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鳶原以為她會認床,原以為她會一時不適應與人同床共枕,她想了很多,但當應付過某個男人的索求後,她甚至不知自己的何時睡去的。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很穩,即便有人將她攬入懷中細細親吻也不得而知。
次日,顧青鳶被透進輕紗的日光晃醒,她睡眼正朦朧迷離,眼前忽然湊近一張放大的俊臉。
顧青鳶冷不防的被嚇了一跳,原本惺忪的睡眼瞬間睜大。
容錦見她這般輕輕彎了彎唇角,不動聲色的撚了撚紗幔,“紗幔有些薄透,看來還是再換厚重一些的布料好,免得再被日光晃了你的眼。”
“不用了,我總不好一直睡懶覺。”顧青鳶坐起身,她好歹是新婦,總要先在府中立好規矩。
等到站穩了腳跟再原形畢露也不遲。
顧青鳶正這般想著,瞳孔忽的一縮,連忙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巳時三刻。”
“什麼?”顧青鳶發出尖銳爆鳴聲,被子一掀便急吼吼的走下床。
可她忘了昨夜的酣戰,雙腳落地才察覺自己雙腿乏力,她身子一踉正好跌進容錦的懷裡。
容錦攬住她的腰肢,輕輕一握,“急什麼,再休息片刻也不遲。”
顧青鳶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氣呼呼的道:“你還問我急什麼!新婦該早起給公婆敬茶,我卻睡到了這個時候,傳出去真是要被人笑死了。”
顧青鳶連忙喚進白霜翠紅幫自己梳洗打扮,還不忘埋怨兩人道:“我起晚了,你們怎麼不知喚我一聲,這樣豈不要讓人看了笑話去。”
白霜看了容錦一眼,不敢多言,翠紅則委屈的癟癟嘴,“是王爺不讓我們喚郡主……喚王妃起床的,王爺說王妃昨日很辛苦,要讓王妃多睡一會兒……”
翠紅還沒說完,顧青鳶就紅著臉瞪著容錦,氣惱道:“你這人真是的,你怎麼口無遮攔的!”
容錦唇角勾起一抹戲謔隱忍的笑意,翠紅則滿臉不解的道:“昨日王妃折騰了一日都沒怎麼休息定然辛苦呀,王爺也沒說錯什麼吧?”
顧青鳶:“……”
顧青鳶聞言俏臉更紅,是她自己先入為主想多了,她的腦袋裡都裝著什麼呀!
容錦明知顧青鳶的窘迫卻也沒打算放過她,笑意吟吟的勾唇道:“鳶鳶怎麼了,可是心虛了?”
“才……才沒有。”顧青鳶矢口否認。
翠紅歪歪頭,小聲問向白霜,“王妃為什麼會心虛啊?你明白了嗎?”
翠紅以為自己聲音小,可實則屋內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翠紅。”顧青鳶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就會變成煮熟的螃蟹了,忙打斷道:“你快去幫我找合適的衣裙,我要更衣了。”
“哦,好!”翠紅看不出顧青鳶的彆有用心,乖乖領命去了。
容錦則是看破不說破,至此人生又多了一個欺負人的樂趣在。
顧青鳶匆匆將自己拾掇得得體,便連忙拉著還在喝茶的容錦一同去給容承德夫婦敬茶。
顧青鳶心中憂思沉沉。
這個婆母本就不喜歡她,偏偏一進門便被揪住了錯處,雖說有容錦在定不會讓她受了委屈,可難免落人口舌。
顧青鳶心思百轉千回,已做好了被為難的準備。
她自婢女手中接過茶盞,恭恭敬敬的雙手呈上,“母妃喝茶。”
顧青鳶甚至已在思忖對策,若對方不肯接她茶,她該如何巧妙不尷尬的化解這場危機。
可忽有一絲溫軟劃過她的手背,她詫然抬眸,便見對方已自她手中拿走了茶盞。
“快起來吧。”崔淺玥若非顧及身份,定會親自上前攙扶顧青鳶起身。
原來這便是錦兒心儀的姑娘,當真生得美麗又可愛,讓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喜歡。
錦兒的眼光真是好。
崔淺玥雖隻與顧青鳶說了四個字,可顧青鳶卻莫名覺得今日的她比往日看起來要更加親和。
她一直覺得崔氏是個麵善心苦的人,更何況自行宮中她看到了崔氏的所作所為,完全可以確認崔氏對容錦沒有絲毫愛意,她的心裡全然隻有容朔一個兒子。
可此時對方正噙笑看著自己,一雙眼亮晶晶的,有著說不出的乾淨純粹。
顧青鳶一時泛起了狐疑。
她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這又是什麼新的計謀嗎?
容承德輕咳一聲,示意崔淺玥收斂一些,眼裡的喜歡簡直不要太明顯了。
黑臉還是得由他來唱!
這般想著他猛地一拍桌案,怒目瞪著兩人道:“你們兩個眼裡還有孝道二字嗎?”
崔淺玥冷不防的被嚇了一跳,嗔怒怨怪的瞪了容承德一眼。
顧青鳶恰好將她這細微的表情收入眼底,隻覺得今日的崔氏身上有著說不出的靈動,那是她之前從未在崔氏身上看到過的。
人的氣質神態不會在一瞬間改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承德察覺到夫人的怒目,但也隻得硬著頭皮將這場戲繼續唱下去,戲隻有做到連自己都信了,旁人才會相信。
“你們兩個倒是輕鬆愜意,可知我和你母妃在這裡等了你們多久!成婚第一日便如此沒規沒矩,日後莫不是要反了天了,簡直豈有此理!”
容承德冷哼一聲,拍案而起,冷冷抬手指著外麵道:“你們兩個現在就給我滾去祠堂罰跪,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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