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道:“姓唐的,你一個高級學者,連自己給誰當狗都不知道麼?你的那個什麼主人,要是撒旦的話,我現在就把腦袋送給你。”
葉開也笑了:“撒旦,是西洋神話裡的地獄之王,最強的惡魔。”
“你以為華夏諸天魔神,九地鬼神就是吃乾飯的麼?要是西洋過來個小妖小怪,華夏神魔不會把他當一回事兒,要是撒旦過來,諸天神魔不把他屎打出來,都算他拉得乾淨。”
唐中祥的臉色劇變之下,嘴犟道:“主人不會騙我,我用他的真名召喚過他。”
我笑道:“你不是學者麼?你自己好好想想,‘撒旦’這個詞最初是什麼意思?”
唐中祥的臉色瞬間一變——撒旦這名字最初是‘敵人’的意思。但凡跟光明神作對的惡魔都被稱為撒旦,隨著神話的不斷演變,撒旦才從一群人,演化成了一個人。
葉開往前一步道:“你那主人八成是吹牛-逼敗火,把你給吹懵蹬了。行啦!趁著天色還早,上路吧!”
我說話之間舉劍往對方頭頂上砍了下去。
此生的劍鋒剛到中途,便聽見門外傳來一聲驚雷似的炸響,那一瞬間,我清清楚楚的感覺自己所在的空間,正在被某種力量強行撕裂,陰冷,狂暴的死亡之氣也從裂縫當中狂湧而來。
還在外麵廝殺的陰兵,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信號,就在死氣的衝擊之下炸成了磷火。
唐中祥哈哈大笑道:“主人來了,你們就等死吧!我看……”
“你看不見了!”我一劍將對方的魂魄劈成了兩半,被我劈開的魂魄,一左一右飄出數米才淩空炸碎。
我也斜提著此生轉過了身去,怒喝道:“結陣,迎敵!拖住他。”
上百陰兵手持半身重盾,衝向前方將盾牌立在地上,身軀緊靠盾牌內側,結成一道好似銅牆鐵壁般的盾陣擋向了魔影。
魔神手中鐮劍隨之揮落,被陰兵擋在身前的半身重盾紋絲未動,盾牌背後的陰兵卻像是被風吹散的黃沙,化作一道道散碎光點隨風飄散。
上百陰兵擋不住魔神一刀。
就算這些陰兵個個悍不畏死,我們又能堅持多久?
我用身子擋住了房間大門,雙目鎖定了魔神:“葉開,拿出你最大的本事來,帶著溪月衝出去。”
葉開冷聲:“你想去送死麼?”
“不是送死……”我話沒說完,葉開也站在了我的邊上,轉頭對溪月說道:“閨女,好生兒活著,我們哥倆兒的在天之靈會保佑你。”
“去你大爺!”溪月怎麼都沒想到,葉開會在萬分危急的時刻來上這麼一句。
這真是臨死都要占便宜啊!
不過,那時候我也沒時間去揶揄葉開了,雙手各持一把兵刃,死死盯住魔神形影,全身真氣直貫劍鋒,此生,無常的劍芒暴漲三尺,猶如雙劍,分持左右,我也邁步向魔影走去。
不斷倒退的陰兵與我擦肩而過,溪月拚命喊道:“陳九,你不能意氣用事,快回來!”
“我哪兒也不去!”我沉聲喝道:“身為術士,向死而生。未戰可以陰謀百出,戰起絕不後退半步。”
我身上殺氣暴漲的同時,葉開忽然怒吼道:“虎狼開道,七煞為兵,九獸鎮獄陣,起陣——”
我稍一回頭,就看見葉開左右兩側出現了一頭煞氣四溢,雙眼流血的猛虎和一匹目露凶光,殺氣騰騰的惡狼。
再往後看,就是七道周身凶氣繚繞,卻又看不清是什麼猛獸的凶魂。
葉開陣法不完整,他隻能控製虎狼,還沒有控製其他凶獸的能力。
陣法不全就貿然發動,很容易受到秘術反噬。
葉開這是在拚命。
“殺——”葉開怒吼聲中九煞齊出。
虎,狼,凶獸卷動山洞中殘存的磷火之間,分作幾路殺向了魔影,虎威,狼嘯,七道獸影,一時間封閉了半邊天空,硬生生將魔影壓製在山洞一側。
一隻凶獸咆哮之下,僅僅三息就與魔影的鐮劍發生了十餘次的碰撞,那隻獸魂當場被震成了飛灰,葉開也臉色慘白的往後退出了幾步。
剩下的八隻凶獸毫無畏懼地撲向魔影的同時,也在更為瘋狂地卷動著空中陰氣和魂力,剛才被魔影震散的魂火,化作八道粗細不同的碧綠熒光湧向了八隻凶獸。
八隻凶獸身上威勢不斷攀升之間,攻勢更為瘋狂,尤其是那一虎一狼幾乎是在用身軀衝撞魔影的劍鋒。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葉開吸收過一部分死靈之氣,才讓八隻凶獸對魔影的死氣,產生了一定的免疫。
見那八隻凶獸能擋住了魔神,我便悄然隱去自己身上的氣息在距離戰團最近的位置上蹲了下來,雙手各自握住兵器,劍尖兒向後暗暗蓄力。
魔神久戰不下之間也被八隻凶獸激出了怒火,驀然咆哮之下不再抵擋對方的攻勢,將鐮劍舉上半空。
那柄原先還是死氣凝聚的巨鐮,在對方怒吼聲中,從劍尖開始迅速褪去如同煙霧般的死氣,展現出了它本來的猙獰。
短短幾秒之後,魔神就將那柄通體漆黑卻又寒光激射的鐮劍舉上了半空,斜向劃落,鐮劍帶起的寒光橫貫了整座山洞,從八隻凶獸身上斜向斬過。
刹那之後,八隻凶獸的身軀同時一分為二,八隻凶獸的下半截身軀墜落地麵,大小不一的上半身卻還在空中漂浮。
魔神手中的鐮劍還未收勢,八隻凶獸的殘軀便同時崩散,濃鬱的綠火遮天蔽日,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之間,我忽然身形暴起,雙手齊揚之下,將雙劍同時貫入了魔神雙目。
我一擊得手之後,馬上抽身飛退,雙手不斷打出法印:“給我爆——”
轟然巨響在漫天磷火當中隔空而來,魔神的慘叫和他手中的巨鐮也同時穿透重重火光,向我奔襲而來。
對方來勢之快,力道之猛,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想躲都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我準備閉目待死的時候,一道小小的身形忽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伸手抓向了跟他身軀差不多大小的鐮刀。
葉天幽!
我剛剛反應過來,就聽見葉天幽的手掌和鐮劍之間發出一聲金戈碰撞的巨響,肉眼可見的勁氣以他們兩人為中心向四麵橫掃而去。
山洞僅剩的陰兵也在兩人勁氣餘波之下灰飛煙滅,隻有我和葉開,溪月在葉天幽的守護之下保住了性命。
此時,葉天幽雖然還是孩子的模樣,身上卻帶起了上位者的危險:“區區蠻夷之輩,也敢來我神州撒野?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當年,本座重傷未愈,讓你占了一時的便宜,這一次,你沒那麼好運了。”
葉天幽說話之間,猛一揮手把我們三個人全都送回了葉開養傷的那個房間,自己舉拳往魔神身上打了過去。
魔神的巨鐮與葉天幽的拳頭再次碰撞之下,如同驚雷的轟鳴之聲在山洞當中滾動不息,被兩人力道撕裂的空間掀起了一座高達三米的黑洞。
雙方的身形就像是在陽世和陰間的間隙中猛烈碰撞,一時間難分高下。
我和葉開,溪月雖然立身於戰場之外,卻仍舊是難以抵擋兩人大戰的餘威。
我已經把護體真氣提升到了頂峰,仍舊是感到一陣陣氣悶。
隨著兩人大戰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他們力量產生的餘波已經快要達到了我和葉開能夠承受的極限。
正在與人鏖戰的葉天幽,忽然說道:“陳九,接下來的事情不能讓你看,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我還沒弄清葉天幽的意思,對方就已經一掌往我們身上揮動而來,我們三個同時失去知覺昏倒在了地上。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山坡上,身邊站著的卻是瘋狂咆哮的苟子笑:“你不是說,他們一會兒就能醒嗎?”
“我告訴你,他們再醒不過來,你們就等著軍法處置吧!”
有個軍醫帶著哭腔道:“組長,我們真的儘力了,他們應該快醒了啊!你看,那隻海東青都醒了。”
“放屁!陳九是那隻鳥啊?”苟子笑暴怒道:“來人,把他拉下去就地槍斃。”
“組長,你瘋了吧?”那個軍醫當場哭出了聲來。
我一看,自己再不醒過來,人家都得人頭落地了,趕緊睜開眼睛喊道:“狗子!”
苟子笑馬上轉身道:“我的九王爺啊!你可算是醒了。快點去救人吧?山上都出了大事兒啦!”
我頓時懵了:“什麼大事兒?”
“你先跟我走!”苟子笑拽著我就往茅屋的方向跑,等我趕到茅屋附近的時候,遠遠就看見立在了樹海中間的鬼門。
我從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雄偉的鬼門。
那座足夠五六米高矮的鬼門,飄浮在離地三尺的高度上,半閉著門扇,在不斷抽取地氣。
我眼看著一股股血紅色的地氣像是流水般湧向鬼門之間,耳邊也不斷傳出陣陣龍吟。
等我看見一條血龍緩緩遊向城門的當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傳說,鬼門越高就代表著它聯通九幽越深,背後的鬼神越強。
目前為止,術道上出現過最高的鬼門達到了十米,最後術道付出了上百名高手的代價,才將鬼門封印。
這座鬼門高達六米,相當於陽間普通的城門,大門背後的鬼神必是一方霸主。
我能封住這座鬼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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