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深深跪在顧青鳶身前,白霜和翠紅相視一眼,兩人眼裡既有驚訝又有怒意,反觀顧青鳶麵色沉靜如水,似毫不在意。
她蹙著眉心沉思片刻,語氣茫然不解,“南梔姑娘這是何意,我怎麼聽不懂呢?”
南梔眸色微紅,楚楚可憐的看著顧青鳶道:“這些話本不該由我來說,但我自幼父母雙亡,全靠老王妃照顧才能存活於人世,老王妃是我在世上最敬最愛之人。”
“自老王妃回京之後便一直在為王爺的婚事操勞,太後娘娘不讚同您和王爺的婚事,甚至還為此責罵過老王妃,府中也因此事爭執不休。如今老王妃因此病倒,甚至還傷了與王爺的母子之情,這若傳出去隻會有損王爺威名。”
“求縣主看在與王爺的情意上顧全大局,也為老王妃的身體考慮,暫且與王爺劃清界限,暫緩婚事。”
南梔垂下眸子不再說話。
她聽說容錦今日進宮與陛下請求賜婚,這才匆匆忙忙的來尋顧青鳶。
她不敢置喙容錦,便想著從顧青鳶身上入手。
屋內沉默片刻,她便聽身前的少女緩緩開了口,“你說得對。”
南梔唇角微勾,未來婆母因她而病倒,換作任何人都會愧疚慌張,若因她讓靖安王府家宅不寧,她還如何再敢嫁進王府。
最好讓她知難而退,不要再癡纏王爺。
“你的確沒有資格與我說這一番話。”
南梔臉上笑意消失,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對上的是一雙沒有半分笑意的墨眸。
她方才笑意淺淺與尋常貴女看似無異,可此時她斂去了身上的溫和,猶如一把出了鞘的利刃。
“你可是王府的親戚?”顧青鳶冷聲問道。
“縣主,我……”
顧青鳶眸色清寒的看著她,一字一頓,“回答我的問題。”
南梔咬了咬嘴唇,“不是。”
“那你是王爺是侍妾?”
南梔臉色一紅,搖頭道:“也不是。”
“既如此那你又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跑來與我說這些?”
南梔麵色羞憤,沒想到顧青鳶說話如此不留情麵,“老王妃對我有恩,我自不忍心看她傷神。”
顧青鳶勾唇冷笑,雙眼如鏡般洞穿她的內心,“你的救命恩人不是王爺嗎?”
“是,但……”
顧青鳶根本不給南梔說話的機會,“王爺對你有救命之恩,可你如今卻要來破壞救命恩人的婚事,你這是報恩還是報仇?你不忍心看老王妃傷神,那就忍心看王爺傷心嗎?”
南梔知道顧青鳶難纏,卻也沒想到她口舌如此淩厲,一時間竟難以招架。
而顧青鳶向來不喜歡給對方留喘息之機,她唇角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赤裸裸的看著南梔。
“你今日與我說了這麼多,無非是因為你對王爺心生愛慕,嫉妒他對我專注深情。你擔心我與王爺成婚後王府沒有你容身之地,擔心我這個人不好相與,你再沒有機會接近王爺。”
南梔被說中內心羞得麵色通紅,她心裡雖這般作想但畢竟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裡受得了這般羞辱。
“你血口噴人。”
顧青鳶輕描淡寫一笑,“每個被拆穿心事的人都是這般說辭,但你心裡如何作想自己一清二楚。”
南梔緊緊咬著嘴唇,隻覺自己還是小看了對方。
顧青鳶慢悠悠的抿了口茶,才又不徐不疾的道:“我不管你今日是自作主張還是受人所托,我索性也將話與你講明。我與容錦之間容不下第三個人,無論那人是什麼身份,又有誰為靠山,隻要我活著容錦此生便隻能有我一人。”
“所以我奉勸某些人最好趁早歇了心思,莫要自取其辱,我這個人生性善妒又無慈悲之心,若有人敢染指我的人我的東西,我定會斬其雙手!”
觸及顧青鳶眸中的寒意,南梔身子一顫,眼前的少女明明生在京城錦繡之所,不知為何身上卻有隻一種難言的戾氣。
看著南梔眼中的懼意,顧青鳶唇角一彎上前攙起了南梔,“我這個人慣愛說笑,若嚇到了南梔姑娘,還請你不要計較。”
南梔抽身想走,顧青鳶卻抓住了她的手臂,唇角笑意不及眼底,“南梔姑娘好不容易來一趟怎能空手而歸,白霜,將我為南梔姑娘準備的禮物拿來。”
“不……不必了。”
顧青鳶卻不由分說將匣子塞進了南梔手中,淺笑盈盈,“這是我為南梔姑娘精心挑選的,你莫要與我客氣。”
南梔腳步慌亂的離開,全無來時的悠閒。
待上了馬車她打開匣子,裡麵赫然放著一把染著乾涸血跡的匕首。
南梔一慌,手中的匣子摔落在地。
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顧青鳶百無聊賴的窩在貴妃榻上,她不想在和容錦的婚後還要為這些爛桃花浪費心思,不如早早斬斷。
她正擔心容錦進宮求陛下賜婚可還順利,結果卻等來了顧家來信,原是顧善仁請她回去議事。
顧青鳶的目光落在“議事”二字上,眸色深了深。
此時顧老夫人院中眾人齊聚,唯獨隻剩顧青鳶未至。
顧念芝見顧善仁臉色不虞,開口道:“父親莫急,二姐姐又要忙著打理山莊又要打點公主府的鋪子,想來一時抽不開身。”
顧善仁聽她提及山莊臉色更黑,聽說那山莊日進鬥金,可如今顧府卻捉襟見肘,今日說什麼也要讓她吐出銀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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