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看了看琥珀才點頭道:“好……好吧!”
張淩毓很快在走廊上畫出了一個法陣,黃袍也在裝著那個紅姐姐的聲音:“小寒,你畫好了嗎?”
“還沒有,再等我一下。”王笑寒的聲音裡也帶起了急躁:“馬上就好了,你彆催我呀!”
“好好,你慢慢畫不著急。”黃袍嘴上說不急,心裡都已經要急瘋了。
外麵的溫度已經到了讓人難以忍受的程度,溪月從附近水房裡接回來的水都變成了溫的。再這樣下去,沒人能承受住外麵的高溫。
過了好一會兒,屋裡的王笑寒才說道:“我畫好了。”
張淩毓對著黃袍點了點頭,後者裝成紅姐姐的聲音道:“小寒,你把眼睛閉上,我教你玩一個遊戲。”
黃袍的聲音沒落,張淩毓手中結出的法印便推向了房間大門,站在一邊的琥珀分明看見了張淩毓手裡抓著的禁魂袋。
眨眼之後,張淩毓的雙掌便結結實實的拍在了門上,原本還是鼓起來的禁魂袋被張淩毓給一掌拍扁,被鎖在禁魂袋裡的翟興魂魄就這麼被張淩毓給拍進了門裡。
原來,張淩毓從來就沒想過什麼“移形換位”,她要做的,就是把翟興給弄進房間。
張淩毓雖然跟翟興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她看得出來,翟興是個極為怕死的人,把他逼上絕路,他就能為自己所用。
張淩毓飛快問道:“翟興,裡麵是什麼情況?”
翟興顫著聲音說道:“這裡哪有活人啊!裡麵隻有兩具屍體,一個穿著護士的衣服,還有一個是小孩。她還能笑……她對我笑了。”
“上當了!”琥珀氣得七竅生煙。
那個死在屋子裡的護士,應該就是王笑寒口中的紅姐姐。
至於,王笑寒本人,應該也是在九陽大陣發動之前就死在了屋子裡。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設計的結果,為的就是把所有人都困死在了這座辦公樓裡。
他的做法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樣,讓王笑寒時高時低地控製著九陽大陣的溫度,一邊給讓琥珀覺得他們還有破陣的機會,一邊對他們暗下殺手。等到琥珀他們反應過來,其實已經失去了強行破陣的機會。
琥珀怒道:“黃袍,柳幻,準備拚命吧!拚上畢生修為也得把溪月給送出去。”
張淩毓用內力支撐著道:“琥珀,溪月,你們敢不敢賭一次?”
“就賭張道凡能把我們救出去?”
“她?”琥珀道:“這裡所有可以通訊的辦法都被屏蔽掉了,張道凡知道這裡的情況嗎?”
“她知道……”張淩毓道:“再給我們五分鐘時間。”
黃袍忽然說道:“不能等了,我們賭得起,溪月賭不起,送溪月出去吧!”
按照現在氣溫飆升的速度,五分鐘之後,室內的問題就能達到七八十度,天知道,人在那種情況下會還能堅持多久?
萬一張道凡救無法破陣,第一個死的人就是溪月。
黃袍伸出手在溪月頭上摸了摸:“小徒弟,我雖然見你的時候不像琥珀那麼多。但是,我也像琥珀和柳幻一樣把你放在心裡。”
“我一輩子沒收過弟子,有個徒弟真好。”
“黃袍師父!”溪月快要哭了。
黃袍笑了笑:“你都跟著陳九,韓老鬼那麼久了,就不能學學他們的灑脫?笑看生死,才是江湖兒女。”
“他們一點都不灑脫!”溪月含著眼淚道:“他們的無所謂都裝出來的。半間堂的人沒了,他們會哭,會瘋,會不顧一切地去殺人。”
“師父,你們再等等吧!我願意賭這一場。”
“哈哈……”黃袍笑道:“沒想到啊!活了這把年紀了,還有人能哭著送我,我喜歡吃陳九做的香酥雞,讓他逢年過節多給我做點。”
黃袍一直在說話,身體也一直在膨脹,到了這會兒,他的身軀已經漲到了一人高矮,身上一塊塊隆起的筋肉,像是聚集了恐怖的爆發力,他一旦出手就將足以摧山破嶽的恐怖一擊。
黃袍凜然道:“琥珀,我先上,我能殺出去,你就不用……”
黃袍的話沒說完,忽然看見窗外落下一串串繽紛火雨,那情景就像是有人在樓頂打出一片鐵花,還沒冷卻的鐵花這會兒正貼在窗外紛紜落地。
張淩毓驚喜道:“是張道凡,她做到了。”
張淩毓的聲音沒落,就聽見天上又爆出了一聲巨響,樓外火光像是流水一樣貼著窗戶飄落而下。
溪月驚喜之間轉頭看向窗外,卻看見樓外出現一尊身高數米的魔神虛影,對方雙腳正踩在粗壯的樹枝上,彎弓搭箭弩指蒼天。
“後羿大神!”溪月掩口驚呼道:“凡凡把後羿大神召喚出來。”
張道凡不止召喚出了祖巫後羿,甚至喚出扶桑樹的虛影。
傳說中,後羿就是站在扶桑樹上射落了九日。
張道凡修行的本就是上古巫術,她以前對戰蘇戮時化出的那隻巨斧,就是開天斧的虛影。隻是,她想召喚上古大巫的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
嚴格意義上,張道凡召喚後羿並沒完全成型,但是對付用後世法陣模擬出來的九陽也已經足夠了。
溪月驚喜之間,樓外便傳來一聲弓弦顫動的聲響,樓頂火雨再次爆出。
張道凡召喚出來後羿連續射落三顆太陽之後,室內的溫度也得到了控製。
黃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了門口:“太好了,不用死了。”
溪月衝上去把變回原樣的黃袍抱了起來:“黃袍師父,你喜歡吃香酥雞怎麼不早說?我以後給你雇個專門做雞肉的名廚,讓他變著花的給你做。”
“還是徒弟貼心啊!”黃袍感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後來,溪月真就給黃袍雇了一個廚師,黃袍沒事兒就找同族炫耀一下,惹得他那些好友差點沒回家滅了自家弟子。
黃袍勸人的時候就一句話:“那不是你們徒弟不孝順,誰讓我徒弟出自富貴之家,不在乎這點小錢兒呢?她還說要給我開個養雞場哩,我都沒同意,雞肉那東西吃多了也膩啊!”
當然,那是後話。
溪月抱著黃袍說話的這會兒工夫,琥珀和張淩毓聯手破開了房間大門。
一股帶著熱浪的屍臭,頓時從門內狂卷而出,一人一狐掩住口鼻退出幾步,再次看向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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