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到古宅找到了翠煙,按照我們的約定,我應該送她去投胎。
我本來以為翠煙會求著把她留下,沒想到,翠煙竟然平靜地接受了我的安排,隻是提出讓我給她燒一件漂亮的衣服。
我特意讓溪月去給翠煙挑了一件衣服,在河邊上放了一隻紙船。
托著燭光的紙船橫跨長河漸去漸遠,最後在河水中燒成了一團火焰。等到火光熄滅時,河中間已經出現了一條能夠載人的木船,翠煙穿著一身白裙站在了船頭。
我遠遠向她揮手道:“一路平安!”
翠煙對著我微笑道:“公子保重,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公子。等我能配得上公子的時候,我會回來找你。公子,後會有期。”
我舉起來的手,在空中遲疑了一下,才再次揮手道:“保重,後會有期!”
翠煙微笑著消失在了天水相接的地方,紙船送魂,跨越冥河,希望她能一路順利吧!
溪月站在我背後小聲說道:“陳九,真像是渣男哎!”
“扣工資!”我從牙縫裡擠出來了三個字。
“不要哇!”溪月嚇壞了:“讓我-乾什麼都行,就是不能扣工資。”
“反對無效!再敢編排老板,扣雙倍工資。我不想做個邪惡的資本家,但是你總是逼我,這不能怨我。”我根本不給溪月反駁的機會:“葉開,應該已經找到葉道生的遺骸了,我們去跟他彙合。”
洛金霞死了,沒人再去掩飾遺骸的去向,葉開想要找到遺骨並不是什麼難事。
等我們找到葉開的時候,卻發現葉開的臉色異常的難看,那表情,就像是恨不得趴在誰身上大哭一場。
我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兄弟,你怎麼了?”
葉開拿出一本發黃的秘籍:“你看看!”
我拿過來翻了兩頁之後,臉也跟著綠了:“扯犢子了吧?”
韓老鬼跟上來一看也蒙了:“咱的娘咧!那紅線是咒術哇!被綁了紅線就必須結婚啊!不然,三日必死啊!”
我咬牙道:“葉開,你準備一下,我去解咒。”
“彆!你可千萬彆。”韓老鬼道:“這咒術是洛金霞獻祭了四個家族才練成的血咒,除了夜驚龍那個級數的人,誰解誰死啊!”
“再說,你不動動腦子想想,洛金霞要咒的是誰?他咒的是葉迎風啊!要是葉迎風回來了,你跟他是一個級彆麼?葉迎風都扛不住的咒術,你能給解了?”
我看向葉開道:“那麼說……我們死定了。”
溪月結結巴巴的道:“要不……要不,你們結婚吧?我聯係風水街老王給你們其中一個辦個假身份,先把證領了再說。”
“滾蛋!”我被氣得雙眼冒火:“那種假證騙不了鬼神。”
“屠神吧!”葉開眼冒凶光的拿出了打王鞭。
“邊兒去!”我沒好氣兒地說道:“你以為屠一尊鬼神就完了?洛金霞獻祭了四個家族,我們最少也得戰四個鬼神才行,我們打得過嗎?”
溪月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那怎麼辦啊?”
韓老鬼道:“要說,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辦法。”
“古代結婚,其實也有官府發放的婚書。不過嘛!隻有大戶人家或者官宦門第才會在意這官方婚書,大多數的百姓都是民間自行簽訂婚書,也叫私媒。在古時候,不管是官書,還是私媒,都會得到官方的認可。”
溪月馬上反應了過來:“你是說,他們兩個簽私媒也能騙過鬼神?可他們都是男的啊!”
韓老鬼道:“都是男的怎麼了?誰說,古時候倆男的不能結婚?人家還有正兒八經的婚契呢!那叫契兄弟。”
“啥?”我聽得目瞪口呆:“這是扯淡吧?”
“看你那點見識!”韓老鬼露出一副看不起我的神色:“這契兄弟真的有,而且用的還是私媒。據野史記載:契兄入弟家,弟之父母撫愛之如婿,弟後日生計及娶妻諸費,俱取辦於契兄。其相愛者……”
“你給我閉嘴!”我不等韓老鬼說完就要氣瘋了:“誰特麼的撫愛之如婿。滾,滾遠點。”
韓老鬼語重心長地道:“咱們要命還是要臉?先把鬼神糊弄了再說吧!把命保住了咱們再徐徐解之,就算解不開咒,又怎麼樣?將來葉開結婚了,你把婚禮錢給葉開,你們的契約和咒術不就全解開了?”
“再者說,這事兒又不登記。我們不說,誰知道你們立過契?那契書,咱們往保險櫃裡一鎖。你們以後該撩妹子撩妹子,該去夜店去夜店。啥都不耽誤不是?”
我咬牙道:“他結婚,我出錢?憑什麼?”
韓老鬼擠眉弄眼地說道:“契弟在下麵。”
“我知道了。就這麼辦吧!”我轉頭看向溪月道:“老鬼,你弄契約,我先把溪月打傻了再說。”
溪月嚇了一跳:“為什麼呀?”
“沒殺你滅口就不錯了!”我把葉開的打王鞭都拎起來了:“沒事兒,你挺著點,我下手有分寸,昏迷個三五天之後,醒了什麼都忘了。”
“不要哇!”溪月眼淚都嚇出來了,身子還在一步步往後挪,這時已經繞到溪月背後的葉開,忽然伸手在她肩膀上一拍,溪月被嚇得猛地打了個激靈,本能一回頭,卻對上了葉開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你剛才聽見什麼了?”
溪月迷迷糊糊地說道:“我聽見,陳九要跟葉開結婚。”
“不對!你聽錯了。”葉開道:“你聽見的是,他們要結拜兄弟,陳九是弟弟。”
葉開給溪月篡改記憶還不忘了占我便宜!
溪月昏過去之後,韓老鬼就給我和葉開弄了一個契約文書,我把手印按在文書上之後,怎麼看葉開都覺得不順眼。
我是不是應該弄死他?
葉開看我的目光也有點不對!
我們兩個下意識想要去碰兵器的時候,溪月忽然從我們兩個人中間鑽了出來:“都領證了,你們不擺酒嗎?”
我和葉開對視了一眼,同時抓住溪月,我瞄著溪月的腦袋道:“打傻吧?”
“行!我去找磚頭。”葉開也冷森森地看向了溪月。
“不要打我!”溪月差點被嚇哭了。
我和葉開倒不是真的想把她打傻了,隻是在嚇唬她而已。術士想要篡改一個人的記憶之前,最好能讓她精神崩潰,這樣會事半功倍。
可我和葉開悲哀地發現,我們竟然抹不掉溪月的記憶。
隻能請溪月吃了頓飯,算是讓她保密的代價。
我回到半間堂之後,就一直在等夜驚龍安排的人過來找我,至於說,夜驚龍給我的令牌,我現在還不打算用。我畢竟不是夜驚龍,不可能單憑著一塊令牌就能號令四個頂尖高手。
我甚至懷疑自己貿然拿出令牌,會惹來殺身之禍。
至於夜驚龍給我安排的那個人,我反而覺得靠譜一些,至少那個人應該是在我可控範圍之內,夜驚龍才會把他交給我。
我在半間堂等了三天,沒等到有人聯係我,卻在第四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看見葉開穿著一身粉紅色睡衣,抱著一個抱抱龍抱枕在走廊上走。
“起猛了,出現幻覺了!”我正在揉眼睛的工夫,溪月急三火四地跑了過來:“陳九快來,把衣服換上,跟我去拍照。”
“換衣服,拍照?”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被溪月給拖進了屋裡:“我在直播帶貨,你和葉開這種模特級身材正好可以給我做營銷。”
“你……”我剛要反對,溪月就搶先道:“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啊!這麼大一個半間堂,每個月沒有固定收入,等著坐吃山空啊?少廢話,快點過來。”
溪月賺錢的時候,是不講道理的。
我都懷疑,她為了賺錢能把半間堂都給賣了。
我和葉開被溪月拖著拍了一上午的照片,我學武的時候紮馬步,站樁都沒這麼累,一頓下來腰酸背痛。葉開已經快要崩潰了,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說道:“給個痛快吧!”
溪月冷酷道:“還有最後一組,拍完就收工。”
我看見溪月拿出來的衣服,臉就黑了:“內……內-褲!”
“對!”溪月鄭重其事地點頭道:“這個才是重頭戲,你們拍完,保證……”
我和葉開對視了一眼,站起身來一左一右把溪月架了起來,打開窗戶喊了一聲:“走你!”直接把人給扔了出去。
溪月慘叫著飛出了窗外,韓老鬼嗖的一聲跟了過去:“這怎麼話兒說的,彆把人摔壞了。”
韓老鬼過去接人,溪月肯定摔不著,我當即關上了窗戶,可我的目光也隨之一寒,轉身看向穿衣鏡:“朋友,隨便闖進人家裡。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我話音一落,鏡子裡原本空蕩蕩的椅子上,緩緩出現了一個穿著職業裝,長發披肩,看似強勢卻用一隻手托著下巴的女子。對方眨著眼睛道:“你們為什麼不同意溪月的要求?我覺得,你們適合做內衣模特。”
葉開飛起一腳踹在了椅子上,剛才被我們用來擺拍的椅子頓時飛向了牆角,鏡子裡的那個女人卻仍舊穩穩當當地坐在椅子上沒動。
鏡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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