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老怒吼聲沒落,辦公大樓裡燈光忽然一閃,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光點,詭異的落在了辦公樓的窗戶上。
梅長老的目光隻是那麼微微一頓,那個光點就跳到了另外一扇窗戶上。
梅長老厲聲喝道:“誰在用手電晃玻璃,給我站出來。”
現在花園裡就隻剩下了六處的人馬,除了他們自己人,還有誰會用手電去照大樓的窗戶?
老輩人都說,不能拿著手電往沒人家屋裡晃,尤其是沒有人的屋子更不能拿著手電晃。
很多人都覺得,這是老輩人告訴小孩,要有禮貌。手電晃人家窗戶,那跟騷擾住戶沒什麼區彆?
實際上,這種事情在術道上叫:“移火照鬼”,隻不過,當年那些術士用的是燈籠,不是手電。
移火照鬼。其實術士在掃空屋之前的一種禮貌,也就是用燈光告訴把隱藏在空屋裡的鬼魂“有術士來掃淨了,不想起什麼衝突就出來見見,大家麵上都好看”。
但是,這麼做也容易激怒屋裡的鬼魂。因為,鬼魂就跟人一樣,不是個個都好說話,也不是個個都講理。
這個時候,忽然有人當著梅長老的麵移火照鬼,除了要把鬼魂引出來,沒有其他的解釋。
六處隱藏在暗處的人馬,全都衝了出來。
那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光點,卻仍舊在窗戶上不斷跳動。
“是陳九!”梅長老厲聲道:“去把他給我抓出來。”
六處的人還沒來得及分散,花園裡就飄出了一股像是皮肉給燒焦的氣味。
“彆動!”梅長老喝止手下之後,立即從兜裡抽出了兩把刻錄著符文的飛刀。
孟青禹跟我說過,在某種程度上,你完全可以把六處當成一匹瘦死的駱駝。
他們要是不計成本地掏出家底,完全可以跟鬼神打上一兩場硬仗。
隻是,他們很清楚,自己那些家底用一點就少一點,不到必要的時候,他們寧可看著鬼神肆虐,也不會出手屠神。
梅長老鎖定了氣味飄來的方向時,那邊一個隊員的身上忽然冒出了一縷縷青煙,看上去就像是衣服裡麵著了火。
那人在驚慌之下,就想要去拽自己的衣服,可他剛一拉開衣領,暴虐的火光便從他懷裡翻湧而出,將人整個燒成了一個火團。
“殺了他,快!”何誌安倒退之間,附近幾個隊員已經拔出槍來,對著那個全身起火的同伴連開了幾槍。
那人應聲倒地之後,再也爬不起來,身上的火焰就像是失去了燃料,一點點地熄滅了下去。
六處隊員舉槍指著地上那具正在冒煙的屍體,誰也不敢往前半步。
梅長老咬牙切齒地道:“好一個陳九,臨走還要算計我們。”
“帶上唐文宇,我們走!”
梅長老話音剛落,又有一名隊員的身上冒出了黑煙……
梅長老頓時慌了:“所有人把護身符拿出來,互相不要靠得太近。何誌安,給總部發信號,讓他們過來支援。”
何誌安道:“我們跟總部聯係不上啊!”
梅長老的聲音陡然一沉:“那就放火!我不信張淩毓不過來增援。”
何誌安驚道:“這能行麼?”
梅長老厲聲道:“聽我的命令,出了任何問題,我來負責。”
何誌安在那邊安排人手的時候,我已經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安康醫院。
孟青禹坐在車上頻頻回頭道:“陳九,你真能困住六處的人麼?”
我說道:“不是我困住他們,而是唐家那哥仨,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我估計,六處的人想要出來,就隻能放火燒了安康醫院。”
“你告訴,張淩毓做好打官司的準備沒有?”
“已經說了!”孟青禹小聲道:“陳九,你這樣會不會下手太狠了一點?”
我搖頭道:“他們既然在布局的時候就做好了殺我滅口的打算,那就彆怪我把他們當仇人了。”
“六處五虎,也該換換人了。”
孟青禹繞開了話題:“我們現在是去櫃子石?”
“不去!”我說道:“葉開,去我們跟張淩毓約好的地方。”
葉開答應了一聲就把車開進了市區,在一間茶樓外麵停了下來。
服務員把我們讓進雅間的時候,坐在屋裡青年馬上站了起來:“九王爺,先請用茶。”
“你是……”我見過這個人,張淩毓叫他“子安”。
“你可以叫我君子安!”君子安禮節性伸出手來,跟我握了一下:“淩局正在安康醫院那邊應對六處,現在沒法過來,她把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全權負責。”
我第一次看見君子安的時候,他就是穿著一套禮服,現在他仍舊穿著禮服。隻是樣式上稍換了一下。這個人在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幾分歐洲貴族的氣質,讓我覺得不太適應。
我看了看桌子上茶具:“這茶是你泡的?”
君子安笑道:“九王爺是被我這身打扮迷惑了吧?我穿成這樣,完全是工作的需要。”
“三局,需要應對的是外來的術士。所以,我們會對涉外人員進行培訓。”君子安端起一杯茶道:“歐洲人說什麼自由平等,骨子裡卻仍舊帶著很強的階級感。尤其喜歡歐洲貴族的調調。為了騙他們,我隻能平時都裝成一副貴族的樣子。隻有習慣才能成自然,不然的話,看起來就做作了。”
“夠辛苦的!”我點頭道:“我讓淩局調查的事情,有眉目了麼?”
“已經查清楚了!”君子安拿出一疊資料道:“九王爺果然是料事如神,唐文宇的爺爺唐中祥確實是光明教-徒。”
孟青禹好奇道:“你不是一直在讓我跟表姐聯係嗎?你什麼時候把消息傳出去的?”
我翻看著資料回應道:“溪月身上有五仙,想傳個消息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我一邊跟霍誌陽說話,一邊給溪月傳音。她身上的仙家,自然幫了我一個忙。”
我冷笑了一聲道:“難怪當年齊天恒不讓齊雲鵬跟其他幾個拖屍人接觸,原來,他們當中出了叛徒。”
我把資料推給孟青禹,孟青禹的臉色頓時一變——資料裡帶著幾張老式照片,上麵的人都跟唐文宇有幾分相像,無論那幾個人是什麼打扮,他們胸前都無一例外地掛著一副十字架。
光明教從清末開始在國內大肆傳教,當時也有不少術士投靠了光明教。
唐天奇就是其中之一。
就術道來說,修行佛、道、儒三家主流秘術的術士,能跟巫蠱傳人談笑風生,也能跟邪道弟子稱兄道弟。但是,絕不會把光明教信徒視為同道。
所以,信仰光明教的術士都會刻意地隱藏自己的身份。
除了三局,大概沒有哪個機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清唐家的身份。
孟青禹臉色發白:“那孟家的先祖……”
我笑著看向孟青禹道:“你不是沒信光明教麼?”
“對!”孟青禹這才鬆了口氣。
我繼續向君子安問道:“你們還查出了什麼事情?”
君子安回答道:“根據我們在國外的眼線傳來的情報,唐中祥雖然沒有出國,卻一直在跟三個兒子保持著聯係。我們有理由懷疑唐中祥是在替國外那個組織做事。”
我問道:“那個組織的目的是血字秘檔?”
君子安道:“目前,我們能查到的就是那個組織叫做,神隱會。是一個秘密隱修組織。至於,這個組織的來曆和高層的情況,我們幾乎一無所知。”
“不過,神隱會確實對血字秘檔表現出了非常濃厚的興趣。”
我點頭道:“看來,當初唐中祥讓自己的三個兒子出國,就是在尋求將血字秘檔帶出國門的辦法。”
“經過十多年的謀劃,他們覺得應該可以帶走血字秘檔了。所以,他們進行了第一次行動,結果,唐家的三個兒子全部死於非命。”
君子安點頭道:“你的分析應該是沒錯,不然的話,當年六處也不會專程去唐家吊唁。”
“隻是,那個時候,六處並沒抓住唐家任何把柄。”
“九王爺,你先前說,唐中祥能夠複製血字秘檔,是不是真的?”
我說道:“我敢肯定,唐家一直在想辦法複製血字秘檔,隻是不知道,他成功了沒有?”
“我在安康醫院的時候,曾經提出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唐文宇困在醫院裡六年之久,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給張淩毓傳訊的時候,讓她秘密調查醫院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唐文宇又跟什麼人接觸過?她查得怎麼樣了?”
君子安說道:“我們仔細查證過醫院裡發生過所有事情?但是,並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我皺眉道:“不應該啊!唐文宇入院之後,有人離職了麼?”
“有!”君子安道:“唐文宇入院總共有六年時間,這期間隻有一個護士離職。據說離職的原因是未婚先孕,迫於輿論才主動離職。”
我沉聲道:“你給我查一下,那個護士現在在什麼地方?”
君子安聯係情報之後得到的結果竟然是:那個護士失蹤了。
而且,那個護士在離職之前,曾經照看過唐文宇。
我看向君子安道:“你說,唐文宇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孩子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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