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夏阿達已經沉沉的進入了夢鄉，而我卻有些睡不著。
“林白，這醫院可有點不簡單啊。”
神荼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不簡單？你感應到了什麼嗎？”
“這座醫院，地上三層，地下十七層，地上三層就是普通的醫院，地下一到三層是倉庫，四到十層應該是研發中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生物，我也沒見過，十到十五層應該都是醫療室，但是最下麵那層的東西可就有意思了。”
能讓神荼感興趣的，多半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我也來了興致。
“最下麵那層是什麼？”
神荼的聲音有些猥瑣的道：“你聽說過美人魚嗎？或者說是鮫人，那種長相異常俊美的種族？”
我眼睛一亮：“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魚嗎？”
神荼肯定的道：“當然有，而且鮫人這種種族，長相都是相當俊美，想不想看看？”
我的心中一動：“去看看似乎也無妨啊。”
心動不如行動，空間之力發動，我的身影瞬間就消失在了床上，出現在了最底部的十七層。
十七層裡麵沒有任何的燈光，一股濃烈的腥氣湧入鼻腔。
黑暗中，一個由超強度合鋼打造的籠子赫然浮現在眼前。
籠子裡麵真的是一個鮫人，隻不過與我想象中的美人魚不同，眼前的鮫人明顯是個男性，他的肩胛骨被兩個厚厚的鐵鏈洞穿，腹部也被一圈鐵鏈環繞。
從腰部以下的部位都浸泡在水中，水中應該有致幻性的物質，所以現在那個鮫人正處在一個暈乎乎的狀態。
似乎是意識到了空間裡麵出現了生人的氣息，他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我的樣子，但是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我搖了搖頭，大失所望，正準備回去，結果整個十七層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隨後，電梯從一樓直接降到了十七樓，陳院長從電梯裡緩緩走了出來。
“怎麼了？林探員可是覺得這鮫人有些可憐？”
我沒有說話，隻是聳了聳肩道：“我不是聖母，沒那麼多閒心關心彆人，隻是單純的因為好奇過來看看而已。”
陳院長嗬嗬一笑，顯然並不相信我說的話，他慢慢走近籠子，按下了籠子旁邊的開關。
水中的致幻劑逐漸被抽離，鮫人的神智也慢慢恢複了清醒。
“嘶”“嘶”
鮫人的聲音急促而沙啞，精致的臉上充滿了暴虐和嗜殺。
猩紅的眼睛彰顯著它極強的進攻性。
“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
“這是搜神記中關於鮫人的記載，正是這段記載，讓很多人對鮫人擁有著美好的幻想，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鮫人極為敵視人類，擁有極強的攻擊性。”
“從建國以來到它被749局抓獲，已經有上百個漁民喪生在它口中，這隻鮫人從南海一路輾轉，十年前被轉移到了這裡。”
我好奇的問道：“既然它殺了這麼多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它，而是要把它轉移到滇南來？如果它很有研究價值的話，不應該送到總局嗎？”
陳院長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按下了另一個按鈕，一個機械臂緩緩伸進籠子裡，從鮫人的身上抽出了一管鮮血。
隨後這管鮮血的三分之一，被注射進盤子裡麵。
陳院長拿出一個火柴，丟進了盤子裡。
“嘩~”
這鮫人的血液竟然可以在空氣中燃燒，而且散發的熱量非常恐怖。
“鮫人的血液是非常可貴的燃料，這一管血液可以燃燒數年，提供的熱能相當於5000噸煤，你可能沒什麼概念，但是換算一下，這一管鮮血，在東北就足以支撐2000戶人家過冬的熱量。”
“你可知道前幾年的滇南，各方的建設都陷入了瓶頸，正是這個鮫人的到來，提供了最可貴的燃料，讓所有的項目進入了高速的發展。”
“你們戰鬥人員的職責是奮鬥在第一線，而我們科研人員的職責，就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保證國家的建設的同時保證你們的安全。”
我點了點頭，對於這點，我沒有絲毫的懷疑，我不解的是陳院長對我的態度。
按理說，我沒有打過招呼，就直接闖了進來，是個人都會有脾氣的，但是陳院長對我是不是有些過於友好了？
“陳院長，為什麼要和我講這些？我還以為你會質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呢。”
陳院長搖了搖頭道：“人嘛，對未知的事物比較好奇是可以理解的，雖然你的行為不太禮貌，但是好在也沒有犯下什麼大錯，更何況我還有事情要求你。”
求我？我的心裡瞬間升起一絲警惕。
“陳院長，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就怕我能力有限，幫不上你。”
陳院長擺了擺手，再次按下開關，讓鮫人陷入了昏迷。
“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如果方便的話，去我辦公室說吧。”
我倒是沒有拒絕，畢竟人家對我這麼客氣，我自然也要投桃報李。
電梯停到了2樓，院長辦公室也很簡潔，是一個套房，裡麵是臥室，外麵是辦公桌。
陳院長收拾了一下椅子，讓我坐下，有些尷尬的解釋道：“不好意思，因為749局有規定，我們這些科研人員平時是不能離開醫院的，所以吃住都在這裡，難免有些淩亂。”
我搖了搖頭，認真的道：“這已經很乾淨了，陳院長，還是直接說事情吧。”
陳院長在我對麵坐了下來，還是沒有說要我幫什麼忙，而是問了我一個問題。
“林白，你覺得黃石醫院的醫療水平怎麼樣？”
我思考了片刻之後才答道：“黃石醫院的醫療水平應該遠超世界之上所有的醫院，最起碼在我看來，是要超過這個時代很多年的。”
陳院長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後苦笑著道：“說來你可能不信，現在的黃石醫院，還停留在十年前的水平，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的離開。”
我已經猜到了陳院長說的是誰，也明白了他要找幫的忙是什麼。
“陳院長，黃神就是現在和我一起生活的老黃對嗎？”
陳院長沉默了，隨後點了點頭。
我緩緩起身道：“雖然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還是了解老黃的，他既然決定離開，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是不會幫你勸他回來的。”
“還有，我隻認識老黃，不認識你們口中的黃神。”
說完之後，我就直接離開了院長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病床。
陳院長看著我離開的背影，突然輕笑了一聲：“這家夥，和老師當年的脾氣真的是一模一樣。”
拉開抽屜，最上麵放著的就是他和老黃的合照。
“老師，你真的一直不打算回來了嗎？”
“阿嚏~”
在家裡正在睡覺的老黃，突然打了個噴嚏。
“奶奶的，誰又在背後罵我。”
說完之後，就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結果一腳踩在了正在熟睡的奶酪身上。
“喵~”
在發出一聲抗議後，奶酪翹著尾巴跳下了床，回到了自己的貓窩。
第二天一早，在確認了我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之後，我就直接回到了家中。
這個時候歐陽夏薇和老黃已經離開家去上班了。
家裡隻有奶酪在瘋狂的跑酷。
客廳的茶幾上，有一個新的手機和補辦的電話卡，我眼睛一亮，將卡插進了手機裡，就開始擺弄了起來。
重新登上了我的微信，第一件事，就是給歐陽夏薇發了個消息，表示了自己的感謝。
歐陽夏薇隻會回複了一個ok的手勢。
這時，手機突然推送了一條廣告，臘八節的南北習俗差異。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還有兩天就過年了。
我去翻了下冰箱，裡麵有了不少的年貨，想必都是老黃買的。
我百度了一下臘八節的習俗，又去小紅書上搜了一下臘八粥的做法。
重拾信心的我，在去市場買了一大袋子食材後，再次走進了廚房。
到了晚上，歐陽夏薇和老黃回來的時候，剛走到客廳就聞到了一陣奇怪的味道，廚房還傳來陣陣的聲響。
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都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趕忙跑向了廚房。
正好與端著一盆臘八粥出來的我撞了個對麵。
老黃好奇的看著我手裡端著的盆，有些好奇的道：“林白，你買這麼一大塊切糕乾什麼？”
我的臉色一紅，尷尬的道：“這不是切糕。是臘八粥…”
老黃看著這一盆看起來黏糊糊的固體，微微張大了嘴巴：“你管這玩意叫粥？”
歐陽夏薇揉了揉腦袋，但還是勉強的道：“好吧，做都做了，就嘗嘗吧。”
我開心的將盆放在了桌子上，給他們兩個一人盛了一碗。
歐陽夏薇小口吃了一勺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彆說，雖然賣相不怎麼好，但是味道還是可以的。”
老黃狐疑的道：“真的？”
歐陽夏薇肯定的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了，你可以試試。”
老黃將信將疑的吃了一口，臉上的表情變的相當複雜。
久久不語後，他突然站起身，在廚房門口搗鼓了半天，一個嶄新的電子鎖出現在廚房門口。
我仰天長歎了一聲。
廚神之夢，再次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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