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賽將冒險筆記上的內容看完。
閱讀完文字,他自然也明白了對方這本筆記留在這裡的目的。
布魯諾就是要告訴後來者。
不要輕易觸動,或者打斷他和貝弗梅尼的連接。
因為兩人是在維持世界的淨化,保證【腐化之毒】不能在這個世界瘋狂擴散。
“難怪那些畸變者,被迫在地下弄起了人類農場啊。”
林賽小聲感慨。
當年席卷全世界的疫病之災,確實被眼前的兩人製止,後續也沒有【腐化之毒】的嚴重擴散事件。
隻可惜複蘇的畸變者,並沒有被徹底清除。
他們躲藏在地下構建勢力,繼續以其他方式培養疫病,仍舊形成了如今這麼誇張的規模。
“而且……”
“這裡麵還有一點說不通。”
注視著手上的筆記本,林賽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布魯諾和貝弗梅尼的計劃順利進行,他們也應該能維持在預期中的狀態。
但現實就是,掌控綠沼澤的貝弗梅尼陷入癲狂。
甚至狀態每況愈下,直到像今日這樣,無法對外界發出正常回應。
而且對方建立的綠沼澤,才被扭曲成變成今天這副殘酷至極的模樣。
引發這一切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
林賽凝視著麵前的探險家。
隨著他想法的改變,對應的線索開始後續推演。
【維持在特殊狀態的人類覺醒者——將【月之淚滴】取走,對方會立刻陷入生命衰弱狀態。】
打斷鏈接,探險家布魯諾會難以避免地衰弱。
而上麵的侵蝕者貝弗梅尼……
“呼——”
“就算危險,也要親眼確認一下才行了。”
林賽深吸了口氣。
他順著地洞回到低矮的宮殿內部。
隨即,林賽他退出潛行狀態,立刻切換模組,激活了運動模塊的集中狀態。
時間的流速瞬間放緩。
這瞬息之間,林賽也探出視線,向大廳中央的沉睡的貝弗梅尼望了過去。
——隻要一眼就好。
靠著偵察技能,林賽隻要看到,就能確認對方的狀態。
【人類覺醒者——】
收集到線索的瞬間,林賽就在特殊的時間流速中向後撤退。
他沒有立刻退出集中狀態。
而是頂著技能帶來的壓力,又將【解謎遊戲】切換到【恐怖遊戲】,再激活進入到潛行狀態之後,他才退出運動模組帶來的時間加速。
“嗯……?”
與此同時,宮殿大廳裡傳來一聲低沉的喘息。
躺下的蛇王睜開雙眼。
他那始終維持著吞噬力量的身體,在剛才的一瞬,似乎捕捉到了新的獵物。
那是一種富含生命力的源質氣息。
隨即,貪婪的氣息如一雙眼睛在宮殿裡橫掃而過。
但剛才那股特殊氣息,僅在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裡一閃而過,一切仿佛都隻是錯覺。
“……”
發狂的侵蝕者緩緩閉上眼睛。
如果是神誌正常的覺醒者,此刻肯定已經意識到問題的特殊,開始檢查宮殿內的狀態。
但陷入癲狂的他,卻並沒有這麼多思考能力。
真就把剛才的微小變化,當做了自己沉睡之時的一個錯覺。
貝弗梅尼的身體從緊繃的狀態放鬆。
再然後,就徹底沒了動靜。
“……”
另一邊,進入潛行狀態的林賽緩緩退入地洞深處。
貝弗梅尼蘇醒的刹那。
七階段覺醒者的壓迫感,便彌漫在整座宮殿之中。
即便陷入瘋狂,這家夥也毫無疑問是個技藝完整,而且力量特彆強大的強者!
源質帶來的壓迫令人感到窒息。
林賽一路退回到探險家沉睡的水晶洞穴。
他輕輕坐在一塊純白色的水晶上,這才將手中收集到的線索組合起來。
【瘋狂的覺醒者——可怕的意誌在不斷折磨他的靈魂,使之完全陷入瘋狂。】
【無儘吞噬——這名覺醒者的技藝與大地相連。此世的【腐化之毒】受到牽引,向其彙聚,同時附近土地中僅存的生命力也被引導過來。】
【生命連接——這名人類與其他覺醒者性命相連。靠著對方的支持,維護自身。連接一旦中斷,這名人類體內積蓄的事物,就會難以控製地爆發出來。】
林賽來來回回組合信息。
甚至將眼前的探險家的線索也一並拖拽進去,最後才得到這三條線索。
綠沼澤為何能保持生命活性,原因也解釋清楚。
貝弗梅尼在將全世界的【腐化之毒】吸入自己身體的過程中,順帶將世界的生命力引導至南方,所以才造成這片沼澤的繁盛。
但真正重要的,還是第1和第3條線索。
“有一股可怕的意誌,讓他的靈魂飽受折磨,所以才陷入瘋狂。”
“而且一旦切斷和探險家的連接,對方身體內積攢的事物,即【腐化之毒】,就會立刻爆發出來。”
林賽難以避免地開始糾結。
為了前往【法之都】,修複世界連接處,探險家手中的【月之淚滴】他勢在必得。
但現在取下【月之淚滴】,就意味著打破兩人的鏈接。
即便隻是出於對選擇自我犧牲,來拯救疫病災害的人而言。
林賽也願意獻上自己的敬意。
儘可能保護住對方的生命。
在這種兩難抉擇之下,林賽的目光,隻好掃在自己的屬性麵板上:
“物品和技能。”
“所以現在的局麵,該怎麼處理呢?”
“……”
“律法的力量?”
林賽在宮殿的地下行動,希露德也和亞洛恩在城中鬨事。
但綠島城內,並非完全沒有強者。
名叫翠鳥的商人也注意到城中發生的變化。
他此刻正坐在自家的後花園裡,用心打理著手上的奴隸契約。
隨著戰爭的開始。
不隻有更多的覺醒者和普通人被綠沼澤奴役,就連幾個被抓到的畸變者,他也將對方控製起來。
“這股氣息……嗯,我記得。”
“是那個亞洛恩,來自被摧毀的【亞羅營地】,也是現今榕樹林的起源。”
“他應該被我的奴隸契約束縛,不可能自己打破約束。”
六階段的商人沉思片刻,旋即站起身來。
他邁出腳步,走出自己的後院,而周圍被契約控製的奴隸,也紛紛跟上對方的身影。
不多時。
一支身穿黑袍的隊伍,便浩浩蕩蕩地向城北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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