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裡默默推敲老樹的說法,
這樣看的話,五亡樓和血衣寺其實都在阻止肅慎子民的轉生。
血衣寺應該就是阻止轉生的第二道防線。
那些穿著白衣,去擦拭血衣寺台階的鬼魂,應該是被人故意從五亡樓裡放了出來,那個人目的就是在提醒我們五亡樓和血衣寺的真正用途。
放開鬼魂的人,應該就是混在了莊遼組織的那九支隊伍裡。
那個人是自發站出來對抗韓神子,還是官方派出去的臥底?
我裝作隨意發問的樣子說道:“白知畫那邊派出來的人,是不是一直藏在五亡樓裡?”
“是!”老樹說道:“白知畫說,他們的人也會進入五亡樓提前埋伏。讓我們不要對那些人下手。他們從進入五亡樓之後,就向我們出示了信物。我們也就將那些人安排在了五亡樓秘境的幾個入口上。”
“如果,你們直接來五亡樓的話,無論你們從哪個入口進來,都會遭到至少十個術士的圍攻。隻是,誰都沒有想到,你們會從上麵跳下來。那些人沒有接到命令,才會按兵不動。”
問到這裡,我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那個暗中幫我們的人是官方的特工。而且,那個人很可能就是郭先生。
是誰派出了郭先生?
張淩毓?
不對,如果是張淩毓的話,她不可能不告訴我,對麵還有內應。
吳老?
吳老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我再次看向老樹沉聲問道:“如果,我們毀掉了五亡樓會怎麼樣?”
老樹被我嚇了一跳:“你毀掉五亡樓,那些肅慎國鬼魂再沒人壓製的話,可就全都跑掉了。”
“你們不明白那些肅慎子民的厲害。他們的魂魄戾氣極重。這樣的鬼魂一旦帶著戾氣轉世,就會成為窮凶極惡之輩。如果,你沒有辦法布置出當年白山宗那樣的大局,很難再把他們聚集到一起。再想剿滅他們就困難了。”
我緊盯著老樹道:“老樹,我不毀了五亡樓的話,能從這裡出去嗎?”
“就算你能說動,你的師弟師妹把我給放出去,我也會害怕他們從背後給我一刀哇!”
“這樣說吧!我可以不碰五亡樓,但是你的那些師弟師妹必須死,你能做到麼?”
“我我……”老樹顫抖著嘴唇道:“我可以幫你說服他們,求你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我點起了一根煙道:“你不是讓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麼?現在選擇的機會來了。”
“先前,我答應過你的那些條件,可以一樣不少地全都給你。但前提是,我需要投名狀。我看你的那些師弟師妹的腦袋正合適。”
老樹顫聲道:“九王爺,你換個條件吧!我實在是……實在是下不了手哇!”
我笑道:“老樹,你我都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了,你何必睜著眼睛說瞎話呢?你所謂的下不了手,隻是想在我麵前保住幾分臉皮,也是想讓我覺得,你不是那麼容易背叛的人而已。”
“你心裡知道,自古以來降將就很難受到重用,如果你再給我留下一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冷血無情的印象的話,你怕我會卸磨殺驢,直接把你乾掉對不對?”
老樹被我戳穿了心思,一時間尷尬到了極點。
我繼續說道:“老樹。其實你是個有野心的人。”
“當年,你為什麼會拜入白山宗?真的隻是為了報恩?”
“報恩隻不過是你的借口而已。你真正的目的,是要在白山宗裡謀取好處,甚至是盯上了宗主的位置。”
“你彆急著否認!”
“你兩次當著我的麵說‘你當年跟白山宗主齊名’,作為弟子,即使這是事實,你也不能說出來。因為,弟子決不能損傷了師父的顏麵。更何況,你兩次說這種話的時候眼睛裡明顯帶著輕視。我很難想象,一個人怎麼會拜自己瞧不起的人做師父?”
“我……我沒有……”老樹強辯道:“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覬覦過宗主之位。”
我笑道:“你發的誓沒用。因為,你確實沒打算做宗主。”
“你當年拜入白山宗,其實是為了白山宗的太上長老的位置去的吧?你知道,自己是半路拜師,白山宗宗主的位置永遠輪不到你來做。但是,你成為太上長老就不一樣。你完全可以控製新任宗主,把他們變成你手中的傀儡。這樣一來,你就成了白山宗的實際掌權人。是不是宗主也就不重要了。”
我聲音一冷道:“其實,石先生就是死在了你的手裡吧?石先生是你師父親自選定的繼承人,想必不會輕易變成你的傀儡。所以,你得選一個容易控製的人接任宗主。”
“水秋靈和小豆芽都是你最好的選擇,所以,石先生就必須死。”
“隻是,你沒想到,你殺了石先生之後,白山宗主就順勢開始了他的殺人計劃。把你們一個個全都乾掉了。你也沒能幸免。”
我聲音一頓道:“當然啦!我對當年血案的真相不感興趣,你殘害同門也好,欺師滅祖也罷,跟我都沒什麼關係。”
“我想說的是,你都已經殺了一次同門,還在乎多殺一次麼?況且,我們不說的話,誰會知道,你殺了同門。”
我吸了一口煙,把吐出了煙圈之後才說道:“我這根煙吸完之前,你最好能想出自己準備先殺誰,怎麼殺?”
“我們可以配合你的計劃,但是,他們的腦袋必須是你親手割下來。否則,我可不認這個投名狀。”
我說完便站起了身,慢悠悠抽起了煙來,老樹看著我手裡越燒越短的香煙,再看旁邊虎視眈眈的葉開,終於忍不住雙手顏麵嚎啕大哭了起來。
葉開掄起不離劍往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嚎什麼?給句痛快話,乾還是不乾?”
“我同意!”老樹已經放棄了掙紮道:“可我現在這樣子,沒辦法除掉他們啊!”
我笑著向溪月招了招手:“把你的暗器借給他!”
溪月拿出連在兩枚戒子中間的絲線,扔到老樹身邊,我拍了拍老樹的肩膀道:“這個東西叫絞仙,絞殺的絞,神仙的仙,不僅比刀還鋒利,而且專殺邪靈。好好用!”
“我看你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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