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葉開同時縱身之下,一左一右把那隻領頭的鬼魂給按在了地上,用紅繩捆住拖在了身後,不緊不慢地追向了那些鬼魂。
我邊走邊對那隻鬼魂說道:“說實話,我放你一條生路。不說,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下場。”
那隻鬼魂倒也爽快:“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說道:“你們從什麼地方來,鬼禍為什麼會找上張凡?”
那隻鬼魂道:“當年,我們是坐著一輛火車到了陽間。”
“火車?”我猛然回頭道:“你確定你沒說錯?”
那隻鬼魂道:“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
“這件事情說起來,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當年我們確實是被一輛火車給拉了過來。”
我沉聲問道:“那輛火車是陽間的東西,還是陰間的東西?是誰在控製火車?又為什麼要把你們帶到八家屯子?”
我一連問了三個問題,那隻鬼魂一個個回答道:“我也說不準那輛火車,究竟是從哪兒來的?隻知道,它能穿越陰陽屏障。”
“我們本來隻是遊蕩在鬼神秘境裡的無主孤魂,某一天,忽然有一輛火車闖了進來,我們就像是著了魔一樣,不由自主地上了車。等到我們恢複神誌的時候,已經在車上下不來了。”
“那輛車裡關著很多鬼魂,越往前麵的車廂關押的鬼魂級彆就越高。我隻知道,車裡有鬼神,至於有沒有更高級彆的存在,我就不清楚了。”
那隻鬼魂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事情,你不會相信。但是,我說的都是事實。”
我沉聲道:“你還有一個問題沒回答我。”
那隻鬼魂道:“我隻知道火車開到八家屯子,是為了接一個叫張道凡的白袍先生。”
“我聽人說,當時五大白袍有三個在車上,隻有兩個道字輩的高手沒上車,一個是葉道生,一個是張道凡。”
“他們似乎是因為什麼原因,不敢去招惹葉道生。但是,一定要抓住張道凡。”
“火車到了八家屯子之後,車上的人就跟張道凡大打出手。張道凡不愧是五大白袍之一,生生打壞了兩節車廂。我們也就全都跑出來了。”
“張凡,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跑到張家投胎,變成了張家人。”
我疑惑道:“張凡,張道凡?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就差了一個字。他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人嗎?”
“不知道!”鬼魂說道:“但是,他們之間肯定有莫大的淵源。不然他不會到張家去投胎。”
“不過,太具體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那時候,張凡不是跟我們在一節車廂裡。算起來,他應該是在我們前麵上的車。”
我聽到這裡打斷了對方:“你的意思是,你們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不是!”那隻鬼魂回答道:“我們這節車廂裡都是飄蕩在黃泉路附近低級秘境裡的鬼魂,張凡車廂裡的鬼魂比我們的層次高出了不少。”
我反問道:“這是你親耳聽到的?”
“不是!”那隻鬼魂說道:“我也是聽彆人說的。”
我稍稍點了點頭道:“張道凡呢?他上車了沒有?”
“不知道!”鬼魂搖頭道:“當時,張道凡跟前麵幾節車廂裡的人打得昏天-黑地。我們這個級數的人根本就不敢過去看。”
“我們的級數實在是太低了,要不是看見張凡帶頭跑了,我們連逃跑的膽子都沒有。”
“我們躲了一段時間之後,就開始出來打探消息。結果,發現張凡找到機會在張成森家投了胎。其實,我們也想投胎,卻不知道怎麼才能在不被地府發現的情況下強行轉世,就想在張凡出生那天出手殺了對方,逼他交出偷渡的辦法。”
“那個時候,我們本來是要得手了,結果,張景龍一劍劈死了張凡的母親,用她的血畫了血煞鎮鬼符,才把我們全部逼退,救了張凡一命。”
“後來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吧?”
那隻鬼魂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的程度。
正常情況下,鬼魂投胎轉世,必須經過地府的允許,並且根據他今生的功過,因果,決定他應該投胎到什麼樣的人家,又會與誰結緣。
那些沒經過地府允許,強行吞噬投胎的鬼魂,代替對方轉世的惡魂,隻能算是在偷渡黃泉。
這是被地府明令禁止的行為,必須用特殊的方式騙過地府鬼神。
張凡能做到這點,事先必然是做好了準備。
我點頭之間自言自語道:“張家父子明明知道張凡的來曆,為什麼還要救他?”
人血可以畫符,有幾種人的血畫出的符籙威力極強,產婦血就是其中之一。當時,群鬼來襲,用產婦之血畫符的確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可是,我想不明白:張景龍明知道,張凡是吃掉了他孩子本來的魂魄才得以轉生的惡鬼,為什麼還要殺妻鎮鬼?
從正常的角度講,張凡不應該是張景龍的仇人麼?
那隻鬼魂說道:“張成森來跟我談條件的時候,我也問過他這個問題。”
“張成森說:但凡能渡過兩次劫數的轉世惡鬼,必成人傑。張家幾代人的昌盛都集中在了張凡一個人的身上。”
“再說,鬼魂投胎為人,誰又會在乎他前世是誰?隻要身軀是張家的血脈,那他就是張家的後人。”
“所以,張成森拚死也要保住張凡。”
“家族昌盛!”我不由得冷笑一聲:“隻有這些麼?”
“隻有這些!”那個鬼魂忽然道:“我想起來了。我好像隱隱約約地聽張成森那爺倆說過什麼,張凡和張道凡隻能活一個。其他的,我也沒聽明白。”
我反問道:“你跟張成森談條件,就不怕張凡躲過劫數之後反過頭殺你們麼?”
“我們也是為了能活著!”那隻鬼魂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不再說話。
我和葉開趕到了靈龜局所在的土山腳下時,衝上山頂的群鬼已經跟張家父子打成了一團。
張成森沒了肉身,諸多秘法無法施展,隻能憑借著一股戾氣與鬼神廝殺。
遠遠看去,山上到處都是纏鬥的人影和如血飛濺的磷火。
雙方廝殺異常慘烈,張家父子的身軀早已經殘缺不全,卻還在苦苦支撐。
張成森不斷喊道:“堅持住,堅持住,再堅持一會兒,等過了子時小凡就安全了。”
“我們死了不要緊,張家的根得留住哇!”
死命斬殺著對手的張景龍或許已經說不出話了,或許覺得任何話都沒有意義,由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
我仰著頭淡淡說道:“該送他們上路了。”
張成森也看見了,我和葉開站在山坡之下伺機而動,再也繃不住喊道:“陳先生,葉先生,求你們高抬貴手吧!”
“我張家能給你們的東西都給你們,隻要你們放過張凡,我們什麼都願意交出來。”
我飛快向山頂接近之間冷聲說道:“張成森,你也是江湖人就沒聽過‘斬草除根’麼?”
“你……”張成森話沒出口,我的身形已經形同鬼魅般地從數以百計的冤魂中穿插而過,一劍掃向了張景龍的頸下。
此生劍點向對方咽喉的瞬間,劍芒在真氣的加持之下暴漲半尺,一劍將張景龍的人頭斬上了半空。
斷開的首級在空中連翻數圈之後,淩空炸成了一團暗綠色的火點。
“景龍……”張成森瞬時間睚眥俱裂:“陳九,我跟你拚了。”
張成森在怒吼之下,抱住了離他最近的兩隻鬼魂往我身上衝來。
“鬆手,鬆手呀!”那兩隻鬼魂被張成森嚇得哇哇大叫,瘋了一樣抓扯著張成森的身軀,張成森的身上明明在綠火四濺,身形卻一刻未停。
張成森情急拚命的時候,還要抱著兩個人作伴?
不對!
我心中警覺頓起之間,抽身向後飛速退去。
轉瞬之後,三道鬼魂一齊衝到了我所在的位置附近,從裡往外的發出一聲爆響,身上磷火乍閃衝天。
我雖然已經退到了十幾米開外,仍舊覺得一股狂暴至極的勁氣向我身上衝擊而來,被氣流掀起的泥土瞬間崩上半空,好似一座傾塌的高牆向我身上轟然砸落。
我用雙手護住頭臉連續暴退之後,再次躲出去十多米的距離,等我放下手掌時,原本立在山坡上的鬼魂已經被掃蕩過半,剩下的鬼魂也目瞪口呆地站在了遍地綠火當中不知所措。
我回頭去找葉開的時候,卻聽見他在遠處發出了一聲長嘯。
我當即厲喝道:“所有人都給我滾下山去,在山腳等候,三息之內還在山上,或者等我下山時,沒跪在山腳的人,殺無赦!”
沒了頭領的鬼魂,早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在我一聲怒喝之後全部往山下跑去,我也順著葉開嘯聲傳來的方向,衝向了遠處的樹林。
我趕到樹林中心的時候,葉開正用劍壓著張凡的脖子,與不遠處的一個年輕女子對持。
我走到葉開身邊看向對方道:“你是誰?”
對方回答道:“三局,第四行動組組長李娜!”
“君子安的同事?”我記得君子安跟我說過,他是三局的副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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