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都是年輕時候的瞎胡鬨。”
在此之前，張開是真沒想到，和藹的陳老爺子居然是個手有血債的人。
看來。
生意場的人，真是不能以點概麵。
人家把這種需要帶到棺材裡的事情都和自己說了，張開心底也便愈發認可陳老爺子了。
甭管他以前殺了什麼人。
既然對自己還不錯，那便是好人。
接著，張開也對陳老爺子交了心，眼內藏鋒的道：“陳珂的事情您交給我吧，我會給您看到結果的。”
“至於他們兩口子……”
“看您的麵子上，我會送兩道新的護身符回去，讓他們隨身攜帶。”
“如果陳珂以後喪心病狂到對他們下手的話，應該能保命。”
“我仁至義儘了。”
“我…孩子，我知道，符紙我一定讓他們隨身戴上！”陳老爺子神態落寞，聲音難掩憂傷，“好了，我得去和小羽聊聊了，這孩子今天真是讓我開眼，是個有血性的！”
“他在我這兒。”張開把手機遞給了邊上陳羽。
陳老爺子語氣激動了幾分，“小，小羽嗎？”
陳羽皺著眉頭，眼神有些複雜的應了一下，“嗯。”
在他的認知裡，爺爺向來都是站在陳珂那一邊的，這兩年雖然有些好轉。
但陳羽依舊是不喜歡對方，平時和對方幾乎沒有任何溝通。
剛才，他雖然沒有聽到陳老爺子和張開說了啥。但通過張開的答複，卻也猜出了一二。
陳老爺子徹底挪開了坐在陳珂那一邊的屁股。
陳羽很奇怪，這人明明都快死了，怎麼卻突然長大了？
下一刻，陳老爺子關切的問道：“怎麼樣了？”
“挺好的。”陳羽惜字如金。
“小羽，爺爺對不起你。”陳老爺子開始捅陳羽的心窩子了，“那些年，在你最需要關照的時候，我這個老不死的卻一直沒注意到。”
“我這個爺爺做的失敗啊。”
陳羽瞬間紅了眼眶，但依舊不願多講，隻是點了下頭，“確實！”
“……”陳老爺子噎了片刻後，試探著問道：“我把你爸媽趕出去了，你回來嗎？”
陳羽毫不猶豫的道：“不回了。”
“我快死了。”陳老爺子開始了道德綁架。
“我知道。”陳羽並不接招。
“我會給你鋪路，陳家以後你說了算，能，能原諒我嗎？”陳老爺子用近乎懇求的語氣出了底牌。
陳羽望向窗外，擦了下眼角溢出的淚，這才給了回答：“爺啊，過去了。”
他說的是過去了。
而不是原諒。
那邊的陳老爺子瞬間蒼老了好多，“好……我明白。”
“不管你回不回，陳家永遠是你家，爺爺會給你鋪一條乾乾淨淨的路。”
掛斷電話後。
陳老爺子不顧老衛勸說，立馬強打精神開始了鋪路工作。
他不能歇！
他快死了！
不能留給陳羽一地雞毛！
連打幾通電話出去後，陳老爺子忽的忍不住哭了。
腦子裡不斷浮現出了陳羽從小到大的各種樣子。
雖然他沒有極端到像兒子兒媳那樣偏心，屁股卻也歪的很。
親孫子一路走來……過得壓抑啊！
老衛默默遞過了紙巾。
陳老爺子痛苦的說：“開開說，陳珂沒有給他們用什麼手段，那應該也沒有給我用手段。”
“可我怎麼就那麼偏心呢！”
“我怎麼，怎麼會那麼忽視他！”
說著，陳老爺子用力捶了捶身下那張無辜的褥子。
一向不怎麼對陳老爺子家事插嘴的管家老衛，這時卻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因為他身體不好，壽數不被看好，還因為他性格孤僻。”
“而同樣叫您爺爺的另一個，身體好，人還聰明，還懂得討好您。”
“這麼比較，偏心不奇怪。”
陳老爺子一怔，“這些話你怎麼不早說？”
老衛無奈的說：“之前您把陳珂當寶一樣寵著，我要是說這種話，我這有六險二金的活兒還要不要了？”
陳老爺子垂頭搖了搖：“真是當局者迷啊。”
卻不想，老衛又開始紮他了。
“我覺得即便世界上有什麼可以迷惑人心的手段，也抵不過親情。”
“如果親情都輸了，那怪不得彆的，是您本心就是偏的。”
陳老爺子(?_?)：“你還有更紮我心的話嗎？”
老衛：“陳羽的性格應該就是你們弄出來的，我來這個家比較晚，那時他性格已經形成了，我能做的有限。”
陳老爺子被戳破了本質，噎的好半天沒有出聲，徹底破防了：?(;′Д｀?
他們倆掰扯這些的時候。
網絡上因為陳家這點事，簡直炸開鍋了。
陳家在這口鍋的最中心，成了眾矢之的，被罵化了！
陳家被形容成了一個扭曲恐怖的地方。
兩個親生兒子寧可斷指也要逃離，能不恐怖嗎？
兩個親生兒子被養子壓成這樣，能不扭曲嗎？
主流的聲音都是替張開和陳羽叫屈的。
今晚如果沒有陳羽斷指的行為的話，輿論是不會發酵成現在近乎一邊倒的樣子的。
畢竟張開不是在陳家長大的，大家不會特彆相信他的遭遇。
但陳羽不一樣。
陳羽可是從小在陳家長大的孩子，他都站出來說陳家極其變態的在偏心陳珂了，那大概率就是了。
網友們實在想不通。
就算偏心陳珂，也不能偏心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吧？
小兒子搶救的時候，當爹媽的都能不在場？！那時候陳珂也在搶救嗎？網友們是不信的。
畢竟上次張開被刺時，那對爹媽都能因為陳珂的一點小事而直接跑開！
當初，陳恒夫婦為何在團圓宴上跑開，現在已經人儘皆知了。
僅僅是因為陳珂膝蓋破了皮。
其實關於這件事，原本就有過爆料的消息，但那時候沒有合適的爆點助力，所以沒掀起這麼大浪花來。
這次陳家可以說是破鼓萬人捶，於是，這個舊消息一下子就遍地開花了。
當然……
‘溫良’這個推手在後麵起了不小的作用。
如果言語能殺人的話，今晚就是陳恒夫婦，還有陳珂的死刑。
那些在節目一開始，逐漸偏向陳珂的路人緣，牆頭草，如今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過，終究沒有明確的證據指明陳珂具體都乾過什麼，所以，他雖然傷筋動了骨，卻不至於因此涼掉。
雖然不會涼掉，但陳珂這段時間不會再有邀約了，他成了高危藝人。
很多有陳珂的戲份的劇，紛紛開始提檔，甚至有的劇當晚就放了出來，還開通了超前點播，生怕晚一點劇就播不了了。
陳珂都已經處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中了，他的忠實粉絲們非但不想著拉他，還瘋狂地把他往懸崖下推。
為了幫陳珂出氣，這些人不單單跟網絡輿論對著乾，痛罵節目組設局害人，還紛紛跑去相關部門賬號地下舉報咄咄怪事宣揚迷信，血腥暴力。
甚至攻擊官方開曆史倒車！
但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一些明眼人在這次輿論中，已經完全確定了一件事。
國家徹底不在隱瞞鬼神了。
這部分中不乏臟心爛肺之流。
他們眼睛裡發出了如狼似虎的狠厲貪光。
新的商機來了！
坑蒙拐騙搞起來吧！
“……”
不多久。
張開仨人隨便選了個五星酒店便落下了腳來。
進到平平無奇的總統套後，著急實錘陳珂的張開，隨便挑了個屋子，趕緊給楊繼盛打去了電話，想問問進度如何了。
但一直打不通……
他隻好求助海瑞。
卻得知了陰間失聯的消息。
現在所有留在陽間的陰神陰差都在積極想辦法，目前沒有任何進展。
這個消息讓張開是既失落又驚異。
楊繼盛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交代，恐怕不會卷入這場詭秘事件。
他有愧。
而陰間失聯，不單單意味著解開爆炸案的事情棘手了，也就意味著自己的小澤更回不來了。
掛斷海瑞電話後，張開慵懶地摔向了大床。
“天門關了，地府也關了，啥情況啊這是……”
休息了片刻，精神頭恢複了些後，張開在微信上開始翻找陸九。
他想要問對方要唆使蕭如東炸自己的那個混子的照片，手相，八字什麼的。
之前他本以為找到城隍後，可以直接尋魂問罪的，所以就沒費這個事。
但現如今這麼看，想破這個案子，還得靠自己。
而之所以，他明明都已經有打開陳珂的命道的能力了，卻還要選擇順著線索破案。
是因為，他斷定自己打不開那扇孤兒院的大門。
打死陳珂都費勁……
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是，探陳珂的命道居然會費自己的命。
看起來，今天他是完全碾壓了陳珂的，但他因此損失了不少生機，細細觀瞧的話可以發現張開頭上多了好多白發。
定位到陸九名字的刹那，張開發現，有好幾條關於陸九的未讀。
都是在他昏睡的時候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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