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看守所的賈天明,臉色難看的跟鍋底一樣。
張北海雖然腦子不怎麼樣,但是很是能看得清形勢。
雖然剛剛他一句話都沒提給自己送錢的事兒,但是竟然當著自己的麵吃帝王蟹和香檳酒。
一點都不避諱自己這個局長,反而有故意做給自己看的意思。
什麼意思?
不就是覺得自己現在有恃無恐,給上級送過錢嗎。
張北海覺得自己背後有人,而且給自己送過錢,給高誌遠也送過錢,所以他篤定自己這幫人不會看著他出事。
威脅!
竟然敢威脅老子!
坐在車裡,賈天明閉目養神。
這件事情,很不好辦。
如果僅僅是嫖娼或者是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這些事情可輕可重。
這裡麵都有可操作的空間。
但是撞死人不一樣。
賈天明在去看守所,看張北海之前,已經通過交警那邊把相關的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
當年被張北海撞死的人,其家屬一直沒有放棄過。
而這個混蛋竟然一分錢都沒有賠償。
隻是仗著自己的刑警大隊當副大隊長的便利,讓田國軍把這個事情掀了過去。
就說肇事司機沒找到。
可實際上,當年出警的交警,已經把監控視頻備份了。
而刑警大隊的那個陳國棟和死者竟然是初戀關係。
而且秦川是在全局乾部大會上把視頻當眾播放出來的。
現在事情這麼多人都知道自己如果冒天下之大不韙……
那明天下台就是他賈天明。
賈天明雖然是平安縣堂堂縣公安局局長,縣副縣長,
很多時候可以說能夠一手遮天,掌控著天大的權力。
但實際上,賈天明很清楚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平安縣的縣公安局局長,副縣長而已。
很多事情,隻要暴露在陽光之下,他不僅不能幫助遮蓋,甚至還要親自上場踩上幾腳。
張北海竟然妄想不脫下警服……這不扯淡呢嗎。
當了幾年刑警大隊副大隊長,真以為刑法是你製定的?
看來,處理張北海這件事情上,常規手段是不行了。
一個下午的時間,在各方緊鑼密鼓的工作中,很快過去了。
一間院子。
這家會所的名字,就叫一間院子。
是平安縣圈子裡很有名的一家私密會所。
隻對有限的人開放,而且要采取預約製。
今天,老板親自給預約了飯局的財政局局長打抱歉電話。
對方接到電話之後,也沒有表示什麼不滿意。
因為他很清楚,老板推掉自己的預約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比自己官大的人,臨時要用。
至於敢在一間院子鬨事的人,偌大的平安縣還真找不出來一個。
畢竟,這家會所背後的人,據說是平安縣委書記的兒子。
在平安縣,官員隻有兩種。
一種是平安縣縣委書記,另一種是其他官員。
所有的人,在其麵前都要保持足夠的尊重。
這就是平安縣的官場生存法則。
“老陸,嘗嘗這個,這的新菜,上周和縣長過來吃飯,嘗了嘗,味道還不錯。”
賈天明親自給陸豐夾菜。
“是嗎,那我可得好好嘗嘗。”
陸豐也客氣,真的嘗了起來。
咀嚼兩口後,神色愉悅:“嗯,確實不錯。”
接著,繼續評價:“這個菜呀,其實不論好吃不好吃,嚼到嘴裡之後就隻有你自己才知道是什麼味道。”
“老賈你是不知道啊,我小的時候家裡窮,從來不浪費糧食,彆說是這山珍海味,就是一口豬食菜,我吃進嘴裡也不會吐出來。”
“你說呢?”
賈天明夾菜的手落在半空,微微僵硬。
“說的有道理,我啊,前幾天吃了不該吃的,這不鬨肚子了。”
“今天去看了看,不見好。”
說到這,兩人抬起頭,相視一笑,繼續吃菜。
明白人,都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陸豐說的豬食菜實際上是指賈天明拿了張北海的錢。
而賈天明說的鬨肚子,也就是指張北海的錢。
“老陸,下午我去了趟看守所。”
打了半天啞謎,賈天明知道,該挑明了。
“北海在我麵前吃著帝王蟹,喝著香檳酒,還說你去看過他。”
賈天明想知道的是張北海在自己麵前來威脅這一套,是不是陸豐給他出的主意。
如果是,就是陸豐想要下場。
如果不是,那就是張北海自己的事情。
陸豐眉頭一皺,當然聽明白了賈天明的意思:“我沒給他帶螃蟹。”
“那就好辦了。”
賈天明給陸豐遞了一根煙。
“張北海的事情,很棘手,知道的人太多了,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哈哈,這個事是你們警察的事情,我的意見……”
“老陸,我今天請你來,就是要開誠布公的談談。”
“我今天聽北海的意思,他警服都不想脫,很麻煩啊。”
“不脫警服麻煩……還是北海麻煩?”
賈天明抬頭,正視陸豐一字一頓的說道:“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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