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道:“張成森殺了你就能成白袍?”
據我所知,上一任白袍有權提名繼任白袍的人選,但是這個提名起到的作用也非常有限。
要知道,能穿上三等衣袍的東北先生都是赫赫威名的術道高手,白袍沒有真材實料,根本壓不住那些桀驁不馴的大先生。
張成森沒到那個段位,就算是穿著白袍出去,誰能認他是大先生?
葉開嗤笑了一聲道:“我看那個張成森是想成白袍想瘋了,編故事都得把自己編成白袍先生。”
張道凡說道:“張成森對白袍確實有執念。他當時故意搬到八家屯子,就是因為那裡有個比較薄弱的陰陽屏障。可以輕易打開一道鬼門。”
“我被他騙到八家屯子之後,經曆了跟你們同樣的事情。必須在自救和救人之間做出一個選擇?所以,我被困在了鬼神空間裡。”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困在那座空間裡之後,竟然一直沒有衰老的跡象。”
“張成森困住我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取我的修為和命格。所以,他每隔一段時間還得把我放出來一次。要是,我死在了秘境裡麵,這身修為就散了,他什麼也得不到。”
張道凡雖然沒說張成森用什麼辦法,每隔一段時間讓她出來一次鬼神秘境,還能壓製住張道凡讓她沒法逃跑。但是,我也能猜到,秘密肯定出在了那口棺材上。
那口棺材,以前能克製張道凡,現在也一樣有用。
那是張道凡的禁忌,她不說,我也不能多問,否則,我們就談不下去了。
張道凡說到這裡麵帶不屑的道:“張成森和他兒子都是蠢貨,花了幾十年的時間,也沒能奪走我的修為。就把主意打到他孫子張凡身上。”
“張凡跟我的名字,隻有一字之差,就是要‘去道留凡’的意思。他們是打算廢掉我六成以上的修為,讓張凡奪取我剩下的三四成修為。”
“如果,不是你們來得及時,隻怕他已經成功了。”
張道凡喟然長歎道:“沒想到,我張道凡一向自詡聰明,卻差點在幾個小人手裡送了性命。”
我微微點頭道:“據我所知,很多年之前,曾經有一輛火車到達過八家屯子下麵的鬼神秘境?”
“對!”張道凡點頭道:“車上的人是蘇戮。”
“我在趕往八家屯子之前,曾經收到過蘇戮的邀請函,他說是有重要的事情邀請我去聚會,地點就在白龍車站。”
“我當時已經接到了八家屯子鬼門不穩的消息,還特意給蘇戮傳訊問他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蘇戮隻是跟我說了一句跟‘血字秘檔’有關。”
“說實話,我聽說過血字秘檔的傳說,但是,我對秘檔並沒什麼興趣,也不想被卷進秘檔的是非裡。權衡之下就以封鎖鬼門為由,推掉了蘇戮的邀請。”
“很多年之後,也就是在張凡出生的那年,忽然有一輛火車衝破了空間的屏障,闖進了我所在的秘境。”
“當時,蘇戮和另外兩個白袍想要強行帶我上車。我雖然是被困在了鬼神空間裡,但是那輛火車給我的感覺卻非常邪門。我當然不會同意,我們雙方便在空間當中大打出手,我們在對戰的過程中打壞了兩截車廂,車裡的冤魂逃走了不少,這就是當時引發了鬼禍的原因。”
張道凡的話和那個鬼魂所說的事情對上了。
我正在思忖之間,葉開卻冒出來一句:“你一個打三個?他們不是你的對手?”
張道凡並沒因為葉開的直白而生氣:“我們五大白袍的修為其實相差不大,就算是白袍之首葉老先生,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勝負也在是在六-四之間。”
“按照常理,隻要兩個白袍聯手,我就不是對手。但是,我感覺到蘇戮他們三個似乎有所顧忌,不能全力施為,才讓我僥幸逃脫。”
“當然,那一次,我也受了重傷,修為大打折扣,直到現在還沒有恢複。”
“至於蘇戮為什麼一定要抓我上車?我至今都沒找到答案。”
我看向葉開道:“你家老爺子說過蘇戮的事情沒有?”
“沒有!”葉開搖頭道:“我爺爺,似乎不太喜歡蘇戮,他總說蘇戮太傲,早晚要吃虧。”
“而且,我爺除了總念叨張道凡之外,也不怎麼和其他幾個白袍來往,就算收到了帖子也不會去。”
葉家老爺子知道葉開早晚要踏入術道,給他講過不少術道上的事情。他沒提過蘇戮的事情,應該就是沒接到過邀請。
不過,這也不合常理。
葉家老爺子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了,其他幾個白袍就算不給他十分的敬重,也該給他三分薄麵。涉及了四個白袍的聚會,哪怕隻是做做樣子,也該給葉老爺子發一張邀請函。
這麼看的話,他們當初不是在故意隱瞞葉老爺子,就是打算對張道凡下手,因為害怕葉老爺子阻攔,才沒請他參加聚會。
我對蘇戮當年聚會的事情十分好奇,但是沒有線索的情況下,我也沒法瞎猜,隻能先把疑惑放在一邊。向張道凡問道:“前輩有什麼打算?”
張道凡笑道:“你們半間堂還缺人手嗎?我想在半間堂隱居一段時間。當然,我可以免費給你們打工。”
我還沒開口,就看見韓老鬼給我遞過來的眼色,他的意思是:讓我彆答應。
我明白韓老鬼的意思。
張道凡留在半間堂,雖然能成為半間堂的一大助力,卻未必是什麼好事!
當年五大白袍在東北縱橫一時,雖然風光無比,但是也惹下了不小的麻煩。張道凡實力沒有恢複到巔峰的狀態,現在就以白袍之名重出江湖,畢竟會惹來多方關注。尤其是已經失蹤的蘇戮,必定會再次找上張道凡。
不管誰找上門來,我作為半間堂的堂主都得出頭,半間堂對上的強敵可就不止一個蘇戮了。
我笑道:“張道友願意留下,我們當然是無比歡迎。但是,張道友現在就以白袍之名出現,怕是會惹來不少羅亂。”
“如果,張道友願意隱姓埋名暫居半間堂的話,我舉雙手歡迎。”
張道凡點頭道:“這個當然可以,你們也可以把我發出去的白袍令說成是葉開的東西。”
“每個白袍都有三塊白袍令,每塊令牌都可以讓東北先生為某件事出頭一次。”
我站起身道:“半間堂歡迎張道友加入,溪月準備契約。”
我跟張道凡簽訂的契約十分寬鬆,隻要她不背叛半間堂,完全來去自由。工資,獎金樣樣不少。
張道凡自然很高興,當天晚上我特意擺了一桌迎新宴。
沒開席之前,我就琢磨著怎麼給張道凡改個稱呼,張道凡的輩分有點高,況且江湖人還就看重輩分這回事兒,貿然把她輩分降下來也不太合適,我總得試試她的態度才行,我想了半天也沒太合適的辦法,等我眼睛掃到葉開身上的時候,總算是有辦法了。
開席之後,我端起酒杯道:“張前輩,第一杯酒,是我們敬術道前輩。”
張道凡道:“我感謝堂主的尊重,但是這杯敬前輩的酒,我不能喝。我既然加入了半間堂,就是堂口中的一份子,我不希望站在前輩的角度上,與各位相處。”
張道凡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我也悄悄在桌子下麵碰了葉開一下。葉開那貨就跟我預判的一樣,當場就來勁了,按都按不住:“那不行,江湖輩分肯定不能少。從今兒起,你就是我凡姥姥。”
我這臉頓時就綠了,葉開這貨是打算直接把人家送上祖宗牌位啊!
張道凡就算是歲數在那了,外表看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啊!你上來就叫人家姥姥,她能不炸毛嗎?
琥珀和溪月把臉都捂起來了,韓老鬼低著頭在那吧嗒吧嗒吃菜,看都不看我們這邊一眼。
我狠狠瞪了葉開一眼:“瞎叫什麼呢?”
“不叫姥姥叫啥?這輩分對了。”葉開道:“我爺都走了多少年了,我總不能不經過他同意,就叫他的老熟人奶奶吧?這個不合適啊!”
我差點沒一口氣上不來噎昏過去,張道凡的眼睛裡瞬間閃過了一道寒光:“葉開啊!你爺爺當年可說過,等他兒孫入了術道,要給他找個護道人來著?”
“對!是這麼說過!”葉開點頭道:“我爺留下的打王鞭,其實不是給我的,是給我護道人的,還說護道人拿著他可以替我爺揍我。”
完嘍!
葉開這是要自己挖坑埋自己啊!
他還傻嗬嗬地把打王鞭往張道凡手裡送。
張道凡拿起一張濕巾輕輕擦著打王鞭道:“堂主,你說,應該怎麼叫我?”
“凡凡!”我要是看不明白張道凡的想法,我就真傻了。她是葉開的護道人,我和葉開八拜結交,從這點上看,她能連我一起打,我才不上那個當呢!
“嗬忒——”葉開差點一口吐過來:“臭表碾滴,我姥姥都一百多歲了,你還在那凡凡,哎哎……你還騷然一笑,你能要點臉嗎?”
葉開話沒說完,張道凡就舉著打王鞭砸向了葉開:“我打死你個不肖子孫。”
“姥姥,我咋啦?”葉開一邊逃跑一邊委屈:“我對你可是萬分尊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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