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抓住楚紫煙的手腕,把楚家的家傳寶刀塞進了她的手裡,握著她的手把刀壓在了小荷的脖子上。
小荷此時不僅被葉開給封住嘴,更是被他給按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能瞪著眼睛拚命的搖頭。
楚紫煙也哭出了聲來:“不要,求你不要。你殺了她,她就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壓著楚紫煙的手道:“她是冤魂厲鬼。厲鬼的心中那口怨氣不消不僅沒法投胎,還會活在陽間害人。你覺得,殺還是不殺?”
“或者說,讓她殺了你,把她那口怨氣給消了?”
“我……”楚紫煙掙紮道:“她殺了我,真的能消去那口怨氣嗎?”
我一聽楚紫煙的話,就知道要不好。
人的善,也分真假。
楚紫煙分明是動了,想要犧牲自己化解小荷怨氣的心思。
她的腦子是有問題嗎?
我冷聲道:“你確定,你想成全她?”
“嗯!”楚紫煙點了點頭。
我猛一撒手:“葉開,把人放了,成全她。”
葉開也快被氣瘋了,順手就放開了小荷的鬼魂。後者,連想都沒想,伸手就抓向了楚紫煙的脖子,尖銳的指甲劃破了楚紫煙皮膚的瞬間,我突然出手把小荷扇飛了出去:“滾,我說了,她是我的雇主,隻要我在,你就殺不了她。”
小荷爬了起來,滿眼怨毒的看了楚紫煙一眼,就和他父親一齊消失在了屋裡。
我給葉開使了一個眼色,後者馬上心領神會的跟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就站在窗口那裡給我比了一個手勢,意思是:他又把那兩隻鬼魂抓回來了。
我給葉開傳音道:“捆起來,讓鷂寧帶給韓老鬼,把這裡的事情說給他聽,他知道怎麼辦?”
葉開微微一點頭就消失在了牆邊。
我心煩意亂地看向了哭哭啼啼的楚紫煙,剛要開口說兩句,溪月就阻止道:“陳九,你先彆說了。”
“其實,你剛才那個問題,對於紫煙來說非常致命。”
“我想,她也應該痛苦了很多年。”
“你的問題,有可能刺-激到她了。”
“我?”我這才恍然大悟:“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我剛才問楚紫煙是不是恨她爺爺的時候並沒想太多,我更主要的是從任務的角度出發去想問題。
溪月則是比較感性,隻是我已經把話問出來了,她也沒辦法再阻止了。
我小聲對溪月說道:“你勸勸她?”
溪月也為難道:“我試試吧!我不保證成功啊!”
我也明白溪月的難處,雖說這“心病還得心藥醫”,但是這世上還真就沒有治心病的特效藥。
溪月要是三言兩語能把人說通,那我真得把她擺桌子上供起來——她比大仙還靈了。
溪月去勸楚紫煙的工夫,葉開向我傳音道:“現在沒有時間去勸楚紫煙,要不,你給楚紫煙騷一個?先控製住她再說。”
“去你大爺的!”我氣得差點把葉開從窗戶了扔出去:“把我當啥了?下回遇上了老太太,我是不是也得騷……不是,也得用媚功?”
張淩毓說道:“陳九,我看,就按你原來的計劃進行吧!”
“現在最關鍵的,不是怎麼勸好楚紫煙,而是讓她配合我們。”
“嗯!我相信,韓老鬼能把事情辦好。”
我給張淩毓傳音之後,便開口說道:“今天晚了,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冷著臉找上了楚紫煙:“楚小姐,你善心的後遺症來了。跟我走吧!”
“我……”楚紫煙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就被我和葉開強行架上了車。
等我們把車開到風水街的一間店鋪門口時,那裡已經被拉上了警戒線。
我拽著楚紫煙進了鋪子,韓老鬼,張道凡他們早就等在遍地鮮血的屋子裡。
韓老鬼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裡有四個人,全都被人挖了天靈蓋。被挖走的地方,剛好可以做一個三界牌。”
韓老鬼說著話要去掀蒙在屍體上的白布,楚紫煙嚇得尖叫道:“不要!”
我冷聲道:“為什麼不要?”
“是你不敢去看屍體,還是不想麵對他們因三界牌而死的事實?”
“楚紫煙,我早就告訴過你。厲鬼已經沒辦法溝通了,他們被怨氣迷失神識,在他們眼裡隻知道殺人。從來不問那個人該不該死?”
“你放走和小荷,他們就來找三界牌。”
“而且,我告訴你,今天隻是一個開始。往後,他們會不斷殺人,甚至把手伸向普通人。”
“這些人命,這些罪孽。你敢說沒有你的一半?”
“不……我沒想過會這樣。”楚紫煙徹底崩潰了,抱著腦袋蹲在了滿是鮮血的地上。
韓老鬼悄悄揮出一掌,柔和的掌風頓時掀起了蓋住屍體的白布,頭頂盯著一個窟窿的屍首,當即出現在了楚紫煙的眼前。
楚紫煙嚇得抱頭尖叫之間,一下坐在了已經凝固一半的鮮血當中。楚紫煙用手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手有滲進了粘糊糊的血漿裡,等她下意識地把手拿到眼前一看,當即被嚇昏了過去。
葉開探了探楚紫煙的鼻息:“狐狸,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我搖頭道:“不重不行。”
“我們乾的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買賣,一個疏忽,我們就連哭的地方都沒有。如果,再帶上一個有可能礙手礙腳,不能殺也不能趕走的人,我們要分出多少人手去看著她?”
“況且,這一次我不打算帶太多的人進山。”
葉開道:“你準備分兵?”
“對!”我點頭道:“這一次,是我不得不分兵。”
“那個什麼韓神子既然已經提前布局,就不會隻是想吃掉我們半間堂那麼簡單。他們更有可能想要在白山這裡一舉擊潰三局。”
“更要命的是,白山術道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最不穩定的因素。因為我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投靠了神隱會。白山術道一旦在我們背後發難,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次,我必須把老鬼和張道凡,琥珀全都留下幫著張淩毓。否則,白山之下很可能會成為三局的終場。”
“嗯!”葉開也點頭道:“你的安排也算合理。山上有你一隻狐狸就夠了,琥珀放在下麵跟老鬼配合正合適。”
“我在這兒看著楚紫煙,你去辦你的事兒。”
我給韓老鬼遞了一個眼色,後者帶著我快步走到那間鋪子的後院:“這幾個人,我已經搜過魂了。按照現在掌握的線索看,白山術道裡最大的叛徒怕是不太好對付。”
“那個人在白山術道上的威信太高,如果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就抓捕他,很容易惹來術道的反彈。”
我點頭道:“你來配合張淩毓,一定要掃清我們後方的障礙。山上的事情交給我了。”
“那幾個人問得怎麼樣了?”
韓老鬼一揚手把小荷父女的鬼魂扔在了地上:“在我手裡,還沒誰開不了口。”
小荷看向我時,眼神裡充滿了恐懼。他父親更是縮成了一團,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走上去一腳踩在小荷父親的身上:“說,或者死。”
那人嚇得尖叫道:“我都已經說過了。”
“重說一遍。”我讓對方重說一遍,其實也是審訊的一種手段,讓某個人重複說一件事情,也是確認對方供詞真偽的手段。
那人說道:“當年,我家就在白山附近做文玩的生意。說白了就是靠著一些古代圖騰,傳說之類的事情騙遊客的錢。但是,我手裡也有一些真正的好玩意,那些賣給真正藏家的東西,我可不敢作假,要不名聲就壞了。”
好玩意之所以價格高,是因為它稀少。
撿漏這種事情都是騙圈外人的故事,哪有那麼多好東西等著你去撿漏?真正能撿到漏的人,不僅得有好眼力,還得有大運氣才行。
我在文玩行混了幾年,也沒賺到什麼大錢,那天,我女兒從外麵帶回來一塊三界牌給我看。
我一下就看出了,那是件好東西。
那塊三界牌絕對是人骨頭做的東西,不僅被高手加持過,還被人把玩了不知道多少年?整塊三界牌都已經被盤玩到了玉化的程度,上麵帶著血浸。真正懂行的人肯定會出大價錢。
文玩行講究的就是“千金難買心頭好”,文玩這東西,不喜歡的人,你白給他,他都不盤。喜歡的人,那是愛不釋手,睡覺都得帶著。這塊三界牌要是遇上喜歡的買家,說不定能賣出天價來。
我趕緊把三界牌給拿了過來,反複看了幾遍才敢確定那是件真東西。
我女兒跟我說,那是她同學帶的東西,她同學還說,那三界牌要是對著油燈看的話,還能看出上麵有字。
我趕緊拿著油燈看了一眼,那上麵果然是有字啊!
我以前在我一個同學那裡看過這樣的符號,我同學說那是薩滿文,是最早的薩滿巫師使用巫文字,有很高的研究價值。
我頓時看得心頭火熱啊!
上了年月的三界牌,再加上薩滿文,這不是妥妥地在給我送錢來嗎?
為了錢,王八蛋當了也就當了,我-乾脆告訴媳婦和孩子收拾東西,一起先出去躲兩天,等到把東西脫手了,我們再回來慢慢搬家。
誰知道,我們拿著那塊三界牌之後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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