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宋輝這個人，秦川並不了解。
他上輩子一直在長寧鎮派出所裡混，隻是在幾次協查中見過宋輝。
陳光祖，倒是聽過一些名聲。
竹林縣唯一的法醫，乾了二十幾年，是老資格。
但是，資格老不代表能力高。
董誌軍的屍體冷凍之前已經做過解剖，所以剛剛拉開冷凍櫃的時候，秦川聞到了一絲絲血腥味。
但是此刻靠近屍體，秦川竟然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屍體因為冷凍，沒有腐敗，自然不會發臭，但是也不至於有香味吧。
於是，在宋輝和陳光祖震驚的目光中，秦川湊近屍體，鼻子都快貼到屍體上，從頭到腳聞了一遍。
這人……
變態吧？
陳光祖原本還對秦川重新勘驗屍體有些不滿，現在也不說什麼了。
這人好像腦子有問題。
正常人，誰特麼趴在屍體上聞味啊。
“陳法醫，屍體做過毒理檢測嗎？”
“毒理檢測？”
陳光祖搖搖頭：“咱們縣沒有這方麵的設備，而且董誌軍的死因明確，也不需要做這方麵的檢測。”
“另外，死者肝臟、胃融物沒有異常，沒有中毒跡象。”
屍檢是否需要毒理檢測，是有嚴格規程的。
陳光祖當時解剖的時候是嚴格按照規程操作來的，絕對不存在違規的情況。
秦川暗自點點頭，果然如此。
“行了，宋大隊，我這邊檢查完了，董誌軍的直接死因確實是顱內出血。”
哼！
陳光祖冷哼一聲：“我說什麼來著，死因明顯，有什麼好看的！”
宋輝也點了點頭，說道：“行，既然沒什麼問題，那就走吧。”
接著，宋輝又歎了口氣：“小秦啊，你剛剛還是太衝動了。”
“周局已經爭取到防衛過當，你服個軟多好，打什麼賭啊，現在賭輸了……孫秘書那關……”
嗯？
秦川有些奇怪的看向宋輝：“宋大隊，誰說我打賭輸了？”
噶？
宋輝指了指已經推回去的冷櫃：“不是你說的，董誌軍死於顱內出血嗎？”
你打了人，人家顱內出血死了，那人不就是你打死的嗎？
秦川點點頭：“董誌軍死亡的直接原因確實是顱內出血，但是我可沒說造成顱內出血的原因就是我打的。”
“不是你打的？”
“那他是怎麼出現顱內出血的？”
“具體原因……等回到會議室，我再說吧。”
秦川沒有說明原因。
因為他對宋輝並不放心。
原因很簡單，剛剛在會議室的時候，秦川開啟了罪惡之眼。
麵對五人詢問，秦川兩眼一抹黑，他哪知道該相信誰？
所以，進入會場第一時間，他就開啟了罪惡之眼。
宋輝，罪惡值32，鑫海礦業犯罪團夥保護傘之一，收受巨額賄賂，幫助犯罪嫌疑人銷毀證據，導致對方逃脫法律製裁。
秦川沒想到，宋輝竟然跟鑫海礦業有關係，同時還有其他的知法犯法的行為。
至於孫濤剛剛為什麼在聽了他一句話後，就同意了秦川重啟調查的建議。
也是因為罪惡之眼提供的一條信息。
高青山養了一個情婦，兩人還生了一個兒子。
這對原本隻有一個女兒的高青山而言，小情婦可是延續了他高家的香火，疼愛的不得了。
但是，高青山不知道的是，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而是孫濤和那個女人有染，生下的孩子。
當時秦川在孫濤耳邊說的話就是：“如果高青山知道，他視若命根的兒子，竟然是你孫濤的種，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秦川等人返回的路上，周學習等人就在會議室等待。
張國豪負責沏茶倒水，另外三人卻是沉默不語。
周學習和林虎擔心的是秦川能不能有發現，如果沒有發現，該怎麼應對。
孫濤臉色陰沉，內心滔天震動。
那件事情隻有自己和那個女人知道，秦川是怎麼知道的？
要不要……殺人滅口？
至於秦川能不能查出董誌軍的真正死因，孫濤是不信的。
那邊的人說了，他們用的方法萬無一失，無論是來查，董誌軍都是死於顱內出血！
孫濤已經琢磨，等會秦川回來，立即就弄進看守所。
到時候，自然有鑫海礦業的人出手。
隻要他死了，那就再不會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咯吱。
在所有人沉默中，會議室大門打開。
秦川和宋輝出現。
周學習等人都站了起來。
“怎麼樣？”
秦川立即敬禮：“報告周局長，幸不辱命！董誌軍的死，確實有問題！”
哦？
周學習眼前一亮！
“具體什麼情況，詳細說說。”
“是，”秦川點頭後，立即彙報，“造成董誌軍死亡的直接原因是顱內出血，但是這個顱內出血並不是他在拘捕過程中，因為反抗被我製服的時候造成的。”
“而是因為，有人給董誌軍下了藥！”
“下藥？”
周學習的目光看向了一起跟進來的法醫陳光祖。
對方趕緊說話：“周局，董誌軍的肝臟沒有異常，胃融物也沒有發現藥片。”
周學習又看向秦川。
秦川立即彙報：“報告周局，董誌軍中的毒，成分比較特殊。”
“嚴格意義上來說，對方使用是一種中藥，而非毒藥。”
“什麼中藥？”
“狗核桃！”
狗核桃？
啥玩意？
“狗核桃，學名曼陀羅，”秦川繼續解釋，“是一種中藥，有毒，有異常的香味。”
“剛剛我在檢查董誌軍屍體時候，就發現了這種味道。”
“這種藥物大劑量使用後，能導致人體血壓異常升高。”
“如果對方原本就有高血壓等慢性病，極容易造成腦血管破裂，形成顱內出血，造成死亡！”
原本坐著的周學習，蹭的站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周局，隻要現在立即派人對董誌軍屍體內的血液進行檢測，就能驗證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對！
“宋輝，你馬上安排人，采集樣本後，立即送到市局刑偵支隊，我親自給錢國賓支隊長打電話，請他幫忙！”
哈哈！
周學習現在開心的不得了。
“宋輝啊，你們刑警大隊可都要跟秦川學學，看看，算上來回路程，前後也才半個小時吧，就把案子弄清楚了。”
“小秦還隻是派出所民警吧？”
“你們要是在這麼下去，怕不是要失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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