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鬼抬眼看向我道:“你想怎麼賭?”
我回答道:“這個得看何誌安究竟被人換掉沒有?聯係司宸全力追蹤何誌安。”
“溪月,你等我消息,我讓你動手,你就動手,千萬彆猶豫。”
“老鬼,你們坐鎮半間堂,我跟凡凡出去一趟,我回來之前,半間堂不要跟任何人接觸。”
韓老鬼點頭道:“放心,你不回來,半間堂就是術道禁地。”
我笑了一下,帶著張道凡離開了半間堂。
韓老鬼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自言自語道:“希望半間堂真能成為術道禁地吧!”
術道禁地,不僅代表著極度的危險,也代表著無上威嚴,被人敬之如神,也畏之如魔。
我當時沒有聽見老鬼那句話,要是聽見了,就得趕緊掐死這個念頭。
成什麼術道禁地?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好麼?
那些都是後話,我和張道凡找到何誌安的時候,他正躲在郊區的一座彆墅裡。那邊除了何誌安之外,還有一個三十多歲頗有幾分風韻的女人。
何誌安看見我進門似乎並沒驚訝:“你們來了?清韻,給客人倒茶。”
我給張道凡遞了一個眼色,後者悄然守住了房門。
我差點沒昏過去,我的意思,不是告訴張道凡看著何誌安,而是告訴她去找那個女人談談。像何誌安這種人,你不抓住他的軟肋,他根本就不會就範。
要是換了韓老鬼過來,他早就出去對那女人威逼利誘了,張道凡卻是一門心思的看著何誌安。
算了,看著就看著吧!
大不了,過一會兒我去找那個女人談。
我看向何誌安道:“何處長,這是在等我們?”
何誌安頹然道:“九王爺,雖然,我沒有跟你正麵接觸過,但是,我知道你的本事。從你離開安康醫院的時候,我就知道,六扇門的布局沒瞞過你的眼睛。同樣,也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因為我是你破局的關鍵。”
我笑了笑道:“不錯,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目的,那我們就談談條件吧?”
何誌安搖頭道:“我沒辦法做你的內應。幽冥列車上的鬼魂雖然是鑽進了我的體內,可我壓製不住他。如果,九王爺……”
我不等何誌安說完就打斷了對方:“何誌安,你不是要讓你的女人泡茶麼?茶葉怎麼沒拿進來?”
何誌安微微一怔:“九王爺,你這是口渴了?”
我對著張道凡一招手,後者一閃身離開了房間,沒過一會兒,就拎著那個昏迷過去的女人走了進來。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何誌安:“我這個人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看武俠小說。我看過一本小說名叫《白玉老虎》,那裡麵有一個很出彩的人物上官刃。那個人,一開場就拿著他結義大哥的人頭投奔了唐門。你說,這個上官刃是不是臥底呢?”
何誌安猛然抬頭道:“九王爺覺得我是故意把一個鬼魂弄到自己體內,然後跑到三局當臥底?”
“不是麼?”我反問道:“我不相信,一個精心布局想要滅掉半間堂的人,會留下這麼大的一個破綻給我。”
我心裡很清楚,何誌安想要臥底的可能性非常低。如果,對方連這個都能算到的話,那我隻能說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但是,出於習慣,我還是詐了何誌安一次。
沒想到,何誌安的頭上竟然冒出了冷汗:“九王爺,你怕是多心了吧?”
我反問道:“何誌安,我真有點想不明白,是什麼力量在支持你心甘情願地做六扇門的棄子?恩情,義氣,信念?除了這三樣東西,我還真想不出彆的。金錢和權力,不足以成為你犧牲的理由。六扇門能給你的,三局一樣能給你,而且給得更多。”
“要說,拿性命作為威脅嘛!六扇門能殺的人,我也一樣能殺。而且,會讓他死得淒慘無比。”
“所以,我實在是有點看不懂你這想法啊!”
何誌安摸出煙來點上了一支,狠狠吸了兩口才說道:“九王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心裡很清楚。如果,按照六扇門的路子走下去,我會是什麼下場。”
“可我不能不走。六扇門對待叛徒的手段就是趕儘殺絕。”
“我不死,我的家人怎麼辦?”
我看向何誌安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之後,你的家人一樣會死?”
“我不需要你去六扇門當臥底,隻需要你站出來控告六處就可以,他們怎麼安排,你就怎麼說。不用栽贓,也不用添油加醋。”
何誌安驚聲道:“這麼一來,我不是在擺明了叛門了嗎?”
我笑道:“何誌安,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隻有你大張旗鼓地叛出六扇門才有活命的機會。三局為了拿你當榜樣,不會讓你死。六扇門為了避嫌,隻能眼睜睜看著你活著。”
“至於將來嘛,我想以你的本事,就算不出江湖做任務,也一樣能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你說是麼?”
何誌安看向我道:“九王爺,你不了解六扇門的可怕。他們想殺人的話,有一百種辦法讓我死得無聲無息。”
我看向何誌安道:“你帶電話了嗎?”
何誌安沒弄明白我的意思:“你要打電話?”
我靠在沙發上說道:“你可以打電話問問,那些被收了魂的組員,現在是不是還活著?然後,再問問他們是怎麼死的?”
何誌安的臉色陡然一變,站起身來就出去打了個電話。
沒過一會兒,就臉色慘白地走了回來:“陳九,你下手太狠了。”
我笑道:“我不狠,就隻能被你們當成羔羊隨意宰殺,然後按照你們的口味做成佳肴,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都是江湖中人,就彆跟我談什麼菩薩心腸了!”
“你隻需要回答我,行還是不行就可以了。”
何誌安沉聲道:“九王爺,剛才我在電話裡問了六扇門仵作。他說,我的所有隊員都死了。而且全都是中了我的獨門暗器無色針。”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淡淡說道:“何誌安,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掙紮麼?我既然敢跟你說話,就已經處理掉了你屋裡所有能錄音的東西。要不,你先檢查一下?”
我故意不去看臉色發青的何誌安:“六扇門想要收攏人心,你的那些組員就不能真死。所以,他們隻能離魂,不能送命。否則,六處和六扇門必然徹底離心。”
“所以,我就想辦法送了他們一程,當然了,這一程離不開你的無色針。”
我安排溪月做的事情,就是趁著我跟何誌安談判的這段時間,乾掉那些看似已經死亡,實際上卻是處於假死狀態的組員。包括守著那些組員的六扇門仵作。
我知道,何誌安的獨門暗器叫做無色針,中了這種暗器的人,屍體表麵上找不到任何痕跡,甚至不拿著放大鏡一寸寸地去看屍體,都找不到針孔的位置。
溪月複製不了何誌安的無色針,但是不妨礙她控製著仵作的屍體,給六扇門的人打個電話,就像她能讓死人接何誌安的電話一樣。
我看向何誌安道:“何處,你考慮清楚了沒有?我來之前,故意沒有隱秘行蹤,六扇門想要知道我見過你一麵,應該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情。”
“當然,我這點小把戲應該沒那麼容易騙得了六扇門的人精。不過,我也不需要他們相信,隻要給人留下一個懷疑的種子就夠了。”
何誌安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他心裡很清楚,官場上的江湖更善於捕風捉影的這套把戲。我把這顆種子種下去,就會有人看準時機給它澆水施肥,讓它生根發芽。隻要有人往下查,就會查到他彆的事情,最後必然會要了他的命。
何誌安臉色慘白地道:“九王爺,你剛才提的條件都算數嗎?”
我看向何誌安道:“那得看你咬六扇門咬得多狠。你下嘴越狠,得到的就越多。”
“我勸你千萬彆抱有還能重回六扇門的幻想,你在六扇門的眼裡可能是一隻凶猛又忠心的獵犬。但是,獵犬終歸是獵犬,就算他不會背叛主人,主子也能在需要的時候就能把它拿去燉了打打牙祭。更何況是讓他看著不太順眼的獵犬。”
“我說得對吧!”
何誌安咬牙道:“這事兒,我同意了,我需要立刻去三局。鑽進我體內的那隻鬼魂,麻煩九王爺出手幫我弄出來。還有清韻……”
何誌安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希望九王爺能出麵保護清韻。比起三局的人,我更相信半間堂。”
“沒有問題!”我看向何誌安道:“你的生意我接下了。不過,你要是敢毀約,我立刻就殺人。”
“沒問題!”何誌安站起來跟我對擊了三掌,算是訂下了術道契約。
張道凡出手拔出了藏在何誌安體內的鬼魂,卻沒想到那隻鬼魂剛被抽出何誌安體外,就在我們兩個人眼前自散魂魄,灰飛煙滅了。
這種結果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沒指望能擒下那隻鬼魂,我要的是用何誌安擋住六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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