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8章種子

1864、種子

這世間又哪裡有絕對是對錯可言，無非是選擇的利弊而已。

眼前的利益，和將來的利益，到底哪一個才是最大的利益，誰又能清除？

這種比較，又有多少意義可言？

如來對此自然是明白的，也是因此，他內心苦笑一聲，感覺自己鑽了牛角尖。

可這份強烈的對比，也讓如來徹底明白了自己洪荒佛門最大的錯誤在哪裡。

急於求成，乃大忌也！

太過於快速讓洪荒佛門進入鼎盛期，也讓洪荒佛門失去了最穩固的根基，一旦出現了無法抵禦的風險，迎接他們的也將是一場非凡的潰敗。

他豈能不知道那無天出現，就是洪荒天地佛門最大劫難的開啟？

他更知道哪怕自己留在洪荒，也不可能擁有絲毫改變這份大勢的能力。

他順水推舟的踏入了諸天，放下了那尊貴的‘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佛祖寶座，內心何嘗沒有出現一陣巨大的輕鬆？

如今回頭看看，自己這份選擇是何其的明智！

當初自家‘師尊’通天教主，定然也是對此看的憤憤明明吧？

對比自己那尊敬師尊，佛門兩大聖人就顯得有些難以形容了。

如來作為洪荒佛門佛祖，對洪荒佛門之所以形成那份‘氣質’，可謂最清楚的一個。

之所以洪荒佛門急於求成，還不是為了接引準提更快速的償還他們成聖之前的‘願望’？

當西遊結束，當佛門將佛法都傳入東土大唐這個洪荒人族正統之地之時，佛門二聖已經得到了他們所需，換言之，他們以往那些願望也基本達成矣。

他們已經不在乎洪荒佛門接下來是否還處於鼎盛，不在乎在這份鼎盛之後出現巨大的波穀。

他們已經輕裝上陣，所有的包袱已經徹底卸下。

對他們而言，無非是佛門未來換一批人員罷了。

以他們聖人修為，無非是花費一些時間罷了，哪怕這個時間很長，可作為聖人，還不是有的時間？

想到這裡，如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心中苦笑。

“不入聖人，終歸隻是他人手中的棋子也！”

當初，他被老子化胡，還不是身不由己？他哪怕內心再反對，也改變不了自己作為老子師伯的安排。

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成為洪荒佛門佛祖，是否就是他原本的命運使然。

或許也是因此，他急於擺脫命運的乾擾，選擇了和接引準提聖人合作，成為了洪荒西天佛門真正的代言人。

可如今看來，不也一切皆空嗎？

這條道路，是否也在老子師伯的算計之內？

如來仔細想來，多半也在老子的思慮之中，那洪荒佛門之內，派係林立不就是最好的體現？

當洪荒佛門為了鼎盛這一共同目標之時，諸多派係還可以凝成一條繩索，可鼎盛之後呢？

果實已經成熟，如何分割，就成為了真正的大事，誰也不想自己得到的那一份稀少了吧？

自己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順理成章的從洪荒脫身嗎？

當真那些佛祖菩薩們，不願意自己這個佛門佛祖離開，還不是有的是方法？

可事實呢？

他話一出口，挽留也不過是假意，巴不得他離開的，大概率占據了多數吧？

如今他們成功了，得償所願了，可結果呢？

他根本不需要前往洪荒查看，就知道如今洪荒佛門已經沒有了往日威風。

內鬥，勢必已經堂而皇之，哪怕明知道大敵就在眼前。

他也是看過大明曆史的，那崇禎時期，東林黨人為了自己眼前利益，有什麼是他們不能無視的？

除去有限的幾個佛祖之外，洪荒佛門其他大多數，大概率也不會在乎上頭的佛祖是他如來還是無天吧？

必須承認，如來這份推測再正確不過。

倘若沒有諸天，未來也和如來推測的基本相同。

那洪荒佛門之內，對無天到來接手佛祖寶座之時，也確實有些反抗者。

但這些反抗者的數量，和心安理得接受佛祖換人的數量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雖不能說九牛一毛，但也相差無幾了吧？

那些反抗者，殉道者，就真是為了內心信念嗎？

留給如來的，也唯有心中搖頭，在這一刻他彷佛大徹大悟，才明白自己這個所謂的洪荒佛門佛祖，並沒有那麼重要。

整個洪荒佛門，也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之中那麼美好，在外人看來不可力敵的洪荒佛門，實際上也根本就是一盤散沙。

這麼一想，似乎放棄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他踏入了諸天，放棄了佛祖寶座，可不僅僅隻是為了更夠的修為，也還想著哪一日自己回歸之時，繼續將這一寶座拿下。

可現在想想，似乎這一念頭意義並不大，拿下了又如何？洪荒佛門還不是以往那樣一塵不變？

就真是自己需要的那個佛門嗎？

猛然間，他才明白，洪荒佛門從來不是他的佛門，也從來都是接引準提的佛門。

他不過是一個職業經理人而已，在其中也不過是占有一丁點股份，看似一切都自己說了算，可真正屬於自己的一直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也。

倘若他理想就是一個職業經理人也就罷了，關鍵是他的野心從來不隻有這一些，這才是苦難的源泉吧？

他有了真正創業之心。

本錢什麼的，他從來都不缺。

他也同樣沒有吃獨食的想法，從洪荒佛門的感悟，他對此自然一清二楚，洪荒佛門之中，有多少是真正和接引準提二聖同心同德的存在，他如來佛祖難道還看不出嗎？

就比如燃燈，人家從闡教副教主叛逃進入佛門，其地位難道就提升了？

人家要的不過是修為更進一步，成為燃燈佛祖，看似是成功了，也得到了自己心念念所得，可實際上呢？

得到之後，難道就沒有想過再上一個台階？

這才是人性吧？

換言之，一旦燃燈發現另一條道路可以讓他再上一層，大概率人家也會毫不猶豫的拋棄，繼續背叛吧？

有一，就有二，此天地至理也。

已經背叛了一次，還會畏懼再背叛一次嗎？

燃燈如此，從闡教進入佛門的其他人呢？

哪怕節操比燃燈高出很多，也不是不能動搖的吧？

他發現自己似乎很容易拉攏文殊普賢和觀世音幾個，在佛祖還是他如來之時，文殊普賢和觀世音在還會佛門之中，地位顯著，權力不小，可在他離開之後呢？

那些洪荒佛門原本嫡係們，還會允許這樣的狀況繼續？

幾乎不用去想也能知道結局。

要知道，就算他坐在洪荒佛門佛祖寶座之時，這些人多少也是備受排斥的幾個，人家的道場可從來都不在靈山，和那些洞府一直安置在靈山、須彌山的接引準提真正嫡係相比，這不已經是明擺著了嗎？

他心中有了答案，但也知道無需著急。

真正出手的時候，是他踏入亞聖之後，甚至於他證道混元之後更顯得擁有說服力。

聖人的威懾力，他如來可是一清二楚。

他可不僅僅想要創立一個單獨的集團公司，還想著將洪荒佛門未來也徹底收購，讓自己原本的職業經理人真正成為大股東。

既然如此，自然也要怎麼謹慎怎麼來。

就好比他心中已經有了拉攏文殊普賢等人，卻想著需要讓這幾人抽空返回洪荒、再次踏入諸天之後拉攏也不遲。

因為有些分析，哪怕告知了對方，也沒有他們自己親眼去見一見，親自去體驗一番來得有用。

他還不知道觀世音已經走上了屬於自己的道路，否則他也不可能這般安坐釣魚台。

但必須承認的一點，就是一旦對洪荒佛門產生了一絲懷疑之心者，天然上也和現在的如來站在一條線上。

隻不過到底是被拉攏還是成為將來新公司的創始人之一罷了。

從無數思緒之中回神，如來心中以一聲佛號結尾，身旁，無論是方運還是執念劉浩，都對此毫不在意。

他們也隱約發現如來有所感悟，可那又如何？

人家領悟到的，又和自己有多少關係？難道就必須讓人家給自己解說一番嗎？

哪有這樣的道理，凡人好奇了，或許會問一句，但到了他們這般境界，真正能夠引起他們好奇的，可不多了，至少如來這點感悟做不到。

怎麼說，也沒有從如來身上看到升華，對他們而言，也不過僅此而已。

三人誰也沒有開口，彷佛那劉邦的大漢帝國諸多狀況依舊精彩萬分。

這樣的時間持續了好長一會，打破沉寂的卻依舊是如來，他已經無法從中參悟更多，自然也失去了興趣。

他同樣明白了自己接下來需要如何，那就是遊曆也。

去觀看整個劉浩地球，去觀看沿途所見的所有的世界。

這一次，他下定了決心，隻是觀看而已，他不想和此前三哥地盤那樣，沒過一處，就儘心儘力，就一定想著在其中留下自己的傳承之流。

他也沒有多言，隻是將自己這份想法告知執念劉浩和方運，而後飄然而去，就好似到來之時，一切都那麼的靜悄悄。

“下一次再見，就真要以道友稱呼也！”執念劉浩是有感而發。

“人家那可是佛祖！”方運這話聽起來彷佛調侃，可實際上卻也是對對方的認可。

“你說，他這番悟到了那些道理？”

“隻是邁過了心中一道坎坷，不過這道坎坷倒也關鍵！”

“是啊！佛門可從來不可小覷也！”

方運微微點頭：“道友行走諸天，可又推廣百家之道？”

“自然如此，多少罷了！”執念劉浩嗬嗬一笑，話語之中倒也認真：“有些哪怕文明趨同，貧道也都沒有放棄，隻不過未來效果到底如何，卻難以預估！”

“如此已經足矣！”

在這方麵，二人的利益是空前一致的，也都想著未來有一日，百家之道，可以和洪荒佛門、道門相抗衡。

但他們也知道，哪怕未來有一日可以成就，那也將是遙遠的未來，底蘊這種東西，從來都十分重要。

他們希望，但也從不就因此而著急，他們在另一方麵，也就是對根基的追求，同樣有著共同之處，都相信最重要的還是根基的是否穩固，否則哪怕看起來再風光，某一個意外出現，說不得也就消失了。

他們都認為隻要種子種下去了，哪怕過程風雨交加，隻要發芽了，隻要有人學習了，就一定會散播開來，就一定會有真正對此熱枕者出現，並自行推廣之。

這才是他們真正需要的傳承者。

當初在凡人修仙世界，凡人世界之中，朝堂無數，讀書人數量同樣不計其數，可執念劉浩還不是隻是拋下一本書籍，播下一顆種子？

當真他想做，有需要耗費多少力氣？

可仔細衡量之後，他依舊放棄了，外道很可能被凡人修仙世界排斥是其一，更重要的，還是他在賭自發的威力。

他對此擁有著無比倫比的自信，相信任何一個讀書人隻要發現了，就不可能選擇放棄，哪怕其世界的主流是修真。

他絲毫不擔心，這些讀書人擁有了自己的力量之後，轉修原本世界的主流修真，他要的也不過是種子的四處撒播，而非一定要這些先行者之中崛起有兩個所謂的巨頭。

有時候，潤物細無聲，反而是最有利的選擇。

因為唯有如此，才能在主流世界所忽視，等待他們真正反應過來之時，才能真正的成長成為龐然大物，擁有者屬於自己的地位。

反過來，當真最初加入者，出現了那麼一兩個巨頭，說不得還會迎來主流世界的瘋狂打壓，排斥異己，從來都是智慧生靈的天性也。

所謂的抱團取暖，從來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團’必須真正形成一個‘團’。

否則，三兩個人抱在一起，寒風吹拂下，還不是每一個都必須之麵冰凍，撐過去的又能有幾何？

在他不可能在一方世界長久的停留狀況下，這樣的選擇反而是最正確。

換做方運，大概率也會如此吧？他方才的微笑點頭，不就是最大的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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