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問道:“那些目擊者,是在什麼時間看到五個人上山?”
苟子笑說道:“一部分人說是五號,還有一部分說是六號。”
我點頭道:“也就是說,第一天是一隻鬼領著四個人。第二天就是四個鬼領著一個人?”
“差不多是這樣。”苟子笑道:“如果這件事,不用玄學解釋的話,就隻能像是警方給出的結論那樣認定為五個孩子在第一天上山之後又在山下過夜,第二天再次上山。”
“那四個孩子的家長都非常認可警方的說法,所以一直都追問青禹,他們孩子的下落。”
苟子笑說道:“其中一個家長始終都在盯著青禹,那家人的背景雖然比不上孟家,但也不至於在孟家麵前卑躬屈膝。老板派我過來,也有防備那家人的意思。”
“嗯!”我在資料裡翻找了一下:“關於望溪山,有什麼傳說之類的事情麼?”
苟子笑道:“關於這一點,我們一直都在調查。那座山除了地理位置之外,實在是太平常了,沒有任何傳說可言。”
苟子笑說得沒錯,山水有靈,但不是所有的山水都有傳說。
一清二白的地方,會忽然有人失蹤?孟青禹遇上的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隨口問道:“望溪山最近幾年沒有發現屍骨的消息麼?”
苟子笑道:“最近幾年,望溪山附近有大規模的房地產開發,包括望溪山上都建起了幾個彆墅區。但是,一直沒有發現屍骨的消息。”
苟子笑說道:“九王爺,我們老板一直在關注著青禹的事情。但凡能從刑偵和術士角度考慮的問題,我們都已經想到了,也都查證了。”
“我們甚至以用警犬搜索的名義,找到四個失蹤學生的家屬索要了四名失蹤者的隨身物品,想要通過秘術尋找屍骸。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老板推斷:所有的線索,都應該在青禹二十四歲的時候出現。”
我盤動著手珠道:“張老板的推斷,有些道理,但也沒有道理。我覺得,有必要跟孟家先祖談談。”
葉開道:“你要滴血問祖?”
“對!”我回答道:“隻有問祖才是直接的辦法。你們去幫我準備點東西,我們今晚就替孟青禹問祖。”
葉開和溪月被我派出去之後,半間堂裡就隻剩下了我和孟青禹,苟子笑。
我還在翻看著望溪山的資料時,手機上忽然傳來一段短信:“不要插手孟家的事情,否則後果自負。”
我順手把手機扔給了孟青禹:“看看。”
孟青禹的臉色一沉道:“狗子,我姐讓你過來,是不是因為那些人又想搞事?”
苟子笑沉默了片刻才點頭道:“是!老板說,這些事情讓我去處理。免得九王爺難做。”
我好奇道:“你們說的那些人是誰?”
孟青禹道:“就是當年忽悠我爸去搞什麼科學實驗的那些人,這些年,他們一直沒放棄對我的追蹤。為了這件事,我爺沒少找關係,但是我們雙方誰都拿對方沒辦法。也就一直保持著表麵上的平衡。”
我點頭道:“我明白了!這還真是個麻煩。”
孟青禹他們沒把話說完,但是,我也不需要問得太清楚。既然,張淩毓專門派苟子笑過來處理那邊的關係,我就不需要好奇。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對我來說沒什麼好處。
可我沒想到的是,還沒到下午我就收到了葉開和溪月被逮捕的消息,理由就是我們在黑山縣賀家全家失蹤的時候跟他們發生過矛盾,被列為了懷疑對象。
我很清楚對方抓人是什麼目的,他們沒過來抓我,是因為我跟孟青禹和苟子笑在一起,他們不方便下手,抓了葉開和溪月就是為了逼我離開孟青禹。
苟子笑聽到消息之後,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我這就去要人,九王爺,你放心,要不到人,我就不回來。”
我安慰道:“彆太衝動,人要不出來的話,保證他們彆受什麼委屈就行。這事兒不怨你,是對方不講江湖規矩。就因為咱們是站場麵,講規矩的人,才吃了這麼一個悶虧。”
“孟小姐這邊你放心,我還是按照原計劃在今晚滴血問祖,不過,東西得你想辦法幫我弄了。”
“沒問題!”苟子笑就怕我一怒之下甩手不乾了,不等說話就先給我下了保證。
這會兒,聽見我不止答應按照原計劃出手幫助孟青禹,還站在他這邊開口寬慰,一時間羞得臉色通紅。
苟子笑是武者。武者最大的特點就是,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講究個麵子,你可以要他的命,但是決不能打他的臉。
苟子笑過來的時候,就信誓旦旦地告訴我,一定保證沒人找我的麻煩。這話說出去不到兩個小時,臉就被對方抽得啪啪直響。
我這個時候,要是出言相激,他或許還能克製住自己,但是,反過頭安慰他,他就越覺得對不起我,肯定要玩命地去撈葉開他們兩個。
我給苟子笑寫清單的時候,他眼圈都要紅了。
我送走了苟子笑,就找了個“要準備法壇”的借口躲進了地下室。
我剛一進地下室,韓老鬼就從牆角上溜了進來:“小九,你是不是又準備坑人了?我看你跟狗子笑說話時候的眼神就不對勁,現在,咱們是盟友,你可彆把人給坑死了!”
“放心,坑不死!我有分寸。”我說道:“老鬼,你聽我說,一會兒,你去找個可靠點的鬼魂,按照我說的辦。”
“另外,你這麼做……”我話一說完,韓老鬼就打了個激靈:“小九,你這還不是坑人啊?你這是要把人往死裡玩啊!”
“術士鐵律,你都忘了?”
我一攤手道:“我沒忘啊!但是,我也沒違反鐵律不是?老鬼,‘得空子就鑽’這句話,可是你教給我的。”
“缺德啊!”韓老鬼指著我道:“你特麼就是沒進宮當太監,要不然,宮裡老祖宗的位置都得給你讓出來。”
我雙手扶著韓老鬼肩膀,把他身子扳過去對著大門,慢慢推著他往門外去:“彆介!我還得留著有用的東西,讓你抱孫子呢!你趕緊去弄吧!要不,咱們妥妥就栽了。”
韓老鬼掐著蘭花指道:“你這小王八蛋,咱家算是欠了你的了。這些事兒,以後少弄。”
韓老鬼還就吃我這套,我把韓老鬼弄出門之後,就點上一根煙坐在了椅子上,目露寒芒地看向了地下室裡的東西。
對方既然是想要壓我,那我就跟他們好好玩玩。
孟青禹還不知道我在地下室裡抽煙,隔一段時間就打電話催苟子笑一次。
扣下葉開的人,一直在跟苟子笑“打太極”,一會兒說“詢問完情況就放人”,一會說“得請示上級”,早就把苟子笑給弄得心煩不已,加上孟青禹的催促,苟子笑心裡那股火是越燒越旺。要不是還有顧忌,他早就揍人了。
苟子笑直到接到了張淩毓的命令,才帶著滿腹不甘離開警局給我找東西去了。
孟青禹得不到苟子笑的回應,電話就一個跟著一個的打了出去,我就一直躲在地下室裡,直到快要天-黑的時候,才跑到院子裡搭起了一座法壇,又在法壇附近放了十二個粗瓷壇子,最後從苟子笑手裡接過了一個生鐵打造的缽盂。
苟子笑沒能把人帶回來,根本就不敢抬頭看我。
我卻在苟子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我們的事兒,你彆往心裡去。那邊再怎麼擋著,最多也就是扣押二十四小時。時間到了,他們沒理由不放人。”
“葉開他們不在,隻能你幫著護法了。一會兒,我去問祖的時候,你看住了那八個壇子,千萬不能讓壇子碎了知道麼?要是壇子碎了,不僅請不到孟家先祖,就連我和孟青禹都會有危險,切記,切記。”
苟子笑重重點頭道:“九王爺放心,我就算把命搭上也不會讓壇子出事。”
我帶著孟青禹走上法壇,上高香,點黃紙……一套流程下來,刺破了孟青禹手指將她的血滴在了那缽清水裡,口中念道:“九地鬼神在上,今有孟氏……”
滴血問祖,看似一種簡單的秘法。實際上,這種做法對某些術士來說極為危險,像是孟家這種以機緣傳秘術的家族,說明他們先祖已成鬼神。但是,沒人知道,傳功的先祖究竟是不是姓孟。
先祖,對孟家來說可能是祖先,也可能是祖師,如果是前者,還不至於有什麼生命危險;如果是後者,那就很難說清,我們會招來一尊什麼樣的存在了。
我們召來的,可能是某個術士死後化成的鬼神,也可能直接招來一尊強大的邪靈。那時候,我們不僅問不到什麼事情,還有可能跟對方生死相見。
我念完請神辭,將手中桃木劍往下一壓,用劍尖點住了缽盂邊緣,缽盂裡的血水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震蕩,一串串地從缽盂裡迸濺而出。缽盂下麵的桌子開始在劇烈地搖晃,似乎隨時都能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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