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緊盯著逐漸成型的血字秘檔:“再等等。我總覺得,血字秘檔不會這麼順利地被人拿走。”
陳宣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就應該能考慮到:萬一沒有人進入這間密室,將會出現什麼結果?
血字秘檔看似近在咫尺,但是,誰也說不清,眼前的血字秘檔究竟是觸手可及的蜜糖,還是觸之即亡的毒藥?
片刻之後,四張絲帛上便全部寫滿了血字,四麵傀儡也同時停了下來,提著筆挺直了身子,血色的墨汁順著筆尖滴滴滑落,抄錄室裡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就好像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想要走上去看看絲帛上寫了什麼?但是,又沒有一個人敢貿然靠近血字秘檔。
許久之後,韓神子才指向了一個手下道:“你去把秘檔拿過來。”
那人小心翼翼地從桌子上抽走了絲帛,雙手掐住絲帛兩角走到韓神子麵前:“請神子過目。”
韓神子還沒來得及伸手,被人拎在手裡的絲帛上就發出一陣像是利刃劃過絲棉的怪響,整張絲帛立時間化作了無數碎片,隻有指甲大小的布片,像是成群的螞蟥緊緊貼著在那人身上。
韓神子被嚇得連退了兩步,那個滿身布片的神隱會成員,卻在這時猛然抬起頭來,兩隻眼珠變得一片漆黑,口中隨之發出像是人在咽氣之前的咕嚕怪響。
“殺了他!”韓神子轉身躲在了手下背後。神隱會高手紛紛抽刀衝向對方,亂刀齊下。
那人自始至終沒有進行任何反抗,任由著同伴將自己砍成了碎塊。
直到神隱會的人馬收刀後撤,我才看見屍體的傷口上,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
原本貼在他身上的布片也紛紛脫落在地,隻是那些布片已經像是又被血泡了一次,竟然在四周滲出了血跡。
那些布片把一個活人的血給抽乾了?
韓神子怒吼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神隱會成員也是麵麵相覷,誰也沒敢回應韓神子的怒吼,最後還是白知畫說道:“剛才,我看見了秘檔的標題。上麵寫著‘煉屍篇’。”
“那位犧牲的兄弟,似乎是經曆了屍化。我們隊伍裡不是有一個出身煉屍門派的神仆麼?你可以問問他。”
韓神子轉身道:“誰是煉屍門的人,出來。”
這時,一個華夏術士不情不願地走了出來:“神子。我是煉屍門的弟子。”
那人繼續說道:“從煉屍的角度講,想要煉屍首先要做的就是給屍體放血,不是自行化妖的屍體,體內血液會發生凝固,使屍體僵化。煉屍者必須先把屍體血液放乾,然後給屍體注入特製的藥水,保持屍身不僵。”
“第二步,依照屍體的經絡在屍身上寫下咒語。人在死亡之後,心臟會停止跳動。體內血液停止流通。想要讓藥水像是血液一樣在屍身體內流轉,就必須以符文作為引導。”
“剛才血字秘檔碎片貼在那人身上的位置,看似雜亂實際上卻是依照了人體的經絡。”
那人聲音微頓道:“簡單點說,就是血字秘檔把那位兄弟煉成了活屍。”
“那位兄弟在臨死之前,已經出現了屍化的表象。如果,我們晚一點出手的話。他很有可能徹底屍化,變成了真正的活屍。”
“嗯!”韓神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指向地上的屍體:“他不是你的兄弟,而是高你一級的神仆,以後說話注意尊卑。”
那個煉屍術士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隻是說了一聲:“我記住了。”便退回了隊伍。
術士一向心高氣傲,即使被人雇傭,不論雇主身份有多高都要對術士禮敬三分。
上下尊卑這種事情,在術士當中雖然存在,但是,上級必須有能夠壓服下層術士的絕對權威。
那個煉屍門的人會露出不服的表情,應該是韓神子並非他的直係上級。
這就相當於,在某個團體當中同級彆的領-導,雖然可以命令彆人的下屬做事,但是對方多數都會敷衍了事。這就是直管與分管之間的區彆。
我的嘴角上不由得掀起了一絲冷笑:“這些人死定了。”
縹緲不解道:“陳九,你說什麼呢?你還沒動手,怎麼知道他們死定了?”
“先彆急!繼續看戲。”我沒有時間跟縹緲解釋什麼,再次看向了鏡子:“等會我慢慢跟你說。”
鏡子裡的韓神子轉身對紙靈說道:“紙靈,現在的事情,你怎麼解釋?”
紙靈一怔之後就變了臉色:“你想讓我解釋什麼?又憑什麼讓我解釋。”
在妖靈的思維裡根本沒有什麼等級的觀念,因為妖靈多數都是自然孕育出的靈體,沒有父母更沒有族群,所以他們隻認實力,不認等級。
韓神子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紙靈還能不怒?
韓神子低吼道:“你信誓旦旦地告訴我,可以拿走秘方副本。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一下嗎?”
“還有……”韓神子指向其他三個妖靈道:“這次獲取秘檔副本,你們筆墨紙硯四個妖靈,三人各司其職,唯獨你沒有出力。你是在藏私,還是一無是處?難道不該解釋?”
“你混賬!”紙靈勃然大怒之下,周身妖氣暴漲。
“妹妹息怒!”白知畫趕緊橫在兩人中間,麵向韓神子說道:“韓神子,你這樣無端猜測紙靈妹妹絕非君子所為,你讓我非常失望。”
韓神子正要開口,卻看見白知畫在向他眨眼,才把後麵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
我估計,白知畫心中想法跟韓神子一模一樣,都認為是紙靈故意留了一手準備以此要挾,坐地起價。
隻不過,白知畫並沒急著說出來而已。
白知畫怒斥韓神子隻不過是在跟他做戲:“韓神子,我希望你立即向紙靈妹妹道歉。”
韓神子微怒道:“讓我道歉?”
“沒錯!就是讓你給他道歉!”白知畫上前一步道:“敢作敢當方才是大丈夫所為,你無故指責紙靈妹妹,難道不該給她道歉麼?”
韓神子目視白知畫良久,才敷衍地舉起雙手向著紙靈抱了抱拳:“抱歉!”
紙靈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好,白知畫轉身道:“妹妹,血字秘檔怎麼會忽然攻擊我們,是因為我們沒用人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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