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辦案人員納悶地看著前方,“怎麼回事,堵得這麼厲害,高速口出事故了嗎?”
副駕駛座上的辦案人員道,“我下車去看看。”
後排座位上,伍長榮看著前邊堵起長龍的車隊,目光微微閃爍著,若有所思。
一會,下車去查看情況的辦案人員走了回來,道,“前邊不知道是哪個沒道德的人在路麵上灑了釘子,好幾輛車被紮破輪胎,爆胎了,幾輛車子連環撞,前邊被堵死了。”
對方話一說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同另外幾名辦案人員對視了一眼,眾人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麼,其中一人脫口而出,“趕緊跟張書記彙報這一情況。”
說話的辦案人員點了點頭,立刻拿出手機給張江蘭打了過去。
張江蘭此時剛給韓士朋打完電話,告知韓士朋行動順利,並且已經將伍長榮送往省城。
電話打完,張江蘭站在窗戶前,看著窗外的景色,難得地感覺到了些許放鬆,帶領專案組回到林山的這些天,張江蘭的神經一直經繃著,一直到現在才覺得輕鬆了一些。
聽到手機響起,張江蘭拿起來看了一眼,立刻接了起來。
“張書記,我們在高速口這邊堵車了,有人在路麵上灑了釘子,好幾輛車子爆胎,出現了連環事故。”
張江蘭一接起電話就聽到對麵傳來辦案人員的彙報,臉色登時變了一下,此時張江蘭的第一反應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方麵,急切地問道,“你們周邊有可疑的車輛嗎?”
電話陷入了短暫的沉寂,辦案人員似乎在觀察周圍的情況,過了一會,才給張江蘭答案,“張書記,目前暫時沒發現什麼可疑的車輛。”
聽到對方的回答,張江蘭鬆了口氣,旋即又繃緊了臉色,沒發現不代表沒有,有可能是對方藏地太隱蔽。
張江蘭還沒進一步交代什麼,對麵的辦案人員又道,“張書記,高速口堵住了,要不我們改走國道?”
張江蘭愣了一下,想也沒想就反對道,“不要走國道,你們先回來。”
張江蘭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麵想,走國道去省城要近四個小時,比起走高速要多將近一倍的時間,最主要的是現在已經快天黑了,路上會發生什麼,那可就很難說得準了。
對麵辦案人員道,“張書記,我剛剛沒表達清楚,我的意思是我們走國道前往下一個高速路口上高速,總不可能下個高速口也出現這種事故。”
張江蘭略微沉吟著,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心裡邊總覺得不太踏實,考慮到天快黑了,又出現這麼一檔子事,張江蘭很難不做彆的聯想,出於保險起見,張江蘭仍是維持剛剛的決定,道,“你們先回來,等明天白天再把伍長榮送到省城,屆時我會跟林山市局這邊協調,讓他們派人護送。”
辦案人員聽到張江蘭如此說,也就沒再堅持,畢竟張江蘭說的是最穩妥的辦法。
張江蘭掛掉電話後,原本輕鬆的神色又變得凝重,本來案子有了重大進展,讓她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結果現在要把伍長榮送往省城時,卻出現這麼一個‘意外’,張江蘭心裡頭沒來由多了些隱憂。
是意外還是人為?張江蘭喃喃自語著,她不願意相信這是單純的意外交通事故,天底下不可能有那麼多巧合,但不管是意外也好,巧合也罷,自己做出了最穩妥的應對方法,等明天白天在林山市局的護送下,再加上隨車還有六名辦案人員,她不信在光天化日之下還能出現啥意外。
琢磨片刻,張江蘭又給韓士朋打了過去。
兩人剛剛才通完電話沒多久,韓士朋見張江蘭又打過來,疑惑地問道,“江蘭,怎麼了?”
張江蘭沒有過多廢話,直截了當道,“韓書記,我這邊送伍長榮回省城的車子碰到了意外狀況……”
張江蘭和韓士朋彙報著大致的情況,末了,又說著自己的決定,“韓書記,考慮到天快黑了,我擔心會出現什麼無法預料的意外,所以我讓人先回來了,打算等明天白天再動身,同時我這邊也會協調林山市局的人派車護送。”
韓士朋聽了,雖然覺得張江蘭有點兒草木皆兵,不過張江蘭這麼做也是對的,小心駛得萬年船,寧可保險一點也沒必要趕夜路。
心裡如此想著,韓士朋道,“江蘭,你這麼做沒錯,我們不差這一個晚上,等明天白天再動身比較穩妥。”
張江蘭見韓士朋沒有反對,又道,“我明天讓市局多安排點人,確保萬無一失。”
韓士朋笑道,“好,你跟市局那邊協調就行,不過你也不要搞得太緊張了,這朗朗乾坤,我就不信還有人敢乾出什麼無法無天的事來。”
張江蘭點頭附和,“韓書記您說得對,不過小心無大錯,謹慎一點總是對的。”
韓士朋點點頭,“嗯,按你的想法去做就是。”
兩人通完電話,張江蘭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眉頭緊鎖。
另一邊,市大院裡,剛從外邊回來的孫仕銘,關上辦公室門後,靜靜地坐著發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孫仕銘轉頭看了看外邊,神色莫名,眼神深處飽含著掙紮和矛盾,很明顯,孫仕銘正在經曆一場劇烈的思想鬥爭。
‘嗡’的一聲,口袋裡的手機震動響了一下,孫仕銘拿起來看了看,隨即又怔怔出神。
夜,靜悄悄的。
張江蘭從臨時充當談話室的小會客室走出來時,麵露疲憊之色,和伍長榮的一番對話,並未取得什麼效果,張江蘭原本不想這麼快和伍長榮直接對話,但閒著也是閒著,在送伍長榮去省城的車子平安返回專案組駐地後,張江蘭鬆了口氣的同時,索性決定提前會一會伍長榮,不過現在看來效果不大好。
張江蘭能感覺得到,伍長榮並不怵她,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挑釁,而且可能是對伍家的權勢太過於自信的緣故,哪怕是被紀律部門采取了措施,伍長榮看起來依舊是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
在走廊裡停住腳步,張江蘭轉頭對身後跟著的辦案人員道,“晚上安排兩個人貼身看著伍長榮,還有,不準給他鬆銬子。”
張江蘭給了伍長榮‘特殊待遇’,在將伍長榮帶上車後,第一時間就讓人給伍長榮戴上了手銬,如果不是為了減少影響,並且給伍長榮留一點麵子,張江蘭在伍長榮辦公室時就想給伍長榮上銬子,但張江蘭終歸還是顧及了一點伍家的顏麵。
不過把人帶離公司後,張江蘭就沒想再給伍長榮留麵子了。
其實紀律部門辦案,很少會用上這個,平時雖然也會備著,但真正用上的場景並不多,大多是警局那邊才會用,但在林山,張江蘭總覺得不太踏實,特彆是剛剛送伍長榮去省城的車子在高速口碰到了連環車禍,張江蘭心裡也就愈發有些擔心。
過了今晚就好了。張江蘭輕聲自語著,隻要明天把伍長榮帶回省裡,她心裡邊就能放下一塊石頭。
其實今晚把伍長榮暫時送到市紀律部門的辦案基地是最合適的選擇,但考慮到現在李達清是市紀律部門一把手,對方跟伍長榮是穿一條褲子的,所以張江蘭根本不放心把伍長榮送到市紀律部門的辦案基地,而這次專案組下來辦案,也壓根沒借用過市紀律部門的辦案基地。
看了下時間,這會已經不早了,但張江蘭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這些日子她雖然睡眠不多,但每天卻都處在一種興奮的姿態。
尋思了一下,張江蘭讓人把劉湄帶到另一間談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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