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紹源道:“我總覺得,那個白先生好像是在故意躲什麼人?”
我想了想道:“那個吳高軒的氣運怎麼樣?”
吳紹源道:“吳高軒的運氣一向很好。當初,他是靠賭博起的家。”
“那時候,賭場就是他的銀行,沒有軍餉他去賭場賭一把,就能把軍餉給解決了。”
“我跟著吳高軒去過賭場,他賭博雖然有點技巧,但是主要還是靠運氣。”
“我明白了!”我點頭道:“原來,吳高軒也是身具氣運之人。”
亂世當中,能稱雄一方的人,大半靠的不是才華,也不是凶狠,而是運氣。
世道混亂時,論才華,未必有用武之地,論凶狠,比你更狠的人比比皆是。能成大事,運氣占了七分。
吳高軒顯然就是一個氣運加身之人。
如果,吳高軒不死,後來的群雄爭霸中未必沒有他一席之地啊!
術士,黃金,車站。
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維去推斷,吳高軒發現黃金,建築新大帥府,修建黃龍車站,似乎都是在有心人的控製之下一步步走進了陷阱。
那個人,很可能就是白先生卜雨澤。
我看向了吳紹源道:“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其他什麼關於新大帥府的消息。或者說是,重要的線索?”
吳紹源想了好半天道:“要不,你找找法源寺主持的魂魄試試?”
我轉頭道:“什麼意思?”
吳紹源說道:“最了解吳高軒的人就是他的副官徐金海,吳高軒比信任親兒子還信任徐金海,有很多不好出麵的事情都是徐金海在處理。徐金海也是少數去過新帥府的人。”
“徐金海那個人有個毛病。做事雖然是心狠手辣,但是殺了人之後就親自去念經超度。他自己說,殺人也是逼不得已,燒了香,拜了佛,跟各路神仙說一下,自己做的這些事兒也有苦衷,將來下了地獄能少遭點罪。”
“徐金海到了盛天之後,就跟當時有名的寺廟法緣寺的主持攀上了交情。沒事兒就往寺裡跑,就差沒住在寺裡了。”
“徐金海跟法緣寺的主持無話不說,就連他乾過什麼事兒,都跟住持講得一清二楚,為的就是求個心安。”
“法緣寺住持說不定能有些消息!”
吳紹源看我沒說話,又解釋道:“也就是先生問我,要是換個人問,我肯定不會這麼說!”
“徐金海認識那住持的時候,住持都已經六十多快七十了,現在怕是早就化成灰了。但是,你不一樣,你們是能從地獄往出撈人的人,想要找個人還不容易?”
我下意識地看向了司宸,後者攤手道:“小弟弟,你可彆說要我去找那主持。我的‘天知曉’也不是萬能的。”
我第一次聽到司宸提起她的組織的名字,原來司宸不是一個人,而是掌控了一個可怕的情報組織“天知曉”。
“如果,那個住持是高僧大德,恐怕早就已經往生極樂了。上天找人,跟下地找人那是兩碼事。術士能下地府找鬼神,可不見得能上天找神仙!”
我看司宸,也隻是為了碰碰運氣而已,我見問不出什麼,乾脆向司宸道:“司宸姐,我要問的事情都問完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司宸向侍琴揮手道:“你替我去送送那位差爺!讓侍墨把法緣寺的資料拿過來。”
侍琴送走黑衣鬼差之後,另外一個侍女很快就趕了回來:“老板,法緣寺早就被滅寺了。”
“時間,大概就在黃龍車站事件幾年之後。”
葉開不由得一皺眉頭:“看來是有人故意掐斷了所有線索啊!”
我卻追問道:“法緣寺怎麼被人滅掉的?”
侍墨說道:“據說,香客進香的時候發現法緣寺僧眾全部坐化於大雄寶殿之外。屍身上不見傷口,也沒有中毒的跡象。疑似被抽走了魂魄。”
“火車!”我不由得和葉開對視了一眼。
我趕緊追問道:“法緣寺現在怎麼樣了?”
侍墨道:“法緣寺被滅寺之後,空出來的寺廟先後被當成了土匪綹子,戰地醫院,前後經曆了幾場戰火。”
“建國之後,曾經有人想要重建法緣寺。但是,法緣寺卻是怪事不斷,工程隊被迫停工之後,法緣寺就一直荒廢到現在。”
葉開說道:“看來,我們得去一趟法緣寺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我沉聲道:“等我一下,讓我好好捋一捋吳高軒的來龍去脈。”
我說著話又向司宸抱拳道:“司宸姐,這次麻煩你了。等到幽冥列車的事情結束,我再專程向你致謝。”
司宸道:“小弟弟,你先等會兒。”
我當時就被司宸嚇了一跳,她不會是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掐我的臉吧?那也太不著調了。
司宸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次的事情是我跟城隍做了中間人。為了保證能還上城隍的人情,我得跟著你看看,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我又在心裡加了一句:有這麼大一個強援,傻子才會介意。
司宸說完就從鏡子裡走了出來,我隱隱看見司宸的身軀正在實體化的時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司宸雖然是靈體,身上卻隱隱帶著一股強勁威壓。她應該是鬼仙。
司宸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你不用管我,該怎麼做自己隨意。”
我坐了下來盤著手串說道:“從吳紹源所說的事情上看,除了吳高軒的來曆之外,他發跡的過程應該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在普通人眼裡,亂世當中最重要的是槍炮,錢財和人手。但是,在術道中人看來,最重要的東西是命數和氣運。”
“亂世當中雖然人命如草,但是身具氣運之人也多如牛毛。你有那個命格,氣運,今天可能還在沿街乞討,明天說不定就能占山為王。”
“吳高軒充其量也就是草頭王的命數,像他這樣在亂世中得意一世,最後連個名字都沒留下的人太多。我沒有必要在他發跡的事情上深究什麼。關鍵是他在入盛天城之前那段時間發生過什麼?”
我聲音一頓道:“吳高軒在那段時間裡,肯定是遇上過某種詭秘的事情。讓他一舉成為了盛天城的霸主。從那之後,就對術士深信不疑了。”
葉開道:“你是說,吳高軒當時得到了那個白先生的指點,或者乾脆就是白先生幫了吳高軒一把,才讓他有機會入主盛天?”
我點頭道:“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一些。不然,以他盛天城大帥的身份,不會親自跑去給一個江湖術士牽馬。”
“那個白先生的身份就是最大的疑點,如果他真是白袍卜雨澤,同時也是上古巫門傳人的話,那麼他就不止會占卜這一種秘術。巫門的手段層出不窮,無論是想幫吳高軒成事,還是想要控製吳高軒都輕而易舉。”
“火車案的第一個疑點,就在那個白先生的身上。”
葉開也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吳高軒還沒進盛天城,卜雨澤就開始布局了?就連吳高軒打進盛天,也是他們的計劃的一部分?然後,卜雨澤蠱惑吳高軒秘密修築了新帥府和白龍車站?”
葉開說到這裡又搖頭道:“不對啊!如果他們控製吳高軒隻是為了修車站和大帥府的話,控製誰還不行?隻要拿下當時的大帥不是一樣可以修成這兩個地方。”
我說道:“這是因為布局的人還想要吳高軒的氣運,”
“如果,現在有人問你,一個不會秘術的人能不能鎮壓鬼神?你會怎麼回答?答案肯定是能。”
“一個人的氣運達到了某種程度,即使他不會秘術,妖魔鬼魅也不敢隨便靠近對方。”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在吳高軒之前占據盛天的那個軍閥身上的氣運,肯定到了日薄西山的程度。吳高軒不動手打他,他也會被彆人趕出盛天。”
“布局之人就是看中吳高軒的氣運,才把他當成了棋子。那個人先是幫助吳高軒拿下盛天,把他身上的氣運推到頂峰。然後又借助他身上的氣運去掘開了兩處大凶之地,也就是白龍車站和大帥府。”
“兩處布置一成,吳高軒也就失去了作用,自然會被他們拋棄。”
葉開說道:“你是說,吳高軒是死在了蘇戮的手裡?”
張道凡道:“應該不是,蘇戮雖然有抹掉痕跡的習慣,但是他也有原則,不會直接抹去了吳高軒。”
我把話題接過來說道:“他們不需要去殺吳高軒。白先生和蘇戮登上列車,死在了白龍隧道裡,就是最完美的金蟬脫殼。同樣,隻有吳高軒死了,火車案才會完美落幕。”
“蘇戮他們根本不需要出手就能除掉吳高軒。吳高軒眼看著他敬若神明的兩個先生‘死’在了火車上,這對一個篤信風水的人造成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這個時候,蘇戮他們隻需要派出幾隻鬼魂,給吳高軒造成他已經被厲鬼纏身的錯覺,就足夠讓他精神失常了。”
“你們想想,拋開吳高軒大帥的身份,他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他唯一想到對付厲鬼的方式就是瘋狂大開殺戒。吳高軒血洗大帥府,燒掉了火車站,是不是符合他寧死也要跟對手同歸於儘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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