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聲道:“我們不用著急了。”
“魁先生,現在八成是在地底下。”
我解釋道:“魁先生太了解我的行事作風,知道不會用自己的人去填秘境。肯定要放一批人進來送死,他就安排了上百名的冤死鬼。”
“但是,這些人裡必然有一個是他安排進來的關鍵人物。那個人不需要去做什麼,隻要他能帶著鎮獄使信物活著走進第四層就足夠了。”
葉開道:“就算是他們把鎮獄使信物帶進去又能怎麼樣?他們又不是鎮獄使。帶了東西也用不了。”
我回答:“他們不需要控製大牢,隻需要用那些東西給魁先生定位就行了。”
我說著話抽出匕首在地上畫了一個長方形:“你看,這個地方就是淩關獄的地牢。”
“外麵牢城營的範圍已經確定了,魁先生也可以通過那些陰陽探馬的後人大致估算出地牢的位置。”
“如果,牢城營附近打一個地道下來,或許當年想要劫獄的陰陽探馬已經打好了地道,魁先生帶著所有高手躲進了那個地道裡。一旦有人給他們傳送了淩關獄的準確位置,他們就能橫著再打出一個地道,橫插淩關獄。”
葉開也說道:“難怪,我們出動了那麼多人,竟然連他們的影兒都沒看著。原來全都鑽進地底下去啦!”
“老鬼說,沒發現他們當中有高手。是因為所有高手全都被集中到了一起,等到他們側向打開大牢,那不就是把我們都給堵住了?”
“咱們趕快走!”
“對了,我給老鬼他們傳信,讓他們炸開牢門下來增援。”
“來不及了!”我站起身道:“我不是跟你說了,魁先生這一手玩得很高明。甚至,把你們這個正牌鎮獄使給變成了假的。”
“你剛才不是還說,看不明白大牢裡的囚徒為什麼在抵觸皇朝特赦?那是因為,他們不相信你是鎮獄使。”
我解釋道:“你自己想想,我們剛到牢城營的時候,魏良才是不是也在懷疑你的身份?好在魏良才知道山下的變化,王朝的更迭,才在張淩毓出現之後確定了我們的身份。”
“但是,地牢裡麵的囚犯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在對方的鎮獄使信物比你多的情況下,他們會相信誰?”
“要知道,張家鏢車在你說的九重牢裡停留過七次之多,除了封海牢的信物沒落在他們手裡,剩下的那些呢?隻要他們能拿到其中兩三件,就足夠證明他們是鎮獄使。至少當年假扮鎮獄使的那個葉瑄手裡就有一塊鎮獄使腰牌。”
葉開爭辯道:“這麼說的話,牢裡的人也太好騙了吧?我們這邊可是帶著皇朝特赦令啊!”
我搖頭道:“我已經說了,這裡囚徒並不知道外麵已經改天換地,沒有皇上了。”
“我們拿出來的特赦令,確實是有皇朝氣運,但是那是國運,不是皇運。”
“那些人隻要帶著一塊前朝的玉璽,就能冒充朝廷鎮獄使,至少玉璽上還殘留著皇運。”
“你自己想想,剛才要跟我們談判的囚徒,是不是說我們蓋的是個圓章?而且,我們蓋的那個公章上寫的是什麼?真正的玉璽上麵寫的又是什麼?”
“我們無論怎麼解釋,一群認知上達不到當今水平的人,也不會相信我們才是真正的鎮獄使。”
我眯著眼睛道:“你當時是在往大牢裡倆裡麵放石碑,那個人說不定就是在用某種我們不懂的秘術在跟地牢裡的囚徒聯絡。”
“想要騙一群在認知上無法達到當今水平的人,實在是太容易了。你想想,一群在明朝被抓進來的人,他們會相信世上沒有皇上了麼?他們能知道什麼叫共和國嗎?”
“魁先生,這一道把我們擺得不輕啊!”
“所以說,不是有人控製了大牢,而是大牢裡所有人都在跟我們作對。”
葉開似乎還抱著一線希望:“要你這麼說,第一層的人是怎麼死的?”
我沉聲道:“要麼是沒來得及疏散就被火給燒死了。要麼就是直接被獻祭給了地牢裡的邪靈。”
“我們現在追不上先前的那些人,他們一路可以暢通無阻,甚至有邪靈給他們引路。”
“我們每走一步都會被對方阻擋,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他們。”
“這回失算了!”
葉開咬牙道:“那也得追啊!”
“他們要是在大牢側麵炸開一個窟窿,也就不用往回走了,帶上人就能從那個窟窿裡出去,咱們快追。”
葉開拉著我就要往前跑,卻被我給攔了下來:“先彆跑,你沒看那籠子裡的東西活了嗎?”
葉開轉頭看向了剛才的那隻囚籠,籠子裡那隻貌似猿猴一樣的乾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蒙上了一層水汽,豆大的水珠正順著乾屍的額頭滴落在地。
原本的乾屍這會兒工夫,已經出現了複蘇的跡象。
葉開的目光落在乾屍身上的瞬間,乾屍忽然抬起了頭來血紅色的雙眼與我對視在了一處。
原本附在乾屍身上青色的毛發瞬時間猶如鋼針倒豎而起,乾屍的身形像是膨脹了一圈,剛才還縮在身邊雙爪,同時勾住了鐵籠,像是要發力震開牢籠。
與此同時,大量的水汽也從乾屍附近蒸騰而起。
葉開拔劍就要上前,我伸手將葉開擋了回去:“往後退,讓他自己出來,我倒要看看沒了水,它還拿什麼逞凶?”
那隻被關起來像是猿猴一樣的東西,很有可能是有著無支祁血脈的水怪。
無支祁,神話中的水怪。他的形狀像猿猴,塌鼻子,凸額頭,白頭青身長達百尺,力氣超過九頭大象,常在淮水興風作浪,危害百姓。大禹治水時,因為受到無支祁的阻撓,淮、渦兩條水係的水患始終無法得到解決。就在大禹無計可施的時候,應龍下凡,將無支祁壓在了龜山之下。
牢籠那具猿猴的乾屍,遇水複活,周身水氣繚繞,力量暴增;這些都是無支祁特征。但是,它又不是真正的無支祁。
如果,我們遇上正主,哪怕是在山頂,他也能引來暴雨淹沒囚牢。
我沒讓葉開跟對方硬拚,是因為囚牢裡沒有水源,無支祁能調動的水源無非就是剛才那些人留下的一些飲水而已。
沒了水源的支撐,我看他還拿什麼逞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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