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畫冷笑道:“按照我們的約定,你會全力幫我除掉陳九,也會聽我指揮。”
“可是,你做了什麼?”
“你強壓我放開陳九。”
白知畫厲聲道:“是不是你在背信棄義?”
韓神子麵色猙獰道:“白知畫,我不跟你呈口舌之力,你必須死。”
韓神子一步步走向白知畫的時候,散落在地上的法器密匣,像是感應到了韓神子的殺意,隨著他的腳步震顫不止,似乎隨時可能震碎密匣彈射而出。
我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韓神子的本事是封印啊!難怪,神隱會會讓這麼一個呆瓜當神子。”
高麗術士善於封印之術,韓神子應該是這種秘術的頂尖人物。
從那十多隻密匣震蕩的程度上來看,隻要韓神子全力發動秘術,他就能直接封印整座藏經閣。
難怪,神隱會將韓神子派到了血衣寺。
神隱會並不在乎韓神子的生死,他們要的就是讓韓神子封鎖藏經閣的核心區域,為他們後續搶奪血字秘檔做好準備。
白知畫看出了韓神子的目的之後,也在一步步向後倒退:“墨女,筆翁,你們再不動手,恐怕就來不及了。”
墨女,筆翁同時看向了韓神子。後者怒吼道:“你們兩個都是蠢貨嗎?紙靈一直跟在白知畫身邊,現在白知畫活著,紙靈卻已經死了,你們還不知道是誰殺了紙靈麼?”
墨女上前一步道:“姐姐臨死之前告訴我們,她中了你的封魔杵,你該……”
“蠢貨!”韓神子暴怒之下,扔掉了長刀,雙手同時結印,十多隻密匣當場炸裂,匣中的封魔杵倒懸半空,金芒四起,封魔法陣瞬間壓住整座藏經閣。
連同韓神子在內的所有人,都被法陣壓住了身形,如同雕像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原地。
白知畫笑道:“韓神子,到了現在,你還有其他什麼本事麼?”
韓神子怒視白知畫:“白知畫,你是我數百年以來,最想殺的人,沒有之一。”
“數百年?”白知畫的臉色驟變道:“你是什麼人?”
“你很快就會知道!”韓神子說話之間,胸前忽然隆起了一個像是人頭大小的鼓包,他身上的衣扣一顆顆崩落在地,衣襟隨之敞開之間,韓神子從胸口往上的部位,就像是支撐不住他腦袋的重量,隨著他向後揚起頭顱折向背後。
一顆長著金色雞冠的青鱗大蛇撐開了韓神子的衣服,從他腹腔當中揚起了頭顱,怒睜雙目盯住了白知畫。
白知畫顫聲道:“你是蛇神!”
從韓神子體內遊出的大蛇,似乎難以掙脫韓神子殘軀的束縛,隻能一寸寸地挪動著身子落向地麵。
縹緲震驚道:“韓神子是蛇精啊?”
“不是!”我搖頭道:“韓神子已經死了,他隻是在臨死之前用秘法召喚出了這條蛇而已。韓神子說他活了數百年,應該是他跟大蛇建立過契約,借用了大蛇的壽命。但是,隻要他動用了召喚秘術,他本身就會死亡。那條大蛇,應該會替他完成心願。”
“神隱會竟然還有這種一次性的神子。”
縹緲咽了咽口水道:“韓神子不是布下了封魔陣嗎?那條蛇怎麼不受影響?”
我回答道:“那是蛇王,不是蛇魔,怎麼會被封印?”
“再說,蛇在佛門當中也不是邪惡之物,反而是智慧的象征。相傳,佛祖在苦林修行時便有大蛇為其護法,在佛祖打坐的時候,用身體給佛祖遮風擋雨。”
“而且,天龍八部之一的摩呼羅迦就是蛇神。”
“韓神子召喚而來的蟒蛇,能在封魔陣裡來去自如,沒什麼可奇怪的。”
縹緲道:“你是說,韓神子招來的是天龍八部裡的摩呼羅迦。”
我冷笑了一聲道:“他沒那個本事。”
“我華夏術士都沒有本事召喚天上神明以真身降臨,他一個棒子何德何能請來摩呼羅迦?再說,他用的那些封魔杵都不是正宗佛門法器,還想招來佛門真神麼?”
“這個韓神子學的,八成是某種經過高麗術士改良的邪術。”
我正在說話之間,那條巨蟒已經從韓神子的身上探出大半,挺立逼向了白知畫。
白知畫厲聲喊道:“那邊的陰陽探馬,你還不出手嗎?”
“你再不斬殺這條蛇靈,藏經閣就落進神隱會的手裡了。”
縹緲拿出傳音符文道:“我聯係羿卿狂,讓他彆管白知畫。”
我輕輕擋住縹緲道:“不用,羿卿狂沒那麼傻。”
短短幾秒,巨蛇又往白知畫的方向逼近兩米,白知畫聲嘶力竭地喊道:“韓神子已經向神隱會發出信號了,你再不屠蛇,神隱會大軍就會找過來。”
白知畫聲音沒落,大蛇就已經貼進了對方身前,碩大的蛇頭與白知畫麵孔平齊,像是染血的蛇信絲絲帶響地掃向了白知畫的鼻尖兒。
“陰陽探馬……”白知畫還想要蠱惑羿卿狂,那條大蛇卻壓低了身子,張口咬住了白知畫雙腳,把她拖倒在了地上。
正常的情況下,蟒蛇進食都會從頭開始吞噬獵物,這樣進食,獵物的四肢會順向收攏更方便吞噬。
大蛇在貼近白知畫頭頂的情況下轉頭咬她雙腳,無非是要白知畫親眼目睹自己被一寸寸吞噬,讓她臨死之前感受到無儘痛苦。
僅僅幾秒之後,大蛇就吞到了白知畫的膝蓋,她也放棄了掙紮,仰頭看向天空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倪道士是神是魔啊?”
“陳九,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倪道士才是我們真正的仇人,他算計了我們所有人。”
“他當年說過,我會死在自己手裡,而且帶著石狐一族一起葬身蛇腹。他說準了。”
“石狐一族集-合舉族之力在我身上,我又被這條蛇吞進了肚子。不是我帶著全族葬身蛇腹又是什麼?”
“倪道士沒有騙我,隻是我從來沒相信他而已。”
“陳九,倪道士能看見我的結局,也就能看見你的。”
“他其實早已經看到了一切,他才是我們的仇人。”
“如果。你能活著出去,一定要找他報仇……”
白知畫說到“報仇”兩個字的時候,就被大蛇全部吞入了腹中。
嚴格來說,白知畫不是死在了我的手裡,也是死在了我的手裡。
我是白知畫的心魔,她在心魔的乾擾之下從潛意識裡認為“不能放我出來,一旦把我放出來,她就很難再找到殺我的機會”,這才有了她寧可算計韓神子,也不放我的執念。
心魔,的確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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