天和張勝毅接觸多了起來,兩人相對已經熟悉了不少,也能開開玩笑。
張勝毅苦笑道,“這不是要對徐洪剛采取措施了嘛,考慮到徐洪剛手上有槍並可能隨身攜帶,要儘量避免引起徐洪剛的察覺,所以還是謹慎一點,小心無大錯。”
喬梁聽到張勝毅這麼說,知道對方可能是擔心徐洪剛在市裡留了眼線。
咂了咂嘴,喬梁道,“這年頭連紀律部門帶人都要搞得跟抓危險犯罪分子一樣了。”
張勝毅歎了口氣,“雖然徐洪剛不一定隨身攜帶著槍,但既然他手頭有那玩意,那就要將這個因素考慮進去,做好預案,以免到時候被搞得措手不及,最怕的還是到時候弄出流血事件來,那影響可就不好了,省裡的鄭書記以及我們委裡的陳書記都對此事高度重視,反複強調要妥善處理,所以這也給我們調查組出了一個難題,必須確保不出任何問題。”
張勝毅話音一落,門外又有人推門走了進來,來人正是武元銳,張勝毅衝對方招了下手,“武市長請坐。”
武元銳點點頭,又跟吳惠文、喬梁點頭打了下招呼,這才坐下。
關於徐洪剛手上可能有槍的事,武元銳對此已經知情,這會張勝毅開門見山道,“武市長,這次我們調查組肯定是需要你們市局的協助,你有什麼建議沒?”
武元銳聽了,尋思了一下,道,“張組長,要確保萬無一失的話,最好還是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對徐市長采取措施。”
因為紀律部門還沒正式對徐洪剛采取措施,因此武元銳依舊稱呼徐洪剛為市長。
張勝毅看著武元銳,“如何出其不意?”
武元銳撓了下頭,這個他還真一時沒想好。
吳惠文插話道,“昨天市裡開班子會議,徐洪剛也沒回來,剛剛我給徐洪剛打電話,讓他回市裡一趟,他直接就掛了電話,所以現在想讓徐洪剛回市裡的話怕是不太可能。”
武元銳不知道吳惠文給徐洪剛打電話的事,驚訝道,“吳書記您給徐市長打電話也沒用?”
吳惠文將張勝毅剛才要求協助給徐洪剛打電話的事說了一下,武元銳不禁皺眉道,“照這麼看的話,徐市長是不是已經有所察覺了?”
張勝毅道,“不管徐洪剛是不是有所察覺,現在隻能我們的人到鬆北去,根據我們的眼線彙報的情況,徐洪剛在鬆北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賓館房間,基本沒怎麼外出,這也給我們的行動帶來了更大的困難。”
張勝毅說完,幾人一時都沉默起來,因為從徐洪剛的反常舉動來看,幾人隱隱感覺到徐洪剛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
突地,喬梁眼睛一亮,道,“或許可以考慮讓徐洪剛身邊的人協助。”
張勝毅眉頭微蹙,“徐洪剛這次去鬆北可以說是輕車簡從,也就幾個工作人員隨行,能讓他帶過去的,應該都是他比較信任的人,就怕不太穩妥。”
喬梁笑道,“其他人我不敢打包票,但市府辦主任邵冰雨,如果咱們需要她協助的話,我相信她一定會全力配合的。”
市府辦主任?張勝毅麵露疑色,“喬書記,你說的這市府辦主任邵冰雨,確定靠得住?”
張勝毅的潛台詞是這市府辦主任通常都是市長的心腹人物,會不會出問題。
喬梁自信十足道,“張組長,您放心,邵冰雨絕對是靠得住的,我敢替她做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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