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賽和雅娜菲恩的旅途還在繼續。
而這次速度較慢的行程,也讓林賽意識到一件事。
他看漏了很多‘事實’。
獨自來到【法之都】世界,然後逃離王城,返回家鄉的路上。
林賽一直全速前進。
無論山川河流、行人走獸,在他如今的速度之下,都是轉眼即逝的剪影。
林賽沒有留出時間,去專心觀察這些環境。
但現在,漫長的旅途讓他看清了大地上的一切。
現在的【法之都】,或許可以說是一個更加宏大的【塵道世界】。
這裡少了落下就會失去性命的天空。
但那些被人為劃分出來,但又不存在實際邊界的‘領地’,有時反而比能看到虛空,更加危險。
“……”
“快走,步行者的追隨者離開了,這邊不能繼續住了!”
“你等等我!”
“你們兩個還在那兒傻站著,快走吧!”
林賽和雅娜菲恩前方,是一支正在搬遷的流民隊伍,其中有好心人主動對他們招手。
“前麵的百多公裡都荒無人煙,但是靠東方向有條河流,可以取水!”
麵對這些善良的行人,林賽也給出建議。
在當前的【法之都】世界,
以步行者為首的覺醒者們,往往以拯救人民的性命為主旨。而且因為天生信念的原因,他們的行動也大多不會被人懷疑。
隻可惜覺醒者的戰鬥有勝有負。
一個地方的庇護者隻要落敗,這些搬遷中的人們就是最後的結果。
離開這支隊伍,林賽兩人繼續前行。
等到月亮高高升起。
在地圖中查看到了馬車隊伍停下,林賽也叫住雅娜菲恩,找到一處山坡後麵安營紮寨,準備休息。
此刻距離抵達【法之都】的王城,路程隻剩三分之一。
因為距離王城越來越近,周圍的環境倒是有所好轉。
林賽烹飪之時,曾經的公主殿下就湊到近前:
“林賽,一路上咱們都在說我的事。”
“但我好像還沒有問過——你前往【法之都】的目的是什麼?”
話音落地,雅娜菲恩又往燉煮湯料的鍋子裡瞥了一眼。
這段時間的旅程。
她可好好享受了一下林賽的大廚服務,今天也是一樣的期待:
“嗯……雖然我愧對公主的身份,但作為一個人,我還是明白道理的。林賽,你既然對我伸出援手,我也想為你提供幫助。”
“我這個失職的身份,或許能給你一些幫助?”
林賽一邊做飯,一邊說道:
“我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去除掉身上的罪人……”
他的聲音突然頓住了。
因為林賽意識到身邊雅娜菲恩的身份,以及對方龐大的知識儲備。
此行返回【法之都】。
除了解決身上的罪人印記,林賽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揭開家鄉的真相。
說不定雅娜菲恩就知道呢?
這時候,坐在鍋旁的前任公主,注意力還在林賽之前的回答上:
“罪人標記?”
“這東西我知道,是律法騎士給犯人的標記。但他們就算效忠了其他行正者,在基本律法的監督下,也不可能把這東西隨便弄到人身上。林賽,你到底……”
這時候,雅娜菲恩看到了林賽的眼神。
如果是其他人,此刻大概已經開始懷疑林賽的身份,和接近自己的真實目的。
但雅娜菲恩的經曆,讓她能做出最準確的選擇。
少女立刻拋開之前的疑惑,隻對林賽說道:
“林賽,你想到什麼了?”
“禁林山脈。”林賽直接報出一個名字,同時從鍋中盛了一碗肉湯遞了過去,“我想問問你,禁林山脈邊的那一片平原,在曆史上有沒有被當作農業耕地開發過?具體時間,應該在10年之前?”
雅娜菲恩接過湯碗。
但她沒有急著用餐,也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低下頭認真回憶:
“禁林山脈……”
“那地方我記得,是世界邊境的一條山脈,周圍確實有一片平原。地理考察筆記裡也有記載,那裡適合作為耕地,隻是目前【法之都】糧產充足。在維持環境的考量下,就沒有開發的必要。”
“……”
林賽陷入沉默。
他正拿著剛剛給自己盛好的食物。
此刻目光放在飄散濃香的食物上,他已經沒有用餐的興趣,隻是對眼前的同伴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出生在禁林山脈下方的一個農業村莊,而且也是在10年之前,在那裡從一位叫做亞爾薇特的行正者手中,得到了《人智法典》的力量。你覺得有可能嗎?”
雅娜菲恩一頭霧水,但也十分認真:
“10年前?亞爾薇特?”
“林賽,這些信息我聞所未聞,如果你沒有騙我,那麼可能性……我覺得隻有一個——那座村子的存在和曆史,都被人從世界上徹底抹除!”
林賽聲音有些低沉:
“什麼樣的覺醒者,就能做到這種事情?”
雅娜菲恩斬釘截鐵地說道:
“吞噬概念的侵蝕者可以。”
“除他們之外——毫無疑問,隻能是第九階段。”
“……”
這樣的答案林賽已經有所預期。
或者說他也沒覺得自己能如此輕鬆,就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端起手中的碗筷,重新開始用餐。
同時才繼續開口:
“那麼一位叫巴格特的律法騎士呢?”
雅娜菲恩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那是一位六階段的律法騎士,也是一位有名的審判官。”
前公主的回答,和艾麗斯給出的一模一樣。
但想到剛剛雅娜菲恩說的‘存在抹除’,林賽還是有些拿捏不定。
他還有一種預感。
自己的【解謎遊戲】繼續增強,或許才是解開一切的關鍵。
林賽切換了話題:
“雅娜菲恩,這次如果能成功返回【法之都】,你打算怎麼辦?”
少女不假思索地回道:
“艾德裡安閣下對我非常敬重,也會聽從我的意見。等和他見麵,我這次會好好表明自己的想法,【法之都】需要一個新的王者,但並不一定是我。”
順著這個話題,林賽自然想到了希望對方繼位,但也早已經失蹤的父親。
他好奇地問道:
“你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很難定義。”雅娜菲恩認真思索一番,但最後也隻能苦笑著搖頭,“人們都說他是位賢王,但我卻很少和他交談。”
“從我記事那年起,父親心中的執念就越發強盛,他始終無法突破第九階段,整個人也好像出了問題。”
“作為沒有源質,也沒有意誌的人。”
“當時的我什麼也沒做。”
“於是在最後的最後,他留下那份遺書,便突然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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