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一邊望著壯壯那邊的顫抖畫麵，一邊解釋說：“一般來說落水的屍體，女的是仰麵，男的是趴著。”
網友們紛紛誇他懂得多。
居然連這麼冷門的知識點都知道。
張開沒有解釋。
哪裡是他懂得多，這是他從壯壯命道裡看來的。
很快。
胡子大叔的船靠岸了，他一邊拉扯繩子拖拽屍體，一邊說，“一般來說，落水的屍體，女的是仰麵，男的是趴著。”
和張開剛才說的話一模一樣。
網友們立馬意識到，張開剛剛的話，不是他學富五車的結果，應該是算出來的。
鑒於張開之間的種種牛逼之舉，他們倒是並不意外。注意力都隨著壯壯鏡頭的逼近屍體而專注起來，不少人的胃開始隱隱有了不適的感覺。
那具屍體全身都泡脹了，四肢粗壯。
胡子大叔熟練的用竹篙把屍體翻了個麵，壯壯立馬躲開了，她緊握著手機，朝外奔了幾步，然後哇哇大吐。
不少網友也都吐了。
那屍體的樣子著實嚇人，眼球突出，嘴唇變大外翻，舌尖吐出口腔，胸腹部隆起的厲害，裸露出來的皮膚是汙綠色的。
“媽呀！！！”
“我今天啥也不吃了！”
“給我嚇得打了好幾個激靈！”
“一輩子忘不掉了！”
“啊啊啊啊啊！該死的好奇心，我剛剛為啥要去看！”
“我覺得還好啊。”
“都這樣了，咋認啊？”
“估計得拉走驗DNA了吧？”
“……”
張開完全可以掛斷連線接下一個了。
可他沒有。
因為看了壯壯的命道他清楚，壯壯可以助他積德。
壯壯大吐特吐的時候，胡子大叔那邊開始說話了，“身高大概一米七八左右，黑色短褲，白色T恤，脖子上有一塊白色羊頭玉佩。”
“右胳膊上有一塊比較大的不規則黑痣。”
聽到這話，壯壯心頭巨震，強忍著惡心，鼓足勇氣朝屍體靠近過去。
當她接近屍體後，胡子大叔好心的遞了一顆煙給她，“小妹，抽顆不？屍體臭的厲害，抽煙可以壓一壓。”
“我在這邊撈屍十來年了，全靠煙壓著屍臭呢。”
“不用！”不抽煙的壯壯下意識的拒絕，可呼吸了幾下後，卻還是接了過來，“還是壓壓吧。”
濃烈的煙熗過喉嚨和呼吸道，使壯壯不禁咳嗽了幾聲，但屍臭的味道確實壓下去了一些。
圍著屍體簡單看了看。
壯壯基本可以確定這就是他弟弟，但她還是要進一步確認，於是，她掉著眼淚對胡子大叔說：“大叔，您能把他那塊玉摘給我嗎？”
“可以！”胡子大叔彎下腰去，一把就扯斷了那個玉佩的繩子。
壯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羊頭玉佩，在上麵發現了一個奇字。
她渾身劇烈顫抖！
這正是之前她送給弟弟的成年禮物！
她繃不住了，完全繃不住了。
癱倒在地，嚎啕大哭：“明奇啊！”
“你怎麼那麼蠢啊！就因為失戀就自殺啊！！”
“你命就那麼不值錢嗎？！”
“你才多大啊！”
“這個不行，以後就再找啊！你個狗東西！你就這麼走了！我以後沒親人了啊！”
這時候，附近的水警下船靠近了過來，他們是接到胡子大叔的微信消息趕來的。
像胡子大叔他們這類職業的撈屍人，跟附近的水警都是朋友。
其他被壯壯雇傭的人，在微信群裡看到胡子大叔的消息，正在相繼過來。
沒撈到人，打撈時間又不長，他們是過來給壯壯退一部分傭金的。
壯壯撕心裂肺的哭聲，讓水警們，胡子大叔，還有張開和直播間的眾人都很不是滋味。
聽壯壯的話，大家都能明白。
這姐倆是相依為命的，不然壯壯也不會說什麼沒了弟弟就沒了親人。
一個年歲不大的女孩子，沒了唯一的親人。
這種打擊，應該不亞於天塌了一半吧？
張開張了兩次嘴安慰壯壯，但對方哭的聲音太大，又太投入，完全沒有聽到。
和水警一起來的老法醫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體後，對為首的水警說道：“符合溺水身亡的所有特征，應該就是自殺，送殯儀館吧。”
“好！大家搭把手，往車上抬人，先把人送殯儀館。”為首的水警開始招呼人安排下一步。
壯壯看著人們像是抬死豬一樣，抬自己前段時間還生龍活虎的弟弟，心如刀割一般的疼。
跟著眾人往麵包車走的時候，壯壯哭聲漸漸小了些，人有了幾分行屍走肉的感覺。
忽然，她聽到了張開的話：“你弟弟是自殺，但是，他被人逼的。”
壯壯都快忘了還連線著張開呢，聽到這話，立馬抬起了手機，對著屏幕急問：“誰？！誰逼的？”
“她那個所謂的女朋友。”
“啊？！”壯壯停下腳步，難以置信，“是她？！”
張開皺著眉輕輕問道：“你弟弟來巴渝市兩年了，他是不是經常和你說，他過得很好和女朋友也很相愛，讓你不用操心他？”
“對！”
“其實他過得一點也不好，你到這裡快兩天了，應該也看得出來吧？”
壯壯咬了下嘴唇，微微點頭。
“你弟弟住著狹小的破舊出租屋，房間裡衣服都沒幾件。可你不知道，他女朋友自己一個人就住了套三室一廳的房子。”
壯壯眼神裡都是錯愕。
她對弟弟女友了解不多，還以為弟弟女友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因為觀念保守所以一直沒和弟弟同居。
“你弟弟沒來巴渝之前就已經和那個女人戀愛了，加起來快三年了。三年了，那女人都沒給你弟弟騰一個房間，就讓他縮在那個破地方，你覺得合理嗎？”
壯壯胸脯起伏劇烈了幾分，呼吸有些粗重了。
張開繼續說著：“那個女人不愛你弟弟，她隻是愛你弟弟的錢。”
“可明奇沒啥錢啊，他才二十一歲，連個工作都沒有，就天天打遊戲，哪有錢呢？”壯壯不是很理解。
如果弟弟有錢，哪至於一直縮在老鼠洞一樣的小屋裡。
張開解釋說：“他這兩年靠沒日沒夜的打遊戲，給彆人代練號，賺了五十幾萬。其中至少有五十一萬，都被那個女人吸走了。”
“這兩年來，他每天至少要打超過13個小時的遊戲。”
“就是為了和那個女人結婚，給那個女人安全感。”
“最近那個女人見你弟弟因為沒日沒夜的熬，身體都快垮了，怕出了什麼事她要擔責任，所以多次跟你弟弟提分手，還持續使用冷暴力。”
“這導致你弟弟情緒崩潰了！然後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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