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忖了一下才說道:“溪月,你去接待張淩毓,就說我正在閉關抗衡幽冥鬼火,不能見客。這件事,有孟青禹作證,應該可以給圓過去,你不用緊張。另外……”
我聲音一頓道:“你可以全權代表半間堂跟張淩毓談判,按照目前的情況看,她必須倚重半間堂才能平定五子廟。你去跟她談判能賺多少就賺她多少,你記住,我的底限就是隻能接受成為三局客卿。”
“這樣啊?”溪月想了想道:“行吧!我去試試。”
溪月走了,我對韓老鬼說道:“老鬼,五子廟的事情,讓我覺得血字秘檔的迷局,越來越大了,我們似乎連冰山一角都沒觸碰到。”
“從長遠看,我該如何打算?”
韓老鬼嘿嘿笑道:“你不是都打算好了嗎?”
“你把自己可以接受三局客卿的口風透露給張淩毓,就是想要先扯三局的虎皮。等你借了三局的勢,就能安心發展半間堂。”
“這個路線不是規劃得很好嘛?”
我搖頭道:“張淩毓也不是傻瓜,她未必會順著我的想法走。”
半間堂太小了,現在滿打滿算隻有三人一鬼,放到江湖上連個門派都撐不起來。背後又沒有強力的靠山,想在都市跟鬼魂較量,很容易吃虧。
這次,五子廟裡的鬼魂是沒動腦子,才讓我占了便宜。
如果,他動動腦子就不會單純用鬼怪的手段對付我,一個能站在盛天城裡占了一條街的人,已經足夠躋身上流社會了。他要是動用俗世的關係強壓半間堂,我恐怕都沒有還手之力。
五子廟的五隻鬼魂,不可能每一個都想不明白這個道理。下一次,他們動用了彆的手段,我該如何應付?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靠上三局。
但是,我又不能做得太過明顯,這種事情就是誰主動,誰落下風。
韓老鬼笑了:“小九,你還是江湖經驗少了。”
“你知道,江湖上最牢靠的關係是什麼麼?是感情與利益同時存在,單獨一樣都不可全信。情可以斷,利可以舍。當兩者都在的時候,對方想要斷掉你們之間的關係就千難萬難了。但是,這其中的尺度卻不好把握。不過,我相信你這小狐狸處理起來能得心應手。”
韓老鬼一頓道:“你現在不去見張淩毓是對的!”
“她從孟青禹那得到消息之後,比你著急,最怕盛天變成鬼城的人,不是你,是三局,六處。”
“你下一步想做什麼?”
我起身道:“先讓溪月應付著張淩毓,我們去會一會那個齊雲鵬。”
“齊雲鵬跟五子廟之間必然有莫大的關聯。”
韓老鬼道:“你不等孟青禹了?”
我搖頭道:“孟青禹身上的事情並沒解決。我剛才就看見過孟青禹,她的氣運沒變,也就是說,盯上孟青禹的人應該不止一個。”
“孟青禹這筆生意做虧了。得想點辦法,讓她加錢。”
韓老鬼道:“那你就得把孟青禹帶上,那丫頭豪爽,她要是知道後麵的任務多危險,不用你說話,她都能加錢。”
“對啊!”我眼珠一轉道:“你去告訴葉開,讓他盯死苟子笑,決不能讓苟子笑也跟過來,實在不行,就拖著苟子笑比武,打趴下他再說。”
韓老鬼剛要走,我就把他喊了回來:“你等會,你告訴葉開那個虎逼,下手有點撇,彆把人打死了。”
韓老鬼翻了個白眼:“葉開其實很聰明。他就是想讓你欠他人情而已。”
韓老鬼離開之後,我並沒立刻去找孟青禹,而是拿出鏡子聯係上司宸。對方看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小點聲說話,那幫色胚剛休息,把她們吵醒了,你就慘了。”
我壓低聲音道:“望溪山附近有個收破爛的老頭叫齊雲鵬,你知道他的底細麼?”
司宸道:“還真知道一些。這個齊雲鵬是術士,卻從不跟術道中人接觸。除了平時賣點破爛之外,也很少跟彆人往來,他是在故意掩飾自己的身份。”
“齊雲鵬,不是他的本名。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他至少換了四個身份。齊雲鵬現在至少應該有一百五十多歲了。當然,這是我的保守估計。他活的時間,應該比我估算的還要長。”
我自言自語地說道:“他用過續命術?”
司宸道:“齊雲鵬肯定在自己身上施加過什麼秘術,但不一定是續命術。這個人十分神秘,你跟他打交道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謝了!”我剛說了一聲謝謝,馬上把鏡子往起一合,鏡子裡麵頓時傳來一聲慘叫——司宸的手指頭被鏡子夾著了。
我為了防止司宸摸我,特意從溪月那兒拿了一個能合上的小化妝鏡跟她聯係,關鍵時候把鏡子一合,果然夾住她了。
我不等司宸反擊,就往鏡子上貼了一張靈符,把鏡子扔進了兜裡。至於下回找司宸的時候,怎麼解釋這次的事情,那得等下次再說。
我收起鏡子之後又打開了手機監控,果然看見孟青禹一個人坐在院子裡,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我悄悄溜出密室,繞開攝像頭躲到了孟青禹附近:“孟青禹!”
“彆往彆處看,聽我說話就行。”
“你現在出去,到半間堂外麵等我,彆讓三局的人看見,我帶你出去辦點事。”
孟青禹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回了房間,沒一會兒就又從窗戶那邊溜了出來,三兩下就翻牆離開了半間堂。
孟青禹翻牆的地方,跟我預估的地方不太一樣,反而更為隱秘,而且她的手法也不太像是江湖人。
我趕緊悄悄跟了上去:“你翻牆的本事跟誰學的?”
孟青禹被我嚇了一跳:“你要死啊?忽然冒出來嚇唬我!”
“是跟我們大院裡的老頭學的,他們當中好幾個偵察兵。你把我叫出來乾什麼?”
“帶你見一個人!”我帶著孟青禹從小路離開半間堂,在望溪山公園外麵會合了韓老鬼,才找上了齊雲鵬的窩棚。
我們過去的時候,窩棚外麵上著鎖,看樣子齊雲鵬是出去溜活兒了。
我轉頭看向孟青禹:“你的事情解決了沒有?”
孟青禹搖頭道:“沒有!按照我爺爺的說法,拖屍人通過了先祖考驗之後,先祖會托夢告訴他,拖屍人金印藏在了什麼地方?隻有拿到金印,才算是真正的拖屍人。”
“距離劉強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天了,我還沒接到先祖托夢。說明,我還沒完成考驗。”
孟青禹說道:“陳九,你說,會不會是我已經通過考驗了,但是林月升打斷了先祖跟我的聯係,我才拿不到金印。”
“應該不是!”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是,孟青禹身上的劫數沒散,這種可能性就非常低。
我正在跟孟青禹說話的時候,齊雲鵬已經拉著一輛板車走了過來,像是老朋友一樣跟我身邊的韓老鬼打了聲招呼:“老兄來啦!我就知道你會來,特意去買點菜,咱們今天好好喝兩盅。三位,屋裡請吧!”
我對著齊雲鵬一拱手跟他走進了鐵皮房子,齊雲鵬拉開了牆邊上的一摞子紙殼,推開牆上的暗門:“三位裡麵請!”
齊雲鵬那間鐵皮房緊貼著望溪山公園的外牆,這道暗門就是開在了外牆上,我們再往裡走,可就是進了望溪山了。
我跟著齊雲鵬走進山洞之後,便看見了成排的貨架子,每個貨架上都擺著統一大小貼著封條的木箱。
箱子上雖然有封條的鎮壓,我卻仍舊能感覺到箱子散發出的凶戾之氣。
齊雲鵬能守著這些大凶之物多年,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果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齊雲鵬拿出火機點燃了桌上的白蠟,韓老鬼的身形便自行出現在了我們眼前。與此同時,貨架上多出了上百條五官猙獰的人影。數以百計的厲鬼,層層疊疊地擠在貨架上,死死地盯著我們三個,卻沒有一個人敢隨意出聲,更沒有人敢離開貨架。
齊雲鵬點的這根白蠟,應該是術士慣用的犀角燭。隻有摻了犀角粉的蠟燭,才能照出鬼魂。
齊雲鵬這時想乾什麼?故意給我們來上一個下馬威麼?
韓老鬼不以為意的說道:“齊老兄,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半間堂堂主陳九,江湖赫號九王爺。”
韓老鬼一側身子:“堂主,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齊老兄。”
我和齊雲鵬見禮之後,賓主落座,齊雲鵬才說道:“我一向不會招呼客人,也不知道怎麼上茶才不算失了禮節,隻知道待客就得把自己最好的東西拿出來,也就準備了點薄酒,讓九王爺見笑了。”
齊雲鵬也不跟我們客套,端起酒杯道:“我敬三位一杯,咱們邊吃邊談。”
齊雲鵬也不管我們喝不喝,自己端起酒杯一口喝乾,拿起筷子往嘴裡夾菜。他雖然是製備了一桌子菜,連盤子都沒裝,就那麼放在敞開的塑料袋裡,而且桌上一個炒菜都沒有,全都是鹵醬出來的熟食。
我看向對方道:“齊爺,這是早知道我們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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