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葉流雲敘述的停頓,我迅速在腦海中思索著這案件的可疑之處。
不出意外的話,受害者最多就一家四口,其中還有兩個孩子,那為什麼現場會有這麼多的血液殘留?
為什麼嫌疑人在選擇報警自首之後,會再次消失?
從接到報警電話,到出警,前後不超過15分鐘的時間,在門窗都是封閉的情況下,嫌疑人又是怎麼轉移屍體的呢?
這些顯然都不是人類的能力能夠做到的事情。
我揉了揉腦袋,對著葉流雲道:“繼續講下去。”
葉流雲收到我的示意之後,繼續道:“經唐淞一提醒,郭齊忠也記了起來。而勘驗現場那幾天,他們都在,確定沒人動過這輛車,回到隊裡,他們馬上向其他人求證,得到的答案也是如此。這個時候,唐淞心裡已經有了懷疑,他去供電局詢問,對方說並沒有給林家宅37號斷電。唐淞把幾件古怪的事情告訴李栓,李栓第二天隻帶了他一個人重返現場,對周邊的幾家住戶進行走訪。這一回,李栓問的問題比較古怪,不是問他們最近有沒有看到可疑人員進出林家宅,而是問他們夜裡有沒有聽到林家宅那邊傳來奇怪的聲音。”
“這個時候,李栓已經隱隱猜到這件案子恐怕牽扯到了某些超自然的力量了,在經過了長時間的排查後,他們沒有得到任何的收獲,一直到一個寡婦的出現,才算打破了僵局。”
“在聽到李栓的問題後,寡婦承認了自己經常會在半夜聽到宅子內,傳出過孩子的打鬨聲,更詭異的是雖然聽著是在嬉鬨,但聲音空靈、沒有一絲活人的喜樂氣。”
“原本唐淞還在懷疑,為什麼其他人都沒聽到,隻有寡婦能聽到,對此李栓的解釋是寡婦死了男人,又沒後代,命勢低,所以更容易見鬼,雖然唐淞還是不信鬼神之說,但是也沒有反駁,隻是默默的跟在李栓身後回到了公安局。”
“但是這個案子很快就被移交到了上海市公安局一名副局長的手上,這名分管刑警隊的副局長是以前做過國安的,專門負責對付境外的間諜,有著豐富的對敵鬥爭經驗,所以他一直認為林家宅37號是個間諜的據點,裡麵有秘道。秘道的說法能完美解釋凶手和受害者都憑空消失的問題,但警方把37號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把房子拆了,都沒找到機關。”
“就在副組長組建專案組打算放開膀子大乾一場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報警電話,報警人是林家宅37號的鄰居,據他們反映,林家宅37號的二樓突然亮起了燈,接到報警電話後,副局長認為是沉寂多日的特務重新開始活動,立即召開刑警隊研討出了打伏擊的方案。”
“就這樣,一支二十來人的隊伍再次進入林家宅37號,搜索一番後,大張旗鼓地撤退,重新給門貼了封條,但李栓、唐淞、郭齊忠三人作為專案組成員,悄然留了下來。他們的任務是在屋子裡潛伏五日,等待敵特的出現。在外圍的民宅裡,局裡還安排了全副武裝的五人作策應,一旦有情況,就立即衝進去增援。雙方約定,以槍聲為信號。”
“但是詭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淩晨三點,林家宅37號內傳出了一陣陣的槍響,隱藏在附近的五人第一時間就衝了進去,距離第一聲槍響,僅僅隻過了三分鐘,但是當他們衝進去的時候,隻見到了倒在血泊中三名警察,其他的人完全沒有看見。”
“無奈之下,他們隻能選擇先把受傷的三名警員送往醫院,但是李栓、郭齊忠二人當場就已經搶救無效死亡,而唐淞雖然被搶救了過來,但是精神卻紊亂了起來,失去了應有的表達能力。”
“那名副局長也終於有了一絲動搖,將這起案件遞交給了749局,但是我們多次深入其中探查,完全沒有任何的發現,加上這件事鬨的人心惶惶,所以我們不得已才向總部尋求幫助。”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一定的了解。在經過短暫的沉思之後,我語氣平和地提出了我的問題:“那名幸存的警察現在在哪裡?”
葉流雲立刻給出了回答:“唐淞目前仍在黃石醫院接受治療。”
聽到這個消息,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地說道:“好的,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們就不用再介入了。”
葉流雲顯然沒有反對的意思,但他還是出於關心問了一句:“林副局長,需要我們派人給你們帶路嗎?”
我擺了擺手,直接拒絕了:“不用了,我們自己能夠處理好。”
隨後,我們一行人婉拒了葉流雲的盛情款待,直接回到了車上。林七七啟動了引擎,語氣冷冰冰地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是去林家宅37號,還是直接前往黃石醫院?”
看來林七七還在生氣,我苦笑一聲,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果斷地回答道:“先去黃石醫院吧,我們現在最迫切的任務是要弄清楚那三位警察在那天晚上究竟經曆了什麼。”
林七七沒有多說,直接踩下油門,兩輛汽車迅速駛離,朝著上海市的黃石醫院方向疾馳而去。
車子在夜色中疾馳,我坐在車內,透過窗戶望著外麵的世界。窗外的街景在夜色中不斷後退,霓虹燈的光芒閃爍著,映照在我的臉上,將我的臉色映射得忽明忽暗。
表麵上看,我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但實際上,我在識海中不斷地呼喚著神荼的名字,然而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看來,神荼是真的陷入了沉睡,沒有他的幫助,我對於是否能夠從唐淞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心中沒有半點信心。
然而,不管情況如何,唐淞都是我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我必須嘗試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腦海再次恢複到一片清明的狀態。
到達醫院後,我們迅速找到了唐淞所在的病房。他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我走過去,輕聲向他打著招呼,試圖讓他回過神來。“唐淞,你在看什麼?能和我們聊聊嗎?”
唐淞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緩緩轉過頭來,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仿佛在經曆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我示意林七七和其他人留在外麵,獨自一人走進病房,坐在唐淞的床邊。我儘量用平和而溫和的語氣詢問他那晚發生的事情。“唐淞,能不能講講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然而,唐淞隻是不停地重複著一些無意義的話語:“嘿嘿,玩具車,鬼...”
顯然,他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我耐心地等待著,儘我所能地去安撫他,希望他能逐漸平靜下來。但讓我失望的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唐淞的狀態並沒有太大的改善。
我歎了口氣,正準備起身離開之際,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他直接穿牆走了進來。與此同時,在門外守候的林七七和曾青幾乎同時出現在我身前,一臉戒備的看著眼前的身影。
我輕輕地拍了拍兩位朋友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們暫時離開,然後目光轉向那位依舊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西服的男子,忍不住微笑著問道:“七爺,是什麼風把您吹到這兒來了?”
麵前的來人正是我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白無常謝必安。謝必安看著林七七和曾青身上散發出的強橫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嘖嘖稱奇地說道:“真是了不起啊,上次在仙堂山的時候,你們兩個的實力可沒有這麼強大。”
接著,他的目光轉向我,帶著一絲笑意問道:“我是冥府的人,你說我來這兒能有什麼事呢?”
我側過頭,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唐淞身上,深深地歎了口氣,問道:“他快要死了嗎?”
謝必安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沒錯,他的生命將在淩晨2點15分畫上句號。”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挑了挑眉,直接問道:“七爺,我們能聊聊嗎?”
謝必安並沒有拒絕,而是點頭同意,和我一起走到了房間的角落。我開門見山地問道:“我需要知道他生前看到的畫麵,有沒有什麼辦法?”
謝必安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緩緩地開口道:“你...不會是想直接問他本人的鬼魂吧?”
我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表示正是如此。謝必安沒好氣地回答:“當然不行了,我是鬼差,我的職責就是維護冥府的秩序,人一旦死去,就成為了我們冥府的人,不能再與人間有任何交集!”
我皺著眉頭,繼續追問:“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謝必安堅定地搖了搖頭,表示真的沒有辦法。我的眼睛一轉,突然想到了一個劍走偏鋒的辦法,問道:“你能打得過他們兩個聯手嗎?”
謝必安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而我則是露出和煦的笑容,說道:“我外麵還有兩個手下,他們的實力並不比林七七和曾青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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