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忽悠袁伯陽(1 / 1)

黃泉借皮 苗棋淼 1661 字 11天前

袁伯陽哈哈笑道:“九王爺這樣的年輕俊傑,江湖霸才,伯陽怎敢不出門相迎。”

“來來……我已經備下酒菜,就等九王爺過來入席了。”伯陽說話之間熱情拉住了我的手,領著我大步往門中走去。

這個袁伯陽是官場中人,不是江湖人。

江湖人初次見麵再如何客套都會帶著三分戒備,直接過去拉人手腕,絕對是江湖大忌。

但是在官場上,這種上位者拉下位者入席,則是代表著禮賢下士,誠心接納的意思。

袁伯陽是有事相求。

袁伯陽請我們入席之後,站起身來,高舉酒杯:“這第一杯酒……”

“袁門主,你還是有話直說吧!我是個粗人,不喜歡這種客套。”我不等袁伯陽把話說完,就把酒杯扣在了桌子上,這下在場之人全都變了臉色。

在酒桌上,彆人敬酒,你可以不喝,但是決不能扣杯。那就代表著這一桌上的人,你誰的麵子都不給,那跟掀桌子沒有任何區彆。

袁伯陽就算是再好的涵養,也留不住笑臉了。

袁伯陽聲音一沉道:“陳九,我好意請你過來,想要化解半間堂和六扇門之間的矛盾,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向袁伯陽道:“袁門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能跟你在這裡浪費時間。多耽誤一刻,你死得就更快一些。”

袁伯陽微微一怔之後,便大聲笑道:“我這裡戒備森嚴,誰能把我如何?”

“如果是六扇門想殺你呢?”我的一句話就讓袁伯陽笑不出來了。我馬上又說道:“六扇門不止要殺你,包括在座的諸位都是他們謀殺的目標。”

有人拍案而起:“陳九,我看你是瘋了吧?彆以為有三局給你當後台,你就能在我們六處駐地裡胡說八道。”

我理都沒理說話的那個人:“袁門主,你說把我叫來化解矛盾?你要化解的是什麼?我跟你們六處之間有矛盾麼?針對我的人,是六扇門可不是六處。”

“六扇門有人登上幽冥列車,跟鬼魂談判的事情現在已經儘人皆知。六扇門想要瞞過高層,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是滅口!”

我看向袁伯陽道:“半間堂,張淩毓死了,也就沒人再找他們的麻煩。但是,我們必須死得誰都挑不出毛病,看不出瑕疵。所以說,必須有六扇門的人陪著我們死才行。”

“袁門主,你設想一下,如果這個時候幽冥列車從外麵衝進來會是什麼結果?”

袁伯陽的臉色頓時一陣慘白。

我根本不給袁伯陽思考的時間:“幽冥列車殺進來的結果顯而易見,就是在場之人無一生還。”

“外麵的六扇門弟子也會把今晚的慘案如實上報,等到六處全軍覆沒的時候,誰還能說,六扇門與鬼怪勾結?”

“諸位最大的殊榮,也隻不過是葬禮上有人鳴槍致敬罷了。”

有人反駁道:“陳九,你這是危言聳聽。”

那人雖然是在反駁我,但是底氣卻明顯不足。

我慢悠悠地說道:“袁門主,你好好想一想自己在六扇門裡是什麼位置?是不可或缺,還是隨時可以被人代替,又或者六扇門對你早就頗有微詞,隻是沒有合適的機會換掉你而已。”

我從進門之後就在判斷袁伯陽在六扇門的地位,我得出的結論就是礙手礙腳。

袁伯陽拉我手腕的時候,我就發覺袁伯陽幾乎毫無修為可言,他不僅不是出身於六扇門,甚至可能是從某個文職位置上調任到六處。

這就代表著袁伯陽不可能跟六扇門同心,當然,調任他過來的人也不想看見一個聽命於六扇門的人坐在六處處長的位置上。

袁伯陽的臉色連變了幾次才說道:“九王爺明知如此還敢進我們的駐地,難道不怕落進陷阱麼?”

我冷聲道:“我沒來之前,也沒想到六扇門打算連你們一起拔掉。”

袁伯陽臉色陰晴不定的坐在那裡沒有說話,我也不急著給他加碼,坐在那裡一邊跟張淩毓小聲聊天,一邊跟張道凡傳音:“把你身上的斂息符放開,一會兒動了手,注意我們的人。六處那邊死多少人跟我們無關。”

張道凡頓時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在糊弄袁伯陽?幽靈列車不會來,是你想把車給引過來?”

我回應道:“我的推測至少有七成的準確度。讓你放開斂息符,是想讓幽冥列車晚來一會兒,我還得準備準備。”

幽冥列車上的人,也知道想要一舉拿下張道凡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們總得做點準備,我讓張道凡放開斂息符,反倒能拖延一段時間,剛好也夠我做些準備。

我對麵的袁伯陽思忖片刻才站起身道:“九王爺,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失陪了。”

“請便!”我知道袁伯陽是打算求證一些事情,自然不會去攔著他。

張淩毓始終沒有任何特彆的反應,就好像是早知道我會如何應對六處。

沒過多久,袁伯陽就走了回來:“九王爺,六處危在旦夕,還請九王爺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出手相救。”

我麵帶微笑地看向袁伯陽:“我很想知道,袁門主為什麼這麼快就相信了我的判斷?”

袁伯陽稍一猶豫才說道:“實不相瞞,我認識一位很高明的算命先生。他算出,我們六處今晚會有一劫。如果無人相助,至少要折損九成人馬。”

我轉頭看向了張淩毓,後者說道:“袁處長說的人是‘吾不知’?”

袁伯陽點頭道:“就是他。”

我剛到盛天城風水街的時候,聽人說過這個“吾不知”。

吾不知隻是那個算命先生的綽號,那人在盛天城裡的名氣很大,但是找他算命的人卻不多。因為,吾不知是個守規矩的人,凡事隻說七分,剩下那三分最重要的部分,不管你怎麼問他,他的回答都是三個字“吾不知”。久而久之,也就沒有幾個人願意花大價錢找他算命了。

我點頭道:“我可以幫你們躲災避禍,但是江湖規矩不可廢。”

袁伯陽見我點頭,頓時大喜道:“隻要九王爺願意出手,其他的事情都好說。”

袁伯陽趕緊把支票遞了過來,我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這個生意我不能接。”

袁伯陽笑容一頓,馬上說道:“這隻是一點定金,事成之後,我們另有重謝。”

“這不是錢的事情。”我擺手道:“避禍容易渡劫難,尤其是這種生死劫,不論是術士還是雇主都必須小心再小心,整個過程稍有一點偏差就會前功儘棄。”

“你這駐地裡裡外外的有百十多號人,你讓我把人全都保下來?這純粹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聲音一頓道:“就算我不管外麵的人死活吧!這屋裡的人呢?我們半間堂滿打滿算就五個人,你們有多少人?十五個人呐!你覺得,我們一看仨,能保證萬無一失麼?”

袁伯陽聽到這裡不由得鬆了口氣:“生死劫數隻能儘人事聽天命,陳堂主儘力就好。況且,六扇門弟子早就有為大義犧牲的準備。同樣,在座的六處成員也都深明大義,絕不會對堂主有什麼怨言。”

袁伯陽一句話就劃清了六扇門和六處,外麵的人大部分都是六扇門的人,六處的人基本全在這間屋子裡了。

而且,我也說了,今晚這個死局,針對的隻是六處。外麵人大概率不會有多少人被殺。

從袁伯陽的角度看,我們放棄了誰,也不可能放棄他,所以,他覺得我的話是在情理之中。要是,我一口答應下來拍胸脯子保證“能保住六處”,他反倒不會相信了。

我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不想跟他簽訂術道契約。如果,我跟他來個擊掌為誓,我可就真要玩了命的去護著六處了,這種傻事兒,我不能乾。

我根本不給袁伯陽反應的時間:“既然這樣,那就請門主把外麵的兄弟都叫進來吧!我先看看麵相,也好分配一下人手。”

袁伯陽知道,我這是打算先劃一批替死鬼出去,用人命去消耗幽冥列車的一部分實力,趕緊把人都給叫了進來。

我眯著眼睛從六扇門弟子臉上一一掃過,嘴裡不住地誇獎道:“不錯不錯,都是精銳之士,中流砥柱啊!”

“自古以來,都是‘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啊!”

“六扇門需要各位同心戮力,共渡難關呐!這個……”

我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袁伯陽也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直接把話接了過去:“諸位,六扇門此次麵臨生死存亡的大劫,伯陽也不希望失去任何一人,但是,六扇門的薪火需要有人傳承,六扇門先輩的遺誌需要有人繼承,六扇門延續千年的使命需要有人來完成。”

“劫難當頭,必須要有人犧牲。”

“如果可能,伯陽願意一人承擔所有的劫數。可是,伯陽沒有這樣的能力……伯陽對不起諸位……”

袁伯陽的眼角上流出了淚水:“伯陽雖然能力低微,但是願意身先士卒與諸君共戰。”

“此戰,我六扇門必勝,為我們六扇門壯烈成仁的兄弟,我袁伯陽保證,絕不虧待其遺屬。若伯陽戰死,請諸位將伯陽的屍首埋在六扇門前,讓伯陽永護六扇門。”

袁伯陽向在場之人,深深一躬,足足等了十秒才直起身來。

袁伯陽熱淚盈眶,底下六扇門弟子多少人有赴死之心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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