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一行人終於回到營地的時候,時間已經悄然流逝到了淩晨三點。儘管夜色已深,但營地裡卻依然燈火通明,所有人都沒有入睡,他們臉上寫滿了擔憂,靜靜地等待著我們的歸來。
當他們看到我們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營地時,所有人都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然而,在這短暫的瞬間,我注意到夏竹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儘管如此,劉教授並沒有當場揭穿她,隻是淡淡地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我累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夏竹似乎有些心虛,她湊到劉教授身邊,低聲問道:“劉教授,你們有見過柳建南嗎?”
劉教授冷冰冰地吐出一句“沒有”後,便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與此同時,卡片和賴子也被秦誌遠叫了過去,顯然是要詢問他們在脫離隊伍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聳了聳肩,本想直接回到自己的帳篷,但周可兒卻突然攔住了我。她好奇地眨巴著眼睛,八卦地問道:“林警官,你們回來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嗬嗬一笑,倒也沒有隱瞞她,直接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她。果然,在聽完之後,周可兒頓時火冒三丈,氣憤地說道:“那還等什麼?我現在就去把夏竹抓起來。”
我一把拉過夏竹的胳膊,低聲說道:“彆去,這件事情讓劉教授自己處理吧。”
周可兒猶豫了片刻之後,才嘟起嘴巴,勉強同意了下來。
在安撫好了周可兒的情緒後,我才回到自己的帳篷,躺了下來。然而,我的心中卻無法平靜,不斷地消化著今天柳建南透露出來的信息。
彭加木教授留下來的線索到底是什麼?會不會和老黃的失蹤有關係?為什麼劉教授一直不肯透露出來?
在這些疑問的反複琢磨下,我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灑在我的臉上,我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營地裡已經有人開始忙碌,炊煙嫋嫋升起,預示著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我走出帳篷,發現劉教授已經在指揮大家整理裝備,準備再次出發。
他的臉色依舊嚴肅,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我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劉教授,今天有什麼計劃嗎?”
劉教授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我們今天要繼續深入這片區域,繼續執行我們沒完成的考古任務,昨晚的事情,我已經考慮過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需要集中精力完成任務。”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雖然夏竹的行為讓人厭惡,但畢竟是劉教授的愛徒,有回護之意也是正常的。
正當大家準備出發的時候,突然之間,漫天的黃沙席卷而來,仿佛要吞噬整個世界一般。伴隨著無儘的狂風,營地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狂風呼嘯著,帶著刺耳的聲音,像是要將一切都摧毀。黃沙遮天蔽日,形成了一道黃色的幕牆,讓人們幾乎睜不開眼睛。
我們趕緊用衣物遮住口鼻,儘可能地減少沙塵的吸入。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劉教授仍然竭儘全力地呼喊著:“快把所有的儀器帶回帳篷裡,不要讓它們受到不必要的損耗!”眾人如夢方醒,紛紛動手將所有的電子儀器搬進帳篷內。麵對如此惡劣的天氣,顯然無法繼續前進,我便跟著劉教授一同回到了他的帳篷。
進入帳篷後,我使勁兒抖掉身上的黃沙,然後直截了當地對劉教授說:“劉教授,以現在的天氣狀況來看,你們根本不可能到達樓蘭古城。我建議您還是在營地休息一天吧。”
劉教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拿起手中已經衝洗好的照片,緩緩說道:“好吧,看來這段時間隻能專心研究這些文字了。”
我微微頷首,表示理解,然後轉身離開了帳篷。剛一出帳篷,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說秦組長,你這是……”我看著眼前的秦誌遠,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儘管外麵風沙漫天,但秦誌遠卻顯得格外淡定從容,仿佛絲毫不受惡劣環境的影響,悠然自得地站在那裡。
“林副局長,我們聊聊如何?”秦誌遠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我並沒有推辭,而是毫不猶豫地跟隨著他的腳步,一同走進了一頂相對安靜的帳篷裡。
進入帳篷後,我們兩個麵對麵坐了下來,秦誌遠並未有任何遲疑,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林副局長,其實你心裡應該清楚,我們此次的任務絕對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對吧?”
我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凝視著他,等待著他繼續往下說。
隨後,秦誌遠的話,讓我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中。
“我們的任務是時刻監視劉教授,一旦他有任何的異常,第一時間,鏟除他。”
什麼?!
我猛然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他可是國寶級的科學家,為什麼要這樣?”
我的反應在秦誌遠的意料之中,他直接丟出一個檔案袋,嚴肅的道:“這個檔案會給你答案。”
我拆開檔案袋,上麵清晰的寫著九個大字‘羅布泊事件調查報告’
“1956年,國家決定組織一個委員會,到新疆進行科考活動,解決國家資源不足的問題,得知此消息後,生物學家彭加木給負責此事的錢老寫了一封信,希望他能答應派自己到邊疆考察。鑒於他的經驗和多次請求,最終錢老還是同意了。”
“1964年,彭加木率隊對羅布泊進行探尋,從而推測出羅布泊地區有很大可能存在鉀鹽礦和重水,這些都是我國急需的資源。這一猜測很快受到了高層的重視,彭加木被任命為中國科學院在新疆的副院長,同時也是考察隊的大隊長。”
“在接下來的十五年內,彭加木多次深入羅布泊進行考察工作,當時的設備並不先進,所以期間遭遇過多次的危險,但是都被彭加木以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化險為夷,也正是他的無私奉獻,為國家找到了大量的稀有資源。”
“1980年6月5日,考察隊在彭加木的帶領下縱貫穿越羅布泊,完成任務,到達終點。縱貫羅布泊的任務,最終還是被中國科研人員率先完成,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長達十幾天的研究,讓彭加木有些意猶未儘,他總覺得現在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他們在米蘭休息後,彭加木為了多做一些工作,給下次考察製造一些有利的條件,他提出東進的提議。具體行程是這樣的:沿著古絲綢的南線,來一次橫貫,回到基站後,結束這次考察。他這一決定引起很多人的反對,原本順著公路就能安全返回,為何要大費周章跑到東岸?”
“但是可疑的是,一向穩定謙遜的彭加木卻一反常態,麵對大家的反對,彭加木堅持他的意見,作為組長,彭加木執意如此,考察隊員也無可奈何,隻能順著他的路走。”
“按照他們的行程路線,一行人應該在13日下午到達庫木庫都克以西8公裡處。可由於地形複雜,連續的高溫暴曬,汽車水箱無法冷卻,不得不邊走邊停。走了6天,才走了不到60公裡,距離目的地還有400多公裡行程,此時車上攜帶的水源和食物再一次消耗殆儘,隻夠維持兩天。在沙漠中穿行,沒有水和汽油是萬萬不能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彭加木他們準備好地圖,乘坐車輛到八一泉附近尋找水源,50年代中期,我軍曾找到許多泉眼,八一泉便是其中一個。時隔多年,泉眼也不複存在,可彭加木不放棄,駕駛車輛四處尋找。當天下午,他們空手而歸。晚上,科研小組聚在一起討論如何解決當前的困境,最終決定向當地部隊發電報尋找援助。”
“但是詭異的是,彭加木並沒有等待著部隊的救援,而是一個人在留下了一張自己出去找水的紙條後,就脫離了隊伍,隨後就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當部隊的支援趕到後,整個科研小組隻剩下彭加木的助理還活著。”
我繼續向下翻看,一直看到彭加木的助理就是如今的劉震雲教授時,我整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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